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都没什么胃口的吃完饭,赵秋月就在老少三代家人的目光下,拨通了姐夫李鸿的电话。
过了一会儿,李鸿果然接了:“喂,秋月啊?找我有什么事啊?”
“姐夫,”赵秋月尽量客气地说:“你这几天有时间么,我想约你见面谈谈。”
李鸿一听赵秋月口气这么严肃,心里就猜出是怎么回事了:“是你姐让你来找我的吧?你姐在旁边么,让她接电话。”
赵秋月明显看到姐姐的身子抖了一下。
她有点生气地说:“姐夫,我姑且还尊称你一声姐夫吧。之前我姐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不是都不接么?怎么现在这会儿又想和她说话了?”
要是赵春月敢这么和他说话,李鸿早就火了。但是面对旁人,李鸿还是留点面子的:“秋月,你姐找我什么事,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不让她接电话也没关系,就帮我转告她,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
“电话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找个时间见面谈吧。”赵秋月斩钉截铁地说:“姐夫你应该知道,你现在不回家住,已经算是和我姐分居了。你动手打过我姐,都是有照片的。如果去法院起诉,你肯定是过错方,这婚还是得离。咱们怎么说都算是一家人,你想闹得这么难看才肯罢休么?”
李鸿听了这话,不由沉默了一会儿。
赵春月的性格他是很了解的,冲动,但怕事,以前虽然说过要起诉他,但李鸿很有把握赵春月不敢,她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可是现在,赵春月的娘家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又有能力比较强的赵秋月出面替她姐姐说话,赵春月会不会被妹妹说动,这很难说。
李鸿年轻时,曾经因为把调戏赵春月的小流氓打伤了,曾经蹲过一段时间的监狱,算是有过前科的。
他可不想再和法院之类的地方扯上关系。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答应了赵秋月:“好吧,那就明天吧,明天周日,早上我可以回家一趟。”
赵秋月本来觉得约在家里不大妥当,万一李鸿又像以前一样动手打人怎么办?
不过她转念一想,离婚这种事情,一言不合就会闹出纠纷来,确实不好在外面谈。
等明天她和父亲一起过去,万一李鸿真的敢动手,他们一起拦住他就是了。
和李鸿约好见面之后,赵秋月就挂了电话。
目的达成,可赵家人并没有露出喜色。他们知道,更难的事情还在后面。
姥爷拧着眉头开口说:“明天早上我就骑自行车去你家!李鸿那个小王八羔子要是再敢动你一根头发,我打不死他!”
叶蓁蓁的姥爷赵燕德年轻时可是他们厂里的劳动模范。年轻时的赵燕德五大三粗、力大无比,靠着一个人的力气养活了一家五口人。
可后来有一次他伐木的时候,不小心被砸伤了,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都迅速地消瘦了下来。
病好之后,他力气还是有的,人也依旧勤劳,不过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老头,没有以前那么能干了。
赵秋月说:“我也一起去。你们说不过他,我来说。”
和女儿一样,赵秋月小时候也有外号。她的外号叫“赵大炮”。因为她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一般人都说不过她。
后来结了婚,当了教导主任,赵秋月的性格渐渐圆滑了一点。但她要是真的动了怒,一张嘴皮子还是非常利索的。
赵春月和赵燕德父女俩想了想,都点了点头。
叶蓁蓁突然想起什么,忍不住问:“妈妈,我也跟你一起去可不可以呀?”
赵秋月怔了一下,忙拒绝道:“不行,这样的场合你一个小孩子去干什么?”
虽说李鸿还不至于凶残到打小姑娘,但赵秋月还是不放心自家的心头肉。
叶蓁蓁一想也是,她一个小学生就算是去了也没有什么说话的立场。
她只好提前嘱咐妈妈和大姨:“好吧,我不去,不过你们记得,一定要让哥哥判给大姨,房子也判给大姨才行。”
几人闻言都意外地看向叶蓁蓁,没想到她已经想得这么远了。
不过他们都不是很赞同叶蓁蓁的想法。
姥爷先说:“我倒觉得应该让逸飞跟着他爸。春儿肯定是一心为孩子着想的,可他爸就不一定了。如果逸飞跟了春儿,李鸿不给抚养费怎么办?他现在不也是不往家里拿钱么?”
