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秋趴着把盒子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张张的大团结,刚才心底仅存的那点侥幸,立马变成了深深的恐惧。
孟悠悠坐在沙发上安慰王飞枝,一转头就看见刘美秋抱着个盒子从楼梯上着急忙慌的跑下来,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悠悠,你快看,这里面都是钱,磊磊他怕是真的……”刘美秋哭着把盒子递出去,眼泪再也止不住,话也说不下去了。
吴磊磊上大学每个月学校会发补助,她平时都不怎么会给他汇钱过去,只有他在家过完暑假,要开学临走的时候,她往吴磊磊的口袋里塞了五十块钱,而这盒子里少说也有三四百块钱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他自己攒下来的。
孟悠悠看了眼吴福生和王飞枝,见他们也是一脸的担心,便知道这钱也不可能是两个老人背地里偷偷塞给吴磊磊的,钱的来处很大可能是不正当的。
刘美秋一直在求她帮忙,可是孟悠悠对诈骗也不大了解,她仅有的印象都来自于后世电视新闻里的那些真实案例,可那大多都是电信诈骗,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她真的不知道能怎么诈骗可以短时间内骗到这么多钱。
更重要的是,吴磊磊并不是一个会昧着自己良心挣钱的人,他本身也不缺钱用,之所以误入歧途,或许是真的有苦衷才对。
只是在法律面前,从来不问你是否有苦衷,只看你做了还是没做。
“大舅妈,你先别急,我也去公安局看看,”孟悠悠想不通,只能决定也过去问问情况,反正待在这儿也没用。
“我和你一块儿去,”刘美秋急急的说道。
孟悠悠看了眼周丽,然后才道,“你情绪波动大,去了反而不好,大舅和二舅都在那里,你也不用太担心,有情况我们会随时告诉你的。”
“怎么可能不担心?”刘美秋听不进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吴福生打断了,“这个时候,你就别去添乱了,耽误了时间你不更着急吗?”
孟悠悠见她被暂时安抚住了,只匆匆叮嘱了周丽一句,抱着那个小盒子就出了门,一路赶到公安局,路上遇到的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唯独她一脸焦急。
这个年过的,真是糟心。
“现在情况可能不大好,跟他一块儿抓进来的还有好几个人,其中有个人还指证吴磊磊是主谋,说那些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姜川刚刚托人问过情况了,神情也变得更加的沉重。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吴磊磊大好的前途也算是毁了,学校开除是必然的,而高中的学历拿出去也不会有单位愿意接收的,因为污点被记录在档案上,是要跟着他一辈子的。
吴青柏看了眼吴青松,然后才对孟悠悠道,“现在后悔也没用,关键的是怎么洗清自身的嫌疑,如果不是主谋,那么说什么也不能承认。”
“大舅妈在他房里的床底下找到了这个,估计是公安同志所说的诈骗得来的,”孟悠悠看了眼周围,举起手里的盒子,快速的打开又合上,语气严肃。
“这事和他肯定有关系,就是不知道关系到底大不大,希望他能聪明一点,主动交代清楚,不要再想着遮掩了,”吴青柏心里生气,脸色也不大好。
“为了几百块钱就葬送自己大好的人生,这岂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念那么多的书却没有一点远见,真不知道是像了谁,”吴青柏又继续说道。
吴青松的脸涨得通红,他这些日子所做的事和吴磊磊又有啥区别,为了一点好处就使劲折腾,结果闹到最后,啥也没有不说,还得了所有人的厌弃。
很快,就有公安过来让他们先回去,说是吴磊磊在审讯室把犯罪事实都交代过了,现在要等的就是他们去核实,并调查是否还有遗漏的情况。
能主动交代,那说明还没有傻到底,可是能开**代,也就说明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吴青松他们都是既担心又害怕。
折腾了一天,孟悠悠和姜川回到家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很晚了,随意的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姜川知道她心里也是担心的,安慰道,“这事不管怎样,我们做好自己能做的,剩下的就只能相信公安同志了。”
“如果那个亮子没有指证磊磊是主谋就好了,”孟悠悠想起今天公安同志所说的话,叹气道,“跟着他们卖所谓的高考秘籍,真不知道吴磊磊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减肥药,一个劲的宣传效果有多好,其实不过是噱头大而已,真正的作用微乎其微,而那么一本高考秘籍,随意找几个学生编写,打着名师指导的幌子,竟然也能卖到四五十块一本。
不止孟悠悠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啥,吴磊磊自己也不知道,坐在审讯室里,他听着公安同志问的话,越听心越凉。
“公安同志,那本书不是我编写的,我也没有参与售卖,更不知道他们是在哪里弄的那么多的书来,”吴磊磊内心后悔,但还是坚持道。
“那他们为什么要和你进行分赃?据我们所知,你每次得到的钱数目并不少。”
“他们每次要去卖那些东西的时候,会让我站在一个地方,有人来问我的时候,就要我说我是大学生,并且把证件给他们看,”吴磊磊没办法隐瞒,如实回答道。
现在想来,有的人怀疑书内容的真假,可是见他能把证件都掏出来看,所以多多少少也会因为他大学生的身份有几分信任,但是也恰好是这样做,出现问题之后人家举报,第一个找的也就是证件上的吴磊磊。
“你说的我们会调查清楚,问题是现在你的同伙都指证你是主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吴磊磊还能说什么,他除了坚持自己是冤枉的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话了,就连对那些人,他也都不了解,除了一个亮子,其他的都一无所知。
可偏偏,人家对他的情况却是知道得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