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此时留在军营内的人都是经过摩尔卡中将精挑细选的,这些人中并没有什么死忠或者强硬分子,大多数都只是一些墙头草而已。
他们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什么都肯干,只有这样的人呢才能保证他的计划的完美实行。
摩尔卡中将的一万部队向皇宫方向挺进,为了尽可能快地赶到皇宫,他早就将火炮等重武器送到了距离皇宫不远处的仓库之中。
此外为了尽可能地增加成功率他还让传令兵先去霍夫堡宫传信,告诉禁军他是来帮忙平叛的。
然而摩尔卡中将的路刚走了一半,他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此时街道上如同炼狱一般的场景让他没法再走下去。
刚刚那支试图冲击皇宫的队伍此时已经全军覆没了,是真正意义上的全军覆没,没有一个活人,每一具尸体都被补了刀,胸口、面门上要么挨了枪子,要么被刺刀撮穿。
尸体太过密集,甚至让人怀疑是一场屠杀。摩尔卡中将本该十分兴奋,因为他可以借此完善自己的谎言。
但此时的摩尔卡中将心中只有恐惧,因为作为一名军人,他很清楚自己的军队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在如此的短时间内造成如此大的杀伤,不过他没有时间感慨这一切。摩尔卡中将现在只能赌一把,赌那张王牌会放他进入皇宫的大门。
然而随着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摩尔卡中将的战马将他摔在了地上,炮口出现街道两侧店铺的窗口,无数霰弹激射而出。
如此近的距离让士兵们避无可避,铁珠射进人体的瞬间在街道上绽放出一团团绚丽的血雾在刺破乌云的阳光下格外灿烂。
摩尔卡中将此时被摔得七荤八素,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第二轮袭击就开始了,无数火箭弹就冲天而降,在狭窄的街道里他的队伍避无可避。
有人想要逃进两侧的店铺之中,然而等待他们的是更加密集的弹雨。
两侧的店铺之中早就埋伏好了枪手,并且使用的是还未交付给大部队的新式步枪。
如此高效的进攻手段,毫无疑问是奥地利的军队。
“自己人!别开枪!”
有些人已经反应过来立刻大叫道,但是回应他们的更加无情的弹雨。爆炸声、枪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血腥的袭击持续了半个小时,摩尔卡中将目光呆滞地看着此刻已经化为炼狱的街道。
突然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悠扬的军乐,队列整齐的奥地利军士兵出现在街道之上。
由于国家风格的问题,奥地利的军乐听起来也有那么一点靡靡之音,整齐的脚步声在这些刚刚经历炮击的叛军听来犹如洪荒巨兽的咆哮让人感到彻骨的恐惧。
还能站起来的叛军有人试图逃跑,有人试图投降,有人试图解释什么,但是回应他们的只有子弹。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奥地利军的士兵们开始补刀,他们没有放过任何一具尸体。
此时那个高大的外乡人已经换上了一身将军服,两撇胡子依然夸张地翘在唇边。
“海瑙将军!摩尔卡中将还活着他要求见您!”
传令兵十分兴奋,毕竟抓到位中将可是大功一件,但是朱利叶斯·雅各布·冯·海瑙却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
“这种王八蛋怎么总是能活到最后!把他带过来!”很快两名士兵就把摩尔卡中将架了过来,此时的摩尔卡中将半边脸和头发都被烧焦了,一条腿上裹着厚厚的绷带,左臂也耷拉着。
见到对方如此狼狈,海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这个叛徒不是要问我为什么要杀你吧?刚刚那些挑唆暴民造反的人已经问过我了。”
海瑙自问自答。
“上面的命令,无可奉告。”
海瑙由于是个黑森人,又是个德意志贵族和犹太人的私生子,为人死板不知变通,所以在奥地利帝国的贵族圈子里非常不受待见。
摩尔卡中将正好相反,他天生就是个八面玲珑的性格,而且有一副人畜无害的好皮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摩尔卡中将心中最大的疑问,他明明是有剧本的,所有人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行动。
按照计划海瑙的部队此时应该还在中意大利的山区之中收拾残局
“我三天前就到了,不过部队分批进城,再加上和禁军之间沟通不顺利,所以我只能用三分之一的兵力对付伱。”
“三分之一?”
“嗯,我带了六万人回来。而且只要战斗打响,城外的部队会在三个小时之内进入维也纳。
你赢不了的。”
海瑙的语气中充满了鄙夷,他很讨厌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但即便如此在得到全歼叛军的命令时他也迟疑了一下,毕竟这不符合奥地利和哈布斯堡家族的风格。
然而弗兰茨却说:“如果每次都放过这些叛乱的家伙,那么我们又该如何对待那些忠诚的人呢?他们的血就白流了吗?
东方有一句古话经常被人拿来断章取义,‘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现在是时候让那些家伙血债血偿了!”
海瑙对于弗兰茨还是十分尊敬的,尤其是在布雷西亚事件之后。历史上的布雷西亚事件让海瑙得到了“布雷西亚的鬣狗”的称呼。
事实上布雷西亚事件是意大利神父勾结叛军在教堂屠杀奥地利伤兵在先,海瑙带兵围攻并拒绝敌方投降在后。
但是由于种种的历史因素合在一起共同导致了背信弃义在教堂屠杀伤兵的神父和叛军成了英雄,而为了复仇消灭敌军的海瑙成了残暴的代名词。
这一世由于弗兰茨到达威尼斯之后战事十分顺利,并且大多数伤兵都是由弗兰茨建立的战时医院接手,剩下的伤兵大多数也都有专业的医生救治。
(这里主要指私人诊所的私人医生,战争时期弗兰茨特意征调了所有医生。)
所以弗兰茨觉得这场悲剧并不会发生,然而历史又总是有其必然性,一队伤兵在路过布雷西亚时进入教堂祈祷,祈求神父能让他们住进上帝的居所,以求片刻的宁静。
然而他们得到的却是背叛和永恒的长眠,路过的海瑙部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围困了教堂。
不过这一次下令的人并不是海瑙,而是弗兰茨。
历史上的布雷西亚事件完全就是奥地利帝国宣传机器的无能,这一次弗兰茨一定要让他做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