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可谓一触即发,瞧着眼前这群二世祖嚣张跋扈的模样,早已濒临疯癫边缘的吴达明显然彻底抛弃了心中唯一的顾虑,既然吴达燕已经被捕,连带着管辖的数十家赌场也遭到袭击,吴达明心中与其说是绝望,倒不如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死于非命,也要拉上几条命贵的公子哥一同殉葬。
“我只问你们一句,谁指使你们来的?”
面对陈胜斌的挑唆,吴达明并不急着报复先前的羞辱之仇,不过这个问题却引来这群二世祖的猖狂大笑,不少人起哄道:“就你这老鸨,还没资格打听这事。”
“这么说,你们确实是来找茬的?”
瞧着吴达明面目扭曲的模样,陈胜斌有过一瞬间的心惊肉跳,暗道自己怕是多心了,可还没来得及调整,就瞧见吴达明扬起手,说了句:“退出去!”
“老鸨!你想干什么?”
瞧着眼前这一大群密密麻麻手持砍刀、弹簧刀的打手迅速关上大门,以陈胜斌为首的二世祖一时间面露疑惑,同时叫嚣着想要触怒吴达明,以求得以正面一战。
可那些还身处赌场的员工,却面露惊恐,也不知是谁惊呼一声‘救命’,顿时,这群员工就跟在热锅里打滚的蚂蚁一般,不要命的涌向大门口,或拍或踢,却愣是撬不开这紧锁着的大门。
“怎么回事?”
陈胜斌一把抓住身边面露绝望的舞娘,满脸阴沉道:“快说!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这舞娘闻言心底一寒,哭丧道:“老板,你们不该惹恼吴老板,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听说赌场有着一个设施,就是毒气,似乎专门应付这种糟糕局面而特意建造的。”
“毒气?”
即便沉稳如陈胜斌,闻言也下意识一阵胆寒,自始自终都没想到吴达明竟藏着这手引人入鬼门关的催命符。
至于附近的二世祖显然也听到这两个敏感的词汇,顿时下盘开始哆嗦颤抖,他们不想死,还惦记着以后飞扬跋扈,日御数女。可如今,却要面临着在生死边缘徘徊不定,但即便如此,也不敢心生怨言,而是愤怒的寻找赌场内的监控摄像头,吼道:“姓吴的老鸨,你如果敢乱来,我们绝不会放过你!”
“呸!”
满脸扭曲的吴达明坐在监控屏幕前,冷不丁朝屏幕中面露惊恐的二世祖们狠狠吐了口浓痰,冷笑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以为有着长辈做靠山,就敢无法无天?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知道,这世道得罪人不可怕,就怕得罪那些已经把命豁出去的亡命之徒!”
说完,吴达明就冷哼一声,朝身后两个面露沉稳的大汉喊道:“放毒!”
嘘嘘嘘…
当类似排气管漏气的声响传出,身处赌场的所有人,顿时陷入绝望,伴随着一道接一道‘有毒’的呼喊响起,陈胜斌急中生智,喊道:“全部让开!还有,把衣物脱了,捂住嘴巴!”
尽管不清楚这相貌堂堂的二世祖想干什么,但这群还在现场待着的赌场员工,都本能的让出一条道。
“强子,把箱子给我!”
只见陈胜斌一边用衣服捂着脸,一边伸出手。
这叫强子的二世祖也没犯傻,闻言双眼一亮,忙不迭将地上的长木箱提起,并交到陈胜斌手中。
“强子,帮我捂着脸!”
“恩。”
当下,只见强子左手捂着自己脸庞,右手却伸向陈胜斌脸上的衣物。反观陈胜斌,却手忙脚乱打开箱子,不少二世祖凑过头来,先是一惊,既而一喜,最后想也不想,便一哄而散,有多远就躲多远。
至于那群堵在门前的赌场员工,瞧见这群二世祖正不断摆手,示意他们离开。一些仍存理智的人,也不顾不上心中的疑虑,忙不迭就逃到这群二世祖身旁,至于一些早已陷入绝望痴呆的员工,仍趴在大门前,不断拍打着这扇似乎永远不可能打开的大门,似是做着临死前的挣扎。
“操!你们既然想死,可别拖着咱们一同下水!”
瞧着还有一些人在大门前垂死挣扎,眼看着毒气越聚越多,陈胜斌脸色一狠,当下抬起一件极重的铁器。
而坐在监控屏幕前的吴达明,在瞧见陈胜斌手中那件铁器后,顿时一屁股摔在地上,惊叫道:“火箭筒?不可能,这群小兔崽子怎么会有这种玩意?”
陈胜斌手中的确是代号叫rpg的火箭筒,这是来之前,胡有财交给陈胜斌作为不时之需的一大杀器。当然,这多少是由于董尚舒不放心的缘故,而这种重型武器,胡有财的军火库还有着一些库存,尽管不多,但弄上一两枚炮弹,倒是不难。
砰!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轰鸣声响起,那群二世祖、以及部分赌场的员工,无一例外,都是本能的扑倒在地。而半蹲着,掩着脸的陈胜斌下意识睁开眸子,暗暗咋舌于这火箭筒的威力不凡,不过瞧着毒气已经渐渐开始蔓延,也来不及感慨,而是吼道:“门开了,不想死的,就使劲冲出去!”