姥姥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我也觉得让孩子跟他爸好。春儿已经快四十了,要是带着个孩子,还怎么再婚找下家?”
自己的意见被人否定,叶蓁蓁也不急,而是不缓不急、清晰地说:“可就算哥哥被判给了大姨夫,大姨夫也可以不管孩子呀。到时候大姨心软,不还是要大姨来管哥哥么?”
叶蓁蓁绝不是胡说八道,因为前世这种事情就切切实实地发生了。
当时赵春月着急离婚,李鸿好不容易答应的时候,提出的条件就是房子和孩子都归他。
赵春月本想着李鸿就李逸飞这么一个儿子,将来房子肯定也是留给儿子的,就答应了。
没想到两人前脚刚离婚,后脚李鸿就把房子卖了抵他工地上的债,和姘头一起租了个房子、带着儿子生活。
离婚之后的李鸿依旧和以前一样不着家,对儿子不闻不问。属猴的李逸飞找不到他爸,饿得跟个猴子一样,只能往自己亲妈那里跑。
这个时候赵春月也再婚了,再婚对象就是之前和叶蓁蓁他们一起去海边玩过的仲永利。
仲永利是个商人,为人自然精明。追到赵春月之前,对她千依百顺。知道她儿子判给前夫了,仲永利欢喜得不得了,很快就向赵春月求了婚。
可他自己也是有孩子的,还是一儿一女,都跟着他。婚后见妻子那个判给前夫的儿子还跑来他家蹭吃蹭喝、甚至讨要学费,仲永利就受不了了,天天和赵春月吵架,还对李逸飞横眉冷对。以至于李逸飞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从原本的优等生沦落成为只能勉强上个职高的成绩。
赵春月的第二段婚姻生活也因此而非常不快乐。尽管有了钱,却好像都不是她的。她做着别人的后妈,却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好。虽说仲永利不会打她,可她过得反倒比从前更加辛苦了。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叶蓁蓁才会出言劝告,让大姨争取到哥哥的抚养权和他们家目前唯一的一套房子。
可这些话她是没办法说出口的。
见大人们面露犹豫之色,叶蓁蓁只好瞎编道:“我有个同学就是,他爸爸妈妈离婚了,他被判给了爸爸。可他爸爸一点家庭责任感都没有,从来都不管他。我同学没有办法就只能去他妈妈那里住,可他妈妈已经再婚了,我同学的继父看我同学就特别不顺眼,天天欺负他,搞得我同学都没心思学习了,像变了个人似的。爹不疼娘不爱的,真可怜。据说就是因为他的抚养权不在他妈妈这里,他继父才心理不平衡的。”
赵秋月想了想也说:“蓁蓁说得有道理,这样的事情的确很有可能发生。而且李鸿现在就从来都不管孩子,偶尔回家也只会打孩子一顿而已,咱们还能指望他离婚后对逸飞更好吗?”
姥姥还是犹豫:“可春儿一个人带着孩子,可怎么生活下去……”
赵秋月看了丢了魂儿似的姐姐一眼,低声说:“不是还有仲永利呢么?”
姥姥:“仲永利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要是再多一个……家里得成什么样子呐?”
