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他们到底说了什么!那位身边的人一个都不知道么?”何父气的摔了自己在书房的杯子,越是面对未知的事情,人越容易觉得恐慌,更何况,现在本来就是关键时期,半点差错都不能有,否则不仅仅是功亏一篑,更有可能是一败涂地。
“当时身边的人全都被赶出去了,只有他们两人在书房谈话,您也知道,那位办公室可谓是密不透风,所以我们确实半点消息都没有得到。”一个人站在何家书房门口,语气平淡却不显得卑微。
“是我太着急了,秦秘书要是没什么其他事情就先回去吧,那边还希望你多帮忙盯着些。”何父看到自己幕僚使的眼色,万分困难的压下了自己的脾气,好声好气的对着秦秘书说道。
秦秘书作为那位身边最有说话权的人,他现在还万万不能得罪。
“那鄙人就先告辞了。”秦秘书自始至终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一个先天的机器人一般,任由何家的管家将自己送出门。
直到出了何家的大门,秦秘书脸上才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谁也不知道他这笑容里的含义,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眼底却有着六十岁都难以匹及的深邃。
“先生,这件事情你怎么看?”何父站在书桌前走了几圈,最终还是开口问着自己幕僚说道。这些年来,他越来越依靠这位先生了,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好在这是自家从小培养到大的人,至少不会背叛了自己。
“家主不必自乱阵脚,如今赢面还掌握在我们手里,就算有个西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隐在黑暗角落里的幕僚淡定开口,声音里掩饰不住的阴森杀气。
东方家,想不到你们也会有今天!
各方势力的角逐再怎么激烈,审判之日还是如期而至。军事法庭并不对普通民众和媒体开放,所以法庭很小,最多也只能容纳五十人,唯一受邀的也只有一家官方媒体,政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会从这家媒体给出最权威的报道。
西方坐在旁听席,无视身边林父以及何父等人的挑衅,安稳的不动如山一般。
“西方小姐真是淡定,这气魄不是一般年轻人能有的,令何某人很是佩服。”何父就坐在离西方不愿的地方,若不是他们都调查过,西方确实没什么动作之外,他们几乎要怀疑西方早就胜券在握。
“何先生觉得一般的年轻人,都能走到我现在这个位置么。”明明是问句,但是西方却没有说出疑问的语气,反而满是自信的说着。
“哈哈哈,一般人确实穷极一生也难达到这个地步。但是西方小姐要知道,过刚易折,有时候人还是选择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的路走下去,才能走的长远。否则的话,越是优秀的人,可就越是容易夭折了。”若不是场地限制,不许大声喧哗,何父现在就不会死压抑着声音说道,就连话里的嚣张和狂喜都减弱了几分。
“何先生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在我看来,夭折总比晚年不保的好。毕竟夭折的人大都年轻,还没有太多顾忌,去了就了无遗憾的去了。而有些人,穷极一生达到了自己想要的地位,好不容易慢慢实现自己多年的愿望,最后却发现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样的人,恐怕是最容易疯癫的。”西方煞有介事的点头,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中听。
“别的不说,就西方小姐这胆量,我就服了。”林父看向西方的眼神里满是阴森,虽然他知道自家女儿的事情算起来真的怪不得西方,但若不是因为西方的出现,他林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片狼藉,丢尽脸面。
“我东方家的未来主母,自然是一般凡人拍马也赶不上的,相比来说,你们两家的继承人,品质可真是让人着急的慌。”戚雅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战斗力,看到这两个死老头子都在攻击自家儿媳,不由得开口说道。
在几人的唇枪舌战之中,审判长宣布开庭,周围顿时一篇安静。
“今天各位聚集在此,主要是为了处理东方君和边境毒枭勾结一案,请在场的各位保持肃静,我现在我宣布此案正式开庭。”审判长没有过多的客套,而是单刀直入主题。他的面色冷肃,看起来很是铁面无私。
“这是最铁面无私的审判长,他不属于任何派系,直接归上面那位管辖。”戚雅不由在西方耳边轻声说道,免得她有陌生感。
“现在就起诉一方发言,陈述关于东方君的罪行,并提供相应佐证。”审判长敲了敲自己面前的小锤子,很是机械的说道。
“审判长,诸位法官、检察官、陪审团和其他朋友们,我代表检查方进行以下陈述,并且保证说的每一句话都为真实,并愿意为其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检方的律师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虽然快要秃顶还有个啤酒肚的,但是说起话来却一点都不含糊,并且是行业内顶尖的律师。
能接这种案子的律师,那个不是有着相当红色背景的?所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容小觑。
“被告人东方君因犯有以下罪行,被我方发起起诉。一、勾结边境毒枭,以权谋私,严重触犯国家法律;二、收受贿赂……”
那中年律师洋洋洒洒的给东方君列举了五项罪行,并且每一项都足够压垮一个从政者,若是罪行真的坐实,就算东方君有些背景,也难逃法网。
“为以上辩论,我方申请带证人上场。证人一为大毒枭黑老大的手下残狼、二为目前处于停职状态的慕容外交官。首先,请带残狼出庭作证。”
中年律师赖成念完之后,开始宣证人出庭作证。
“台下所坐之人可是残狼?”审判长犀利的眼神看着证人席位上的残狼,公式化的开口问道。
“是。”残狼显得很是呆滞,脸色有些惨白,不知道是不是明白自己已经命不久矣。就算他今天出庭作证,也改变不了他的命运。
