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装妇人逼近一步,笑问:“杀了你怎么引你的同伴上钩……?”
嘴角上扬起的纹路浅淡,发出的声音低柔,上扬的眉眼染上阴狠,直勾勾的盯着挣扎的星辰。
星辰挣扎着大喊:“你混蛋!你要是敢动云狂歌一根汗毛,老子就拆了你的骨头!”
“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那个女人,你倒是痴情……”
“我痴情你麻痹……!”
站在旁边的黑衣人看不过眼,狠狠地捶在星辰的肚子上,痛的星辰弓腰成虾米状,痛苦的呻吟。
“公主,让属下把这小子的嘴给堵上,免得脏了公主的耳朵。”黑衣人瞥了眼还不肯老实的星辰,垂首请示。
公主?星辰立刻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位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宫装妇人,眼神变得尤为复杂,这特么该不会就是李钰那个死鬼他老妈吧?
不是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么?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你……你是李钰的亲娘?东越国长公主?!”声音不由自主的拔高,有点难以置信。
李钰那油头粉面,吃软怕硬的主儿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彪悍生猛的娘?
德阳长公主制止住要堵住星辰嘴巴的黑衣人,神情阴测测的看着猜出她身份的星辰,启唇道:“不错!李钰正是本公主的儿子。”
说完眯起眼睛凝视着有几分心虚的星辰道:“你既已猜出本公主的身份,那势必知道是谁害死了本公主的钰儿吧?”
“知道又怎样!”星辰挺起胸膛,直视德阳长公主:“他死有余辜!谁让他持强凌弱,强抢民女的!别说死一次,就是死一百次都是活该!”
“放肆——”德阳长公主柳眉倒竖,抬手就朝着星辰那张脸狠狠地的抽了上去。
修的精致的指甲将星辰那张脸划出一道口子,渗出鲜血。
星辰扭回被打偏的脸,不怒反笑道:“哈哈哈哈,我就放肆了怎么样?你来杀了我啊!”
德阳长公主捏住拳头,看着星辰那张挑衅的脸,控制自己的怒火,这小子是想激怒她好让她杀了他,这样就无法威胁云狂歌,她不能上当!
“好好看着他,如果云狂歌酉时还未来,就杀了这小子,以他的血祭我儿亡魂!”
说完这番话,德阳公主心脏猛的揪疼,这种感觉很奇特,来不及细想,就听到外面传来黑衣人的禀报声。
“公主,云狂歌独自一人来了。”
德阳公主转身,脸色阴沉,冷笑道:“好,她来的正好!”不顾身后星辰大呼小叫,嘱咐黑衣人道:“看好这小子,别让他跑了!”
“混蛋,臭婆娘!你有本事就冲我来啊,难怪你儿子死的早,你这么不积阴德,下个死你相公,让你当寡妇……”
话还没有说完一阵劲风铺面,星辰痛的大叫:“啊————!!!”
……
“你敢再说一句话,我就拔掉你的舌头!”
德阳公主威仪的声音透露出愤怒,威胁完痛的老实的星辰,甩袖离开。
踏入摘星宫,还未上到二楼,云狂歌就听到头顶传来星辰的惨叫声,慌忙抬起头望去。
摘星宫被荒置的久了,漆红色变得寡淡,露出原有的灰色石岗岩,松木制成的楼梯蜿蜒向上,仔细数一数,这座摘星宫总共七层。
声音是从上面传下来的,星辰应该在顶层!
确定位置,云狂歌健步如飞,畅通无阻的爬到顶层。
顶层等待她的是站成十纵列,每列十人的黑衣队伍,队伍的正前方则站着一位身穿宫装的妇人。
简单的扫了两眼,云狂歌就焦急的用眼光搜寻星辰的下落,很可惜,顶层传来星辰的惨叫声,可星辰却不见了踪迹。
“星辰呢?”云狂歌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德阳公主对待云狂歌这般无礼也不计较,而是仔仔细细的打量她,无视她的问题,怀疑的问:“你就是云狂歌?”
“德阳长公主,你费尽苦心掳走星辰诱我进入摘星宫,就是为了确定我是不是云狂歌?”云狂歌无比讽刺的问。
“你,知道我是谁?”德阳公主十分意外的看着云狂歌,原本想直接杀了她的心思突然转了。
云狂歌与她们对立而站,低声轻笑道:“除了东越国的德阳长公主,估计也没人敢公然在龙腾国的地界掳人,更不会这般急切的想置我于死地。”
她越是紧张星辰的生死,她就越是要表现的云淡风轻,这样从气势还是心理上都能震慑敌人,除此之外还有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这厢云狂歌在不断用眼角余光搜寻这空荡荡的观星宫顶楼,那厢德阳公主心里就在犯嘀咕,她既然已经猜出她的身份,还敢独身前来,会不会有诈?