看也不看地面上触目惊心的碎肉,谁让他们挡在门前,死一些总好过全死,就算作为这起凶杀案的肇事者,陈胜斌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愧疚悔恨。但不少二世祖,以及那群舞娘、荷官、服务生,在瞧着这满地的碎肉后,脸上都隐隐露出恶心反胃的铁青之色,不过瞧着毒气渐渐弥漫开来,顿时忙不迭朝外跑去。
刚刚冲出大门的陈胜斌等人,入眼,就瞧见一群手持砍刀、铁链的地痞流氓在疯狂叫嚣,但联想到身后的毒气正渐渐涌来,尽管有着处于低洼之处的劣势,但陈胜斌等人还是决定义无反顾往前冲。
“不行!他们这群王八羔子竟敢朝下丢刀子,咱们扛不起啊!”
一个二世祖惨叫着捂着头,似乎额头被利刃擦伤,竟流出一大片血迹。至于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受了些轻伤。
“操!老子扔两颗手榴弹上去!”
瞧着一位体格魁梧的二世祖竟将手摸向腰间,陈胜斌吓了一跳,忙喊道:“不行!如果爆炸导致墙壁坍塌,待会倒霉的还是咱们!别忘了,咱们身处下方,他们居高临下,占着地利!”
“那怎么办?”
不少二世祖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隐有惧色,尤其是身后的毒气已经渐渐逼近,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陈胜斌正琢磨着是不是该打电话呼救,可联想到就算现在呼救,怕也远水解不了近渴,一时间颇为伤脑。但身处下方,强攻肯定不行,历史上有着太多的先例足以让陈胜斌警醒,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僵局,可不容有失,加上时间紧促,就算再给陈胜斌多增一百智商,怕短时间内也不一定就能想到可行之策。
至于上面守着的一大群地痞流氓,似乎并不急着冲杀,而是死死盯着出口,一有人冒出头来,就铁定将手中的武器全一股脑儿往下扔。意图相当明显,就是要将陈胜斌等人彻底堵死在通道口内,然后借用毒气,一网打尽!
这守株待兔的想法一旦根深蒂固,陈胜斌等人根本就没有冲出去的希望,尤其当一些地痞流氓已经取来颇具杀伤性的散弹枪,也将孤注一掷冲出去的路子给彻底堵死。
上方怡然自乐,不急不躁。可下方却惊慌失措,人心惶惶。
原本,一些自以为是赌场员工的服务生跟荷官,天真认为冲出去亮出身份,就能逃过一劫。对此,陈胜斌并未阻拦,可这些人还没冲到一半,就被砸被射,一小会,就出现伤亡。
毕竟守在上方的地痞流氓可不管来者是谁,只要是活的,哪怕只是条耗子,怕也得遭到密集的火力封锁。
留给陈胜斌等人的时间不多了,因为先前那枚rpg发射的炮弹,已经将大门给彻底轰碎,就算想合上门,让毒气别那么快扩散,也是一种极为渺茫的奢望。
就在陈胜斌思索着是不是该豁出去之际,忽然,一阵枪响传来,同时还陆续传出一连串惨叫,陈胜斌脸上一喜,不假思索道:“尚舒来了!咱们冲出去!”
原本面露绝望的二世祖们,闻言脸上一喜,当下一个个就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满脸亢奋,丝毫没了先前那种郁郁而终的颓废绝望,此刻就仿佛面临地震逃难的老百姓一般,疯狂朝着还算宽敞的楼道口冲去。
至于上方,此刻用丝袜套着脸的阿牛跟阿辉,正手持ak47,领着几十号人冲入天龙宾馆。
那些原本堵在门外的地痞流氓,仅仅一个照面,不是死,就是伤,或躺在地上抽搐,或躺在地上呜呼哀哉。
而守着楼道口的的地痞流氓,都被杀红眼的阿牛跟阿辉等人疯狂阻击。原本,依着地势,还能勉强对峙一阵子,可注意力刚转入宾馆前门,后方就传来一阵不要命的喊杀声。
在这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根本来不及做出各司其职的作战方针,顿时,面对陈胜斌等人不要命的近身反扑,阿牛瞧得仔细,喊道:“全部放下枪,不管是用刀子,还是拳头,千万别伤到里面那群公子哥。”
说完,阿牛先是手持ak47,朝天花板一阵乱扫,然后颇为夸张的大喊一声,立刻就将手中的枪支丢到,同时从腰间取出一柄近乎两米长的进口开山刀,身先士卒冲入楼道内正乱成一锅粥的密集人群。
“操!”
死死盯着监控屏幕的吴达明咆哮着拍打桌面,眼神毫不掩饰心中的残忍怨毒,而一旁的保镖却欲言又止,好半晌,才提醒道:“老板,咱们该走了。”
冷静下来的吴达明闻言点了点头,当下就伙同这两名近身保镖朝着后面的安全道走去。
当来到地下的停车场,还没走上几步,这原本黑漆漆的氛围就被忽然传出的刺眼灯光取缔,当视线渐渐适应这股灯光,吴达明本能探头张望,一时间愣在原地。
只见前方开着车灯的汽车内,陆续走出两个男人,吴达明对其中一个脸庞稚嫩的青年并没有太过在意,反而对另一个光头充满着难以置信:“胡有财,是你!”
吴达明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冷声道:“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以往你的地盘,我都会让出来,并且退避三舍。咱们在这江陵市已经和平共处有些年头了,今日你指使人砸我的场子,不会只是想告诉我,完全是你想独霸这江陵的所有买卖吧?”
说完,吴达明咬了咬嘴唇,指着胡有财,吼道:“姓胡的,你当真以为有这本事吃下整个江陵?可别忘了,我身后那个人!”
“这身后的人,是指你亲哥哥吴达央,还是几年前那位在东北胆大包天的乔四爷?”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男人满脸平静走下车子,而吴达明显然没想到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顿时不可思议道:“李怀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