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太子殿下。”魏勇拜道。
“快快起来。”赵桓扶起,安慰道:“连日奔波在外,实在辛苦了。”
本来还在窗外看雨发呆,听得魏勇从西北回来了,赵桓立刻接见。
魏勇出外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去搜寻此时声名未起的英才。
韩世忠、杨沂中、刘锜、吴玠、吴璘……等人。
想想都流口水。
吞下口水,赵桓问道:“此去,可是顺利?”
“臣无能,有负殿下重托。”魏勇拜道。
听这话,赵桓有些傻眼。
出去一个多月,总不至于一无所获罢?
“臣按图索骥,先去其家乡寻韩世忠,然其父母早亡,尚未娶亲,因此未曾探得下落。
其后,又往延安府经略使司查探,知其所属,然其部在往边境移动,未知具体方位。
臣仔细查阅殿下赐下方略,并无迹可寻,逗留五天后,不得不启程往别处去。”
所谓方略,乃是赵桓根据记忆,写出的韩世忠的传记。
其全文如下:韩世忠,延安人,字良臣,现年二十九岁。
其出身普通农家,自幼喜武,少年时膂力过人,性憨直善良,喜行侠仗义,不慕功名。
十七时,乡人言好男儿当沙场立功,韩世忠深以为然,遂入边军。
入伍后因功升队长,年虽小,然作战勇敢,处事公正,众皆信服。
崇宁四年,西夏入寇,郡调兵捍御,世忠在遣中。
至银州,夏人以城固守,久攻不破,诸军丧气,其独攀关城,杀敌将掷首于外,诸军士气大震,乘夏人惊惧时杀入。
既而党项人以重兵围攻蒿平岭,世忠率精锐鏖战,多次击退。
俄复出间道,世忠独部敢死士珠死斗,敌少却,顾一骑士锐甚,问俘者,曰:监军驸马兀移也?跃马斩之,敌众大溃。
经略司上其功,童贯董边事,疑有所增饰,止补一资,众弗平。
从刘延庆筑天降山砦,为敌所据,世忠夜登城斩二级,割护城毡以献。继遇敌佛口砦,又斩数级,始补进义副尉。至藏底河,斩三级,转进勇副尉。
不是不想写的更加详细,而是确实没有。
不过,以此追寻韩世忠的下落足够了。
赵桓仔细询问过程,确实如此。
勇冠三军者,只要往军中打探定有收获,只是不巧军队移动中,实在无可奈何。
没找到韩世忠,赵桓有些失望。
不过,他迟早回到太子碗里来的,不是么?
“其他人如何?”赵桓问道。
“未曾找到杨沂中下落。”魏勇垂头丧气道。
相比于韩世忠,现年十六岁的杨存中才是籍籍无名,找不到才是正常。
毕竟,赵桓给的信息也很简单。
杨存中字正甫,代州崞县人,身材魁梧,性情沉鸷,少时机敏,背书数百言,力气超人。娴习孙武、吴起兵法,善于骑射。
这么点信息,可能还有夸大其词处,打听不到实在正常。
因为当初没抱太大希望,此时自然不会太过失望。
道了声无妨,赵桓又问道:“刘锜如何!”
“哼!”魏勇突然浮起怒气,恨声道:“刘仲武那厮自以为有高俅做靠山,直不把东宫看在眼里,居然闭门不出,拒接拜帖,实在跋扈的很。”
“果有此事?”赵桓皱眉问道。
“确实如此,臣不敢加以妄言!”魏勇恨恨地说道。
赵桓问道:“过程如何,详细说来。”
“当时臣到了刘仲武府上,直接表明了身份,并递去了拜帖与储君书信,门房亦给转交。
却不想,刘仲武那厮看也不看,原样递回。
臣自觉失了颜面,并未多加纠缠,转身离开了。”
“果然,好大的威风。”赵桓冷笑。
不接东宫属臣拜帖,不看储君亲笔书信,就是不把东宫放在眼里。
不过想来也不奇怪,刘仲武视高俅为靠山,自然不能把儿子送入东宫来。
就目下情况而言,高俅一言可定刘仲武去处,实在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至于东宫能给的好处,那也是以后才能享受得到。
在现在和未来之间,很显然,刘仲武选择了现在。
“罢了,以后在做计较。”赵桓道。
此时是动不了刘仲武,只能等他登基,或者恰好遇到。
不过,赵桓已经给刘仲武记在了小本本上。
尽管刘锜是和韩世忠差不多的名将,赵桓也不愿意轻易放过刘仲武。
为君者固然该心胸阔达,然而也要恩怨分明,赏罚分明。
今日爱理不理,来日高攀不起,且看谁能笑到最后。
“吴氏兄弟如何?”赵桓问道。
魏勇道:“臣多方打探,得知吴氏兄弟做了私商,行踪归期不定,实在无从找起。”
连续问的都没有下落,让赵桓好生没趣,因此问道:“此去,可有贤才收获?”
“好教储君知晓,倒是寻找到了四位俊才。”魏勇答道。
“都有谁,快快请来相见!”赵桓喜道。
他给的名单,都是史书有传的。
不同于文臣凭品德可上史书,武将能上史书,那非得有真本事不可。
因为不管是保国安民还是祸乱天下,你一个武将没点真本事,都办不到。
魏勇道:“这四个,乃是王彦、邵兴及其弟邵翼,另外臣于路途中偶遇一俊杰名王燮,殿下可视看一番。”
“好~好~好~”赵桓笑道:“速速招来相见。”
魏勇说的四个,有三个大名流传后世。
邵兴大名后世不显,然而本事不小。
南宋初年,邵兴领乡人于解州神稷山结寨,屡败金兵,金人执其弟邵翼,迫使他投降,他严词以拒。
李彦仙守陕州,邵兴投其麾下,陕州失陷,突围南下。
后任商州知州,屡败金兵,力保商州十年不失。
当时商州地处前线,能力保地方不失,足见其能,且应是文武全才。
宋金议和后,邵兴常愤愤不平,后调知金州,常派兵化装出境袭击金兵,为秦桧所恨,被毒死。
咦?赵桓突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秦桧被流放房州,此时房州刚破不久,其下落不明,肯定不会有机会来害邵兴。
如此,不知不觉中邵兴居然欠了东宫一条命。
这只是个玩笑,赵桓自然不会当真。
讲真,从出生至今的经历,赵桓并无记忆,只知道他是解州安邑人,能够找到邵兴,实在是意外之喜。
至于邵翼,赵桓也不知道他本事如何,权当添头,留着用罢。
随着东宫实力越大,需要的人同样在增加,邵翼来了,绝对不会没地方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