“公主,小王爷的死跟她脱不开关系,让属下杀了他,为小王爷报仇!”
说着拔剑而出,浑身杀气四溢。
“慢!”
德阳长公主阻止了黑衣人的动作,眼眸眯起:“你想救你的同伴吗?”
云狂歌不回答想也不回答不想,眼眸沉沉,冷声问:“他在哪?”
“他?他就在我身后的画里……”说完让开身体,露出一卷浓墨重彩的画卷,画卷中描绘着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宛如人间仙境。
云狂歌看的有点入迷,这才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画那么简单!这幅画中想必另有玄机!
果然就听到德阳长公主阴测测的声音:“想要救他,你就要自己去画里救,如果你不救他,不出一日,他就会死,死后灵魂将永远禁锢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
云狂歌瞳孔扩大,盯着那幅画上移动的小点,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能吸引开德阳长公主的注意力,将这幅画给抢过来。
四周有诸葛文玉的暗卫,她只要吹响哨子,他们就会及时赶来,他们也算是势均力敌,如果打起来的话,倒也不一定会输……
正想着,德阳长公主就已经点燃那幅画卷,提醒道:“你的时间不多了……”
她现在召唤那些暗卫也来不及了,等他们打完,星辰早
就被烧成灰烬了!
这厢也不作犹豫,咬牙道:“我去!”
这件事情因她而起,她连累了星辰,自然是需要她将星辰解救回来,在凶险,她也得迎着头皮上!
德阳长公主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阴冷:“那就请吧。”
……
大火舔舐着四周的草木,星辰没命似的往前跑,边跑边骂德阳长公主那个虎姑婆,把他扔到了个什么鬼地方!
前一秒还宛如仙境,后一秒就变成人间炼狱了!
星辰停下脚步,看着被火势包围的前方,褐色的眼眸中燃起愤怒之火。
“妈的!臭婆娘你给老子出来!竟然放火,信不信你今晚尿炕!”
“……”没有人答应。
大火烧红了半边天,幸而这地方面积极大,木梁房屋燃烧,火焰扩展虽快,还能给他喘息的机会,但依旧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星辰在这火烧火燎的烤着,云狂歌则是在搜寻星辰的踪迹,漫天的大火照应在眼中,瞳仁中照应着跳动的火焰。
“德阳公主……!”云狂歌望着大片大片的火光,咬牙切齿的说着。
德阳公主想杀了她,绝对不会让她这么轻而易举的找到星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星辰就被困在这片火海中的某个角落里。
这里火焰的速度与外面画卷被火焰灼烧的速度是成正比了,刀山火海她也得闯一闯,时间真的不多了……
云狂歌钻进火焰中,大火灼伤她的发梢,这时候也无暇顾及,转身开始凭着感觉摸索着朝着画卷最上角搜寻。
画卷被烧,大火烧毁画卷需要一个过程,星辰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往没火的地方跑,而现在没火的地方就在最上方的那个角落!
后方,百里长安带着数名禁卫军赶来,远远的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火速冲上二楼,空置的摘星宫并未有遮挡物,里面的格局一目了然,出乎意料的是,并未看到云狂歌的踪迹!
只有德阳长公主一人!
百里长安抿住薄唇,眼眸眯起问:“德阳长公主在这摘星宫做什么?”
“今日是亡夫的忌辰。”
百里长安依旧很怀疑的看着举止诡异的德阳长公主。
若说旁人也就罢了,可德阳长公主偏偏是东越国小王爷李钰的母亲,正好跟云狂歌有过节,而云狂歌又在此处失踪……
他不得不怀疑啊!
焚烧画卷的德阳长公主看着焚烧仅剩下一半的画卷,索性丢开手,起身落落大方道:“听闻摘星宫原本是祭祀之地,所以特地焚烧些东西来祭奠亡夫。”
那双眼睛被烟熏火燎之后有泪光,看上去倒像是真的。
百里长安知道这处摘星宫的来历,再加上德阳长公主言辞凿凿的一番话,他还真无力反驳。
“太子殿下为何而来?”
德阳长公主用袖子拭泪后,恢复皇家公主应有的气度和教养,神情谦和,简简单单一句反问,将百里长安的话四两拨千斤的给挡了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