“今天你在庭上所说的一切都会被记录,你是否保证所言属实,并且为此承担法律责任?如果你说谎的话,证词将被视为伪证,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保证,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残狼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他现在最惨也不过是一死,就算是做了伪证又如何?如果这样做能够保护自己的家人的话,又有何不可?更何况,若不是因为东方君这个煞神,自己老大和兄弟们也不会全军覆没,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有什么好选择的。
“好,请检方证人开始陈词。”
“我是黑老大的手下残狼,也是老大的左膀右臂,所以对老大的生意和交易了解的最清楚。东方君从几年前就开始和老大合作,并且每年老大都会给一大笔钱上交东方君,这样的话,东方君就会将一些机密的消息告诉老大,所以这么多年来,警方都抓不到我们。谁知道最近东方君竟然翻脸不认人,竟然联合那些条子,将我们的据点一锅端。当时我老大万万没想到东方君会背叛他们的协议,所以才会没有防备,最后惨死在边境。所以东方君不仅仅是个贪财的伪君子,更是一匹恶毒的凶狼,这样的人,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审判长,我的陈述到此为止。”
“简直是满口胡言乱语。”戚雅听到那个什么鬼残狼这么诬陷她优秀的儿子,忍不住怒火冲天。东方君为了国家几经生死,没想到竟然会被扣上这样的屎盆子,她万万不能接受。
“肃静肃静,现在是辩方律师发言时间。”周围涌起议论声,审判长只好动了动小锤子继续说道。
“我的委托人东方君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十五岁进入军队,二十四岁硕士毕业进入国家特殊部分,完成任务数不胜数,多次出入生死之间,是领敌人闻风丧胆的指挥官。东方家盘踞百年,财富地位已然不缺,又如何会贪污受贿这点蝇头小利。”
“而证人自称为黑老大的手下,黑帮的人说的话,有几人可信,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根本就是因为东方君带部队灭了你们毒枭大本营,才怀恨在心,故意做伪证。为此,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持怀疑态度。若是没有货真价实的证据,恐怕难以令人信服。”为东方君辩论的人是陈帆,西方并不陌生。
记得还在大学的时候,东方君就请他帮助过西方证明清白,他是东方君的好朋友之一,二十多岁的年纪,很多人对于双方律师的阵营唏嘘不已,毕竟从经验和实力看来,陈帆都毫无胜算。
“我有个问题想问证人,你说黑老大每年都会上交保护费给东方君,那我想知道你们是给了多少钱呢?十个亿还是一百亿?”陈帆看向残狼,语气很是冷静,却让他感受到了嘲讽。
东方家族是个怎样的家族,百年世家,盘根错节,资本雄厚,几代人从商从政的积累,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小钱而见钱眼开。更何况东方君作为东方家族年轻一辈最强大的接班人,也就是未来的家主,东方家族所有的资源全都由他一手掌控,他会吃饱了没事去勾结一个小毒枭?
“哼,你们以为我真的没有证据么?”残狼突然想起前不久那人给他的所谓证据,底气也变得更加充足起来。人证物证俱全,就是要让东方君百口莫辩。
“来人,呈证据。宣本庭第二个证人,慕容出庭。”赖成将早就准备好的证据递给审判长,审判席开始判定真伪,同时让慕容出庭作证。
“当时我刚回国就遭遇了绑架,我回国的消息只跟亲近的人说了声,也包括东方君。没想到才刚下飞机就陷入了危险。当初东方君为了救我还差点丧了命,所以我很是相信他,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原来不过是苦肉计,让别人更加相信他和黑老大是势不两立的仇人。而后由于上峰已经开始关注这次的案件,东方君怕事情败露,干脆杀人灭口,将黑老大整个老窝给端了。黑老九不明真相想找东方君理论,所以才会有街上西方被人绑架的一幕,否则你们觉得凭借西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真的能轻轻松松制服一个毒枭的小头目。”
慕容不仅作了证,还当了一把侦探,将东方君的动机都说了出来。
“慕容小姐,请问你是如何得知东方君勾结黑老大这个消息的呢?毕竟作证可不是口出狂言随便说说而已。”陈帆冷静的看向慕容,并没有因为她的证词有什么反应。
“我被绑架之后,看到黑老大跟东方君打电话,只可惜被救回来之后那段记忆就被遗忘了,也是最近才重新想了起来。所以是我亲耳所闻,怎么会有假?我以我外交官的名义发誓,今日所言如有作假,但凭法律制裁。”慕容很有节气的说道,此时那封东方君和黑老大之间往来金钱交易也被鉴定为真迹。
形势极度不利,两个证人和一份证据,都直指东方君罪行。
“审判长,现在证据已经非常充足,希望能将这个国家的蛀虫绳之以法,以儆效尤。”赖成最后总结道,嘴角已经勾起了一个胜利者特有的笑容,看向陈帆的眼底也满是挑衅,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竟然敢跟他叫板!就算是背后站着东方家又有什么用,这次东方家怕是都要栽了,而他也将一战成名!
“哗!没想到君少真的是这样的人?”
“太可怕了,到底图什么啊!”
“越是站在高位,越是贪心不足,这样的人简直就是蛀虫中的战斗机,该判死刑。”一个幽幽的女声在西方耳边响起,话里的侮辱不由得让她握紧了拳头。今日对东方君的耻辱,马上她就会百倍奉还。
“东方君,你是否对上述罪行供认不讳?”审判长看向东方君,仍旧淡漠的问道。既没有在场人的义愤填膺,也没有戚雅等人的着急气愤。
“不认。”东方君淡淡开口,似乎没有受到周围的影响一般,众人没想到他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打算认罪,不由得哗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