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江陵市城建局可谓彻底乱成一锅粥,当市政协主席韩谦生率先表态后,王东旭再无疑虑,开始着手拟定查核文件,并第一时间交到司法部门手中。
这份文件直接让原本如铁桶般无法渗入的城建局内部,乱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由于一直在局里面具有威信的几个大佬先后被司法部门请走,这直接让群龙无首的城建局职工惶惶不得终日。在这个圈子待久了,自然也清楚蛇无头不行,一旦没了头,就算是温顺的兔子,都会壮着胆来踩上几脚,更何况市委内部全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显然,对于被带走的几个大佬,城建局的众多职工都不看好,甚至开始猜测这很可能是凶多吉少的死局。
作为吴达央治下的嫡系成员,不论职务大小,这些城建局职工谁也不敢说自个就是洁身自好的主。他们确实忧心忡忡会失掉手中得之不易的金饭碗,但最害怕的,却是被判刑坐牢。尤其外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往昔一桩桩不太当回事的强收保证金,现在竟荒唐到成了他们辗转难眠的梦魇!
这确实应了一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他们没想到这报应会来得如此之快。
今天上午一场市委临时拟定召开的会议,参会的所有人,都没想到聚焦的话题是城建局局长这一职务的任免。说实话,原本,对于城建局局长这个职务,没多少人有兴趣,毕竟原本的城建局已然是吴达央的私人领地,即便想要渗入,怕也是困难重重。可是,经过这几天一闹,不少有心人都饶有兴趣审时度势,顿时惊喜发现,现在的城建局内部已经是溃不成军,只要稍稍运用一些铁腕手段,整合吴达央以往的亲信心腹,并不困难。
所以,不少人已经改变想法,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这里面,就有着吴毅!
毕竟吴毅这副职头衔一直较为尴尬,这年头正级多面手,副级贱如狗实在是多不胜数,可对于土地局正局的职务,吴毅没有绝对的把握。可倘若今年无法升任,怕是又要等上三五载,快五十岁的吴毅显然没耐性继续耗下去,所以,就将目光瞄到城建局的正局宝座上。
尽管吴毅也跟张嵩透露过一些想法,但很明显,另有所图的张嵩更愿意将心腹之人推到城建局上,这样既不用再与人分享这块蛋糕,又能顺理成章在施工队伍上大做文章。
可是,韩谦生这群老一辈直接提名吴毅,这显然打乱了张嵩、邵良平以及程泽建三人的计划。可是,当韩谦生那个年代的党委班子齐声选投吴毅时,饶是他们同样有着不俗的班底,却始终不够看。再者,吴毅也算是自己人,所以只能临时决定,改投吴毅,让吴毅升任城建局局长一职。
“恭喜吴局长,这次看来是实至名归了。”
清岩会所内的一间包厢,叶钧正微笑着举起青瓷茶杯,望向一旁拘束不安的吴毅。
吴毅瞥了眼叶钧脚底下踩着的半死不活的男人,暗暗咽了口唾液,干笑道:“这还要多谢叶先生提携,否则,怕是这扶正,也得盼到年底去。”
叶钧满不在乎道:“吴局长,你是聪明人,相信也清楚我这番不遗余力帮你的真正原因吧?”
吴毅忙点头道:“知道,叶先生放心,张嵩这王八蛋这么紧张城建局,无非是想在河坝工程上作文章。只要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一清二楚,到时候,我会第一时间向叶先生汇报情况。”
“那就好,我也很相信吴局长是个说到做到的君子。”
说完,叶钧忽然抬脚,之后就狠狠踩了下去,伴随着一阵凄戾的惨叫,只见地上原本半死不活的男人,此刻虚弱的盯着被叶钧踩着的手掌,脸庞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而彻底扭曲,显得异常狰狞:“当然,我这人也喜欢将丑话说在前头,对于一些不老实的家伙,我向来不会手下留情。”
吴毅背心直冒凉意,心中一颤,清楚叶钧这话实际上是在警告他。尽量不去看地上那男人的惨样,吴毅赶紧起身,笑道:“叶先生放心就好,我是个明白人。倘若没其他事,先回去了,毕竟出来这么久,怕张嵩那王八蛋有所猜忌。”
“好。”
叶钧点点头,也不起身相送,只是保持着原本喝茶的姿势。
当吴毅退出门外,才悄悄擦拭了一下脸庞冒出的汗水,暗道叶钧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恐怖分子,想起那陌生男子被折磨得死去活来,饶是吴毅自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依然有着惊心动魄的感觉。
“说,是谁指使你的?”