现实生活中,不是每个重组家庭都能像《家有儿女》里那么其乐融融的。
一个重组家庭能不能幸福,主要还得看男女主人的素质和心胸。
而不巧的是,仲永利是从农村来打工的,只有小学学历,字都不识几个,更别提什么素质和心胸了。
前世他就确实是容不下李逸飞这个继子的。
就算李逸飞能自带一套房子,或许仲永利也不会突然就看他顺眼,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平白替别人养儿子吧。
赵春月想了想,突然坚定地说:“对,我得要孩子,我不能不管逸飞!不管我将来能不能再婚,逸飞对我来说都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如果哪个男人因为我带着孩子就不要我了,那他也不是什么良人,我还不如自己过。”
姥姥不赞同地叹了口气,但见两个女儿都打定了主意,也只好默认了。
叶蓁蓁还不忘添了句:“如果大姨夫不答应,那就想办法让他答应,千万不能轻易松口啊。”
赵春月苦恼地说:“可依我对他的了解,就算他答应了离婚,让他放弃逸飞的抚养权倒是容易,可让他放弃房子,我觉得很难。”
叶蓁蓁看了妈妈一眼说:“我觉得这件事情妈妈倒是挺有发言权的。”
赵秋月突然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我有主意了!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只要李鸿还有良心,他就一定会答应的。”
叶蓁蓁听到妈妈这么说就放心了。大姨对她很好,就像她的第二个妈妈一样,她可不希望大姨过得不好。
没想到就在叶蓁蓁松了口气的时候,忽然听到赵秋月问她:“蓁蓁,你哪个同学家里情况这么惨啊?要不要我们帮帮他?”
叶蓁蓁吓了一跳,没想到妈妈竟然在意这些细节。她可是信口胡诌的啊!
叶蓁蓁只好说:“嘿嘿,其实我和他也不熟,是别人班的同学来着,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总算是把这一茬给糊弄过去了。
商量完大姨离婚的事,叶蓁蓁在姥爷家的炕上午睡了一会儿。
等她起来的时候,别人都已经起来了,正在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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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醒了,姥爷就调大了音量。他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不放大点声根本听不见电视里面说的什么。
叶蓁蓁爬了起来,想起包里还有个血压计,就对姥姥说:“姥姥,我帮您量量血压吧!我前几天和关心班的阿姨学会的。”
姥姥笑着说好。
叶蓁蓁是真的挺担心姥姥的身体健康的。
别看毛老太太生得白白胖胖,好像一点儿毛病没有,可前世姥姥的脑出血来得特别凶猛,一下子就让她摊在了床上。
姥姥的脑出血和她高血压的毛病脱离不了关系。当初赵秋月发现母亲身体不舒服之后,就带她去医院检查了,还开了不少高血压的药。
可是姥姥这代人大多都有一个毛病就是忌医、而且不听医嘱。
由于没有按时吃药、当时心情又不好,便秘严重,一次上厕所的时候姥姥就昏了过去。
虽说那是12年的事情,离现在还有将近八年才会发生,叶蓁蓁还是特意带了血压计过来,防患于未然。
好在姥姥现在的血压还很正常。
姥姥看着她,宠溺地笑着说:“我们蓁蓁看着就聪明,有大夫样,长大可以学医、当大夫呢。”
一旁的赵秋月听了回过头来,笑着说:“谁知道她长大想做什么呢,小时候她还说过想当科学家、宇航员,还说想当画家呢!倒是从没听说她想做医生来着。”
叶蓁蓁尴尬地笑了笑,原来小时候她还有这么多“雄心壮志”来着。
傍晚赵秋月要带叶蓁蓁回家,姥爷不依,说顺便留下来吃了得了,省得回家再现做。
大姨就打电话把表哥李逸飞叫了过来,赵秋月也往家里打电话,让叶壮志自己弄点吃的,或者等她们回家给他带饺子。
叶壮志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打游戏呢,不耐烦地说“好”。
赵秋月就没管他,留在娘家帮父亲做饭。
叶蓁蓁也撸起袖子来到厨房。
姥爷一看见她就笑了:“蓁蓁回屋玩儿去吧,这里不用你。”
“姥爷,您可别小瞧我,我暑假在奶奶家的时候可是学过做饭的,妈妈还吃过我做的菜呢,对不对?”
