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无论,初冬的夜风,多寒,多凉,终究,凉不过她此刻的心。
一个人,概要多绝望,才会,连眼泪都没有。
宁月玲扶着门边站直了身子,可多少,还是有几分狼狈,脸上的红肿,更让她看上去,有几分楚楚可怜。
“长本事了,一走,就给老子走了这么多年不回来!想把老子一个人扔在这里饿死?要不是隔壁家的妞妞在a城公司上班的时候认出了你和我说了,我倒现在还不知道,你能耐了,出了国留学当了专家教授了!赚大钱了啊!”
只有在说到钱的时候,宁父的眼睛会稍微一亮,“赚了钱,也不知道拿回家给老子花花,不知道老子被债主追的四处躲藏啊?老子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女儿?自己在大城市吃香的喝辣的,却不管老子的死活!宁月玲,我告诉你!你这条命,是老子给的,以后,只要老子活着,每个月都给老子五千块钱!”
宁父眼珠子一转,一想到宁月玲刚才坐的车子和司机,又连忙道,“还要给我在县城买一套房子,大套的!还有,把刚才送你来的那辆车留下来给老子!”
听着宁父一条条和钱挂钩的要求,宁月玲鄙夷的勾着唇角,冷笑,语气,冰凉,“给你?你做梦吗?你听着,我宁月玲就算钱多得这辈子都花不完,我一分钱也都不会给你!”
如果,早知道回来以后要面临的是这样的心寒画面,她发誓,哪怕有人打电话告诉她,他已经死了很久,尸骨都在破屋子里发臭了,她都不会回来看一眼!
想都不会想!
宁月玲暗骂自己是笨蛋!她真的是天字一号的笨蛋!
她的话,激怒了宁父,一听,宁月玲不愿意给钱,宁父气的几步上前就拽着宁月玲拳打脚踢。
“妈的!你的命都是老子的,更何况钱!”
“命!在你把我推入夜总会的时候,我的命就已经不是你的了!在你喝醉酒对我拳打脚踢的时候,什么养育之恩,我通通还清了!现在,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你算个屁!”宁月玲扬手一脚将有些坡脚的宁父踹开。
她不再是那个被人欺负还不知道反抗的少女,在尚门的两年,她什么没有学到,一点拳脚功夫对付一个瘸子绰绰有余!
“你竟敢打老子!”宁父大怒,操起倒在一边的锄头就要往宁月玲那边砸。
“碰!”
一声响声,径直的将宁父手里的锄头打落,宁父骇然回头,一下子呆住,一双眼睛惶恐的看着黑洞洞的枪口。
那一枪将锄头打落,足够让宁父知道,这是一把真枪,是一把真枪实弹,能够轻易夺人性命。
“天下,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你,凭什么为人父?从我出生,你对我好过吗?你疼过我吗?非打即骂,你真正的将我当做亲人看过吗?将我当做一个人看吗?就因为你生下了我,我就活该一辈子要被你糟蹋,被你送到夜总会替你躺在别的男人身下赚钱供你吃喝玩乐?”宁月玲举着枪对天冷笑,“我真傻!我太他妈的傻了!接到你死的消息,我就不该还抱着人死为大的心态回来给你办丧事,我就该派人回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死绝了!如果没死就把你拖死,要是死了,就把你碎尸万段拿去喂猪!”
一个不拿她当人看的父亲,宁月玲已经不知道,她还可以用什么样的话去感化他,这辈子,她都等不到一个父亲的忏悔,她明白,哪怕,她用尽一生的耐心,都等不到。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头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