吴毅离开后,叶钧先是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然后才满脸冷笑凝视着地上的男人。
大清早,苏文羽就打电话来,说公司大门外,正有一大群闹事者,不断瞎嚷嚷说叶钧的许多作品,都涉及到抄袭。而且还不断用砖头砸办公室的大门,就连楼上闻讯下来想要帮忙的etl金融公司的男职工,也被这群人给打了。
怒极的叶钧直接叫上梁涛,就领着一大票清岩会所的安保人员前去救场,刚到,立马就瞧见脚底踩着的这男人正兴致勃勃朝苏文羽等女说着一些污言秽语,也不废话,直接抡起从楼下捡到的板砖,狠狠砸在这男人头上。
至于这男人领来的一大群看似恶棍的家伙,实际上多半是花钱请来的龙套,见敢下黑手的狠角出现,就一溜烟差不多全跑了。余下一些反应过慢的,都被梁涛等人一拥而上,给打得半死不活,现在正被吊在清岩会所的地下室里。依着胡有财的意思,像这些人,就这么饿死算了,等凉了后,就扔到河里喂鱼。
叶钧可没什么同情心,只是单独将这领头闹事的家伙押到这包厢,打算单独侍候,毕竟叶钧可是亲耳听到,这家伙不仅敢对苏文羽、郭晓雨等女说一些不干净的话,更是指名道姓问候起他的亲爹亲妈。
“哼!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说!你敢说那些作品不是抄袭之作?”这男人睁着虚弱的嘴巴,满脸讥讽盯着叶钧。
叶钧不以为意,暗道这些作品确实是抄袭之作,但这也是抄袭十年后的风格!叶钧还真不相信,这世界还有人跟他一样,同样是穿越者,而且还这么巧合,恰恰是那些作品中的原创者之一。
这种近乎百万分之一概率的可能性,叶钧自动过滤,所以得出结论,眼前这人,摆明是在狡辩!
叶钧笑眯眯道:“看样子,不给你来点狠的,你是不会招了。”
这男人心底一凉,直觉告诉他,叶钧的眸子透着一股凶光,这绝对是什么事都敢做的恶人,但还是强撑道:“哼!有种就使出来,我还真不相信,这天底下就没王法了!难道你还敢宰了我不成?”
叶钧嗤笑的瞥了眼这男人,然后自顾自起身,先是取来一个大桶,然后打开门,让守在门外的阿辉跟阿牛进来。
阿辉跟阿牛在叶钧的授意下,先是将这男人吊了起来。然后,叶钧将大桶放在这男人脚底,便取出匕首,挑了几根筷条,开始慢慢修剪。
期间,叶钧也好,阿辉跟阿牛也罢,自始自终都不说一句话,让这男人有些心惊胆颤,瞧见叶钧自顾自削着一根根尖锐的竹签,顿时吼道:“臭小子!快放我下来,你打算干什么?”
叶钧若有所思指了指削好的一根根竹签,笑道:“待会,我会将十根竹签插进你的脚趾甲里,然后,你体内的鲜血,就会顺着这些竹签,一滴滴落进桶里,当这大桶盛满一半的鲜血后,也代表你会因失血过多,而躺在殡仪馆内。换句话说,当这十根竹签插进你的脚趾甲,你的生命就开始进入倒计时。”
叶钧若有所思瞥了眼悬挂在包厢内的时钟,说出一句让这男人心胆俱裂的话:“你还有两个小时的命,放心,我会让你安安静静闭眼离开这世间,待会给你插上竹签后,我就会离开这里。并叮嘱所有人,都不会在这百米内的区域出没。”
包厢的门窗玻璃本就防音,这男人一听四周将静悄悄的,怕是喊破嗓子都不一定有人能听到,一时间吓得浑身颤抖。加上瞧着阿辉跟阿牛,明显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似乎对于杀死一个人,并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对叶钧的杀人手法颇为好奇,这让作为受害者的男人,一时间涌起一股彻底的凉意,而且还凉到内心深处。
这男人再也忍不住心里承受的庞大压力,吼道:“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在犯法!”
“哈哈!这家伙说咱们在干啥?”
“犯法?笑死我了!”
阿牛跟阿辉顿时捧腹大笑,这种与气氛格格不入的行为,让被吊着的男人一阵愕然,不过一想起现在他是受害者,顿时吼道:“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说错了?快放我下来,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报警?”
阿牛阴森森瞥了眼这男人,然后从兜里取出一杆手枪,啪的一声,就狠狠拍在桌子上,冷笑道:“老子看你还没搞清楚状况,你连咱们是什么底子都不清楚,就满大街瞎嚷嚷。不怕告诉你,光死在这杆枪口下的,就超过三十人!”
咕噜…
经过最初的惊愕,这男人先是狠狠咽了口唾液,然后,脸上就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惧,喊道:“我说!我全说!别杀我!”
叶钧捏着十来根竹签,笑眯眯道:“是谁指使你来的?”
“康弘盛!是康弘盛!”
这名字让叶钧产生过一瞬间的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疑惑道:“我跟这家伙有仇?要这么抹黑我?”
这男人哭丧着脸,哀叹道:“因为你是本省十大青年最有可能入围的一员,所以,他就想抹黑你,让你落选。”
“好!很好!”
叶钧一时间气笑了,仅有的似曾相识也彻底抛之脑后,冷笑道:“这年头还真有一群不知好歹的狗屁玩意,没真本事就琢磨着抹黑别人,然后自个上位。这种人,还真就是典型的无胆匪类,有种就直接真刀真枪大干一场,需要躲在背后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复杂事?”
这男人满脑子就是想留条活命,顿时哀求道:“我已经说出是谁了,快放我下来。”
“不行。”叶钧摇头道。
“为什么?”
这话是吼出来的,尽管这男人看起来异常虚弱,但却只是些皮外伤。
叶钧将竹签递给满脸跃跃欲试的阿辉,然后径直走出门,关门前,平静道:“你做了两件错事,第一,你骂了我的女人。第二,你骂了我的家人。不管哪一点,当你说出这些话时,就应该有了见阎王的觉悟,因为这对我来说,是两宗不可饶恕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