赵秋月见女儿看向自己,好像是在要她替女儿作证似的,就好笑地点点头说:“对对对,爸,蓁蓁没骗您,她现在是真的会做饭了,还做得很不错呢!只不过我家是用煤气罐做饭的,我怕她用完忘了关,不让她自己在家开火。”
赵燕德将信将疑地说:“好吧,那你就帮姥爷摘摘豆角吧。”
“好嘞。”叶蓁蓁爽快地说。
见外孙女做得有模有样的,赵燕德忍不住对着女儿感慨道:“秋儿,你看看蓁蓁,可比你小时候强多了。你这小丫头可是难伺候的狠,出嫁前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天天就知道和你弟弟吵架,气死我了。”
“爸!”赵秋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都是陈年旧事了,还提它做什么!”
一旁的赵春月也笑道:“爸说得可不是么,秋儿小时候就是个小小姐,比我有福。那时候我又要带小荣,又要洗家里所有人的衣服、洗碗筷。秋儿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要么学习,要么就出去玩儿。”
“不过秋儿也争气,学习好啊。”赵燕德笑着说:“那时候给她开家长会,我和你妈都抢着去,因为每次去都会受到老师的表扬,给你和夏荣开家长会可就没这个待遇了。”
赵春月轻哼一声说:“那你还不让秋儿念高中!秋儿当初要是念了高中,考上大学,待遇肯定比现在好多了。”
没错,赵秋月是免费师范生,初中毕业后就去上了师范学校,国家包学费和生活费。相应的,毕业之后她必须去学校上班。
赵秋月现在的学历是本科,不过那是她参加了成人高考之后自己考来的。
一提到当初没让赵秋月让高中的事儿,赵燕德就是一脸后悔,忍不住掏出一根烟来:“我有什么办法,当时你妈内退了,没有工作,只能在家里给人缝点抹布,赚不了几个钱。我一个人养活你们姐弟几个,还得供你们弟弟读高中,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呐!”
“可小荣又没考上高中,可惜了秋儿!”赵春月为妹妹打抱不平,“而且当初二姨和二姨夫结婚三年没有孩子,不是说想供秋儿去市区上高中的么?可您舍不得女儿,怕女儿跟人家跑了,愣是没答应。”
赵燕德嘴硬道:“那又怎么样,事实证明我这么做是对的。秋儿上师范学校没多久,你二姨就怀孕了,生了个大胖小子。秋儿那时候要是在她家,得受多少气啊?”
“行了行了,”赵秋月微笑着说:“你们两个就别拿我消遣了。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也挺好的,不怪爸了。”
然而当初,赵秋月的梦想是考上当地的外国语大学,当上一名翻译官。
得知自己中考考了全校第四名,却无法继续上高中后,赵秋月曾经在家里哭了三天三夜。
可她小胳膊拗不过大腿,最终看了看自己一贫如洗的家,还是妥协了。
或许正是因为自己小时候曾经被家庭条件所困,无法继续学习的缘故,赵秋月一直非常支持女儿学习。只要叶蓁蓁肯学,哪怕是砸锅卖铁,她也会支持,绝对不让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学历,毫无疑问的是,赵秋月这一生的轨迹都被改变了。如果她如愿考上外国语大学、当上翻译,她就绝对不会在L区这个小城镇工作,自然也就不会嫁给叶壮志这样条件的人。
可一想到如果当初不是嫁给叶壮志,就生不出叶蓁蓁这么好的女儿,赵秋月又觉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感谢老天爷让她拥有如今的生活。
“你看,秋儿都不怪我了,你就别总翻什么老黄历了。”赵燕德有点心虚地说:“都过去了不是么?当年的事,我也曾经后悔过。不过你们放心,蓁蓁读书我可是很支持的。她将来要是上了大学,我还可以供她一部分学费。”
姐妹两个听了,都很意外地看了父亲一眼。
要知道赵燕德可是出了名的“葛朗台”,死抠着手里的每一分钱,不肯轻易花出去的。
都说“女婿随丈母爹”,在不舍得花钱这一点上,叶壮志和赵燕德简直像得不能再像。
正是因为姥爷有平日里很抠门、对她却很大方的反差,叶蓁蓁心里不禁有几分动容。
