此时的法军无愧于高卢雄鸡的称号,即便是被置之死地,即便明知不投降就会死,残余的法军依然在艾梅纳布尔·佩利西埃带领下冲向了普鲁士人的阵地。
只不过普鲁士蛮子也不是盖的,法裔瑞士山民在霰弹威廉的带领下枪炮齐射,甚至还发动了反冲锋。
不过相比霰弹威廉手下的民兵,法国远征军的素质显然更胜一筹,双方在远处对射,普鲁士军还能凭借人数优势和高昂的士气勉力维持。
然而热血上头的霰弹威廉发动了反冲锋,双方士兵的素质差距在近战中被无限放大。
那些地方贵族派来的私兵成了最大的突破口,他们的逃跑带动了整条防线的崩溃,纳沙泰尔的民兵看到友军逃跑瞬间变成没头苍蝇各自为战。
好在霰弹威廉本人并不缺乏勇气,他推开自己的侍从官带着王室卫队顶了上去。
而弗里堡军和卢森堡军也并非那种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部队,见到普鲁士军有崩溃的迹象双方立刻全力猛攻法军后方。
最终艾梅纳布尔·佩利西埃和他的远征军还是没能创造奇迹,24000人的远征军,除提前回国的1565名伤兵以外,其余22435人中17112人阵亡,3864人被俘1459人失踪。
正副指挥,以及校级以上军官全部阵亡,无一投降。
艾梅纳布尔·佩利西埃的遗体被霰弹亲王以三十万塔勒的价格从尚博尔伯爵手中买下,并送往首都柏林。
普王威廉四世得知后怒摔酒杯,遂中风发作。
塞莱斯塔城郊,联军统帅临时寓所。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发生,弗兰茨并没有选择进入塞莱斯塔城居住。塞莱斯塔之战结束的第三天,弗兰茨就开启重建计划。
由于计划是早就拟定好的,所以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而德意志联军中大多数都是临时招募的新兵,其中很多都有技艺在身。
重建工作中弗兰茨按能力不同、工作效率不同给予其工资,甚至同意一部分人原地复原,所以人们的工作热情很高。
即便是好无所长的士兵,他们负责搬运沙土、材料,清理建筑废墟也能拿到相当可观的军饷。
弗兰茨给予士兵高待遇的情况下要求严肃军纪,宪兵队和军法官整天忙个不停,遭受鞭刑的士兵每天都要排队,不过倒是没什么人有怨言。
毕竟弗兰茨给出的待遇非常优厚,而且是士兵们有错在先。至于为什么这些士兵们手里明明有钱却非要去抢、去偷,明明知道会挨鞭子却非要以身试法呢?
第一是习惯问题,这个时代的军队早就习惯了烧杀抢掠,劫掠甚至是此时大多数国家军队的主要赚钱手段。
军饷只能保证他们不被饿死,只有战争劫掠,甚至是盗尸才能让他们改变自己的命运。
尤其是底层士兵,他们本来就是一群被社会排斥的人,一遭翻身自然会想做一些他们平时不敢做的事情。
第二人都有侥幸心理,很多士兵都觉得新的军法未必会真的那么严苛,说不定只是弗兰茨大公的一时性起,又或是展示哈布斯堡家族仁慈的新手段。
尤其是一些老兵油子,他们觉得这位年轻的大公八成都没见过受刑,只要见了血肉模糊的场面肯定就会和那些王孙贵胄一个德行自己喊停了。
所以还真有人主动犯事儿,想看看弗兰茨的成色。这些奥地利军中的兵痞还颇有一番东方混混儿请打的风范,不过他们显然小看了弗兰茨。弗兰茨压根没有心情去管这些烂事儿,他直接选择了让佐切去监刑,毕竟波尔多和蒙塔上校这种人对敌人可能够狠,但是对自己的士兵未必下得去手。
而能下得去手的,如海瑙、布鲁克男爵这些人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忙。
让佐切监刑一方面可以表明弗兰茨的态度,另一方面又可以背锅,毕竟仇视外族可比仇视皇族代价小得多。
除此之外佐切也能让处刑变得相对客观,从客观条件上讲她相对难以被收买,同时对于那些受刑者的同情心也会更少。
不过现实是佐切完全对得起弗兰茨为她起得这个名字,佐切就像真的处刑人一样冷眼旁观每一次处刑,甚至还向弗兰茨建议使用斩首刑。
事实上奥地利还真有斩首刑,不过理论上只能对高级贵族和高级将官使用,但通常高级贵族和高级军官犯错哈布斯堡家族都会仁慈的选择赦免其罪行。
所以此时奥地利军中施行的主要是两种刑法,一种是绞刑,一种是鞭刑。
绞刑顾名思义是用绞索将人吊死,而奥地利的鞭刑其实是一种非常重的刑罚。
并不同于通常长鞭或是英国人常用的九尾鞭,奥地利这种专门用来处刑的鞭子其实应该叫重型马鞭。
它的木柄通常是一根长约五十厘米,直径三厘米的木棍,鞭绳长度通常超过四米,在中世纪曾经作为兵器登上过战场,传说中全力挥舞之下一击就能击翻一匹战马。
能不能抽翻战马弗兰茨不清楚,但是一鞭子绝对能让人皮开肉绽。
好在大多人触犯的都是几鞭子的小毛病,比如喝酒伤人,又比如盗窃之类的。
不过也有些人就想试试弗兰茨敢不敢杀人,他们中大多数是扛不住几下的,一鞭下去就开始鬼哭狼嚎,通常五、六鞭下去人就没动静了。
弗兰茨严肃军纪确实有拉拢当地德意志人的私心,但另一方面也是在保护士兵。
这个保护是两方面的一方面是保护遵纪守法的士兵的利益,因为不处罚违法乱纪者就等于在践踏遵纪守法者的权益。
另一方面也防止了仙人跳和“六子困局”的发生。
毕竟严格意义上讲弗兰茨和布朗基市长都算是外人,保不齐就会蹦出一堆黄四郎或者卫道士出来。
只不过弗兰茨不是个愣头青,他的内心年龄已经超过四十岁,奥地利更不是历史上那种风雨飘摇、自身难保的帝国。
这世上没有比有钱有纪律的士兵更好的客户了,这些人极大地刺激了当地经济的恢复。
两相对比之下,奥尔良军队的风气就要差得多,他们以胜利者和主人自居。
如果没有德意志联军做对比,那么塞莱斯塔的居民还能忍受,毕竟他们可以安慰自己军人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