相比于勤快的姥爷,叶蓁蓁其实是一个很懒的人。但她还是选择了帮姥爷干点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心里头多少有点回报姥爷的意思在。
毕竟爷爷奶奶都吃过她做的饭了,姥姥姥爷还没吃过呢。
她和姥爷思想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平日里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但血浓于水,这并不妨碍两人之间浓浓的亲情。
叶蓁蓁现在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得了百日咳,咳嗽个没完时,姥爷夜里十点骑着自行车跑出去,给她买雪梨回来炖糖水喝,只为让她好受一点的事情。
有时候叶蓁蓁真的不理解,爷爷、姥爷这些隔辈的亲人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他们年纪差的那么多,等叶蓁蓁长大成人、工作了,他们可能都不在了,或者已经很老了,根本享受不了几天来自孙辈的回报。
后来有一天叶蓁蓁才顿悟,其实老人对她好,是根本就没图过什么回报的。
想到这里,叶蓁蓁忍不住鼻子一酸,在心里说:“请你们都好好的,等我长大孝敬你们。”
这时,墙上的老钟忽然响了,一只木头小鸟从钟里出来报时。
听着熟悉的钟声,叶蓁蓁在心里许愿——多希望时光走得慢一点,姥姥姥爷永远都不会老。
……
第二天赵秋月一早就出了门。
叶蓁蓁又嘱咐了一遍抚养权和房产这两个要点后,才目送妈妈出门。
下午她从琴行回来,赵秋月已经到家了,刚刚午睡起来,正窝在床上看电视。
叶蓁蓁放下二胡走过去问:“妈妈,大姨的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赵秋月疲惫地点点头:“好不容易谈成了。刚开始你大姨夫死活不肯离婚,直到你姥爷说出别人看到他在工地另有女人的事情,他才有些羞愧地松了口,估摸着那寡妇也想上位吧。”
叶蓁蓁追问道:“那然后呢?哥哥跟谁了?”
“跟你大姨。”说到这里,赵秋月好像精神了一点,看着女儿说:“你还别说,小孩说话还真准,你大姨夫同意离婚后,就是咬着抚养权和房产的归属问题不撒手。他坚持认为他赚钱比你大姨多,房子和孩子都应该归他。可我当时就说了,李鸿虽然挣钱多,但花钱如流水,经常和一帮朋友喝个酒大几百块钱就没了,几乎都没往家里拿过钱,你哥的生活费都是你大姨出的。”
妈妈说得很好,有理有据,叶蓁蓁忍不住给妈妈点了一个赞。
“你大姨夫听我这么说,自知理亏,就开始耍无赖,说反正他现在外面有女人,也不急着离婚,就这么拖着你大姨独守空房也无所谓。只有答应把孩子和房子都给他,他才肯答应立即离婚。”
叶蓁蓁一听就有些生气,要不是刚才听妈妈说了结果,她都要忍不住骂人了,“那他最后是怎么答应的?”
“是我提醒了他,当年这房子是怎么来的。”说到这里,赵秋月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了,“我把我当年的隐忍、和你爸这些年的不和,全都说给了你大姨夫听,让他知道我心里的苦和委屈。”
赵秋月没有告诉女儿的是,说起当年的心酸时,她甚至忍不住哭了,这也是十分打动李鸿的一个重要原因。
要知道李鸿对赵春月不好,那是把赵春月当成了他的女人、他的所属物,感觉怎么对待都无所谓。
可赵秋月是外人,原本根本不必为他受这么多委屈的。
李鸿和叶壮志身为连襟,有过一些接触,也有过一些小摩擦,知道叶壮志的确配不上赵秋月。想到小姨子为自己搭上了终生的幸福,李鸿就没脸说话了。
这时赵秋月又加了一剂猛药,说当年这房子是她公公托关系找来的,只花了两万块钱,其中有一万块还是她的嫁妆。
要真的论起来,这房子当初应该写赵秋月的名字,李鸿两口子谁都不该争。李鸿当初只出了一万块钱,这么多年的房租都不止一万块了。
现在赵秋月愿意拿出一万块钱给李鸿,让他自动放弃这套房产,问他愿不愿意。
李鸿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摆手说不用,最终答应了把孩子的抚养权和房子都给赵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