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苏的吩咐,涪江愣了一下,然后才立刻出去叫了宫里的管事嬷嬷进来把锦儿拖出去。林苏听到锦儿求饶的声音,皱着眉头加了一句:“堵住她的嘴,不要打扰了大皇子的静养!”
两个管事嬷嬷立刻堵住了锦儿的嘴巴,嘶喊声顿时就消失了,林苏愤恨的看着她远离的方向,这才重新坐了回去。然而,怎么想都不够解恨,手一挥桌子上的茶壶、茶杯和盘子就被全部扫落在地。
房间里面的响声让守在外面的宫女都吓得颤抖了一下。这后宫之中,真的没有人见过林苏发这么大的脾气。而司钺恰好是这个时候被夏妍给迎了进来的,听到那声音就略微顿了一下脚步挑眉看向夏妍。夏妍苦笑着道:“皇上,主子这次真的是发了不小的火,还请皇上……劝着着主子……”
只怕若是司钺知道阿福是为什么病倒的,怒火只会比林苏大吧?心中这么想着,夏妍却也不敢耽搁,连忙提高了声音,吩咐守在外面的两个宫女。
“你们两个傻愣着干什么,见到皇上难道都不知道行礼吗?”这也算是通知屋子里面的林苏做准备,然而屋子里面不过是略微顿了一下,就听到林苏的声音传来出来,“贴身伺候大皇子的,在外殿伺候的,全部都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涪江,你是大皇子这边的管事嬷嬷,这样的事情你竟然都不知道,一样打二十大板。整个殿中伺候的奴才,不论宫女、太监,不论亲疏,全部扣一年的月俸!”
司钺走到门口,就见林苏冷然坐在椅子上,涪江就跪在前面她之前砸碎的瓷片上,裙角已经沾染了血迹。他略微皱了下眉头,然而林苏就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又开口。
“近身陪伴的,全部扣一年半,你扣两年!”
涪江连忙叩首行礼,“是,奴婢遵命。”
“把东西收拾了,领罚去吧!”林苏漠然的道,这才抬头像是刚刚看到司钺一眼站了起来,“皇上……”
司钺这才走了进去,看也不看跪在一旁和小宫女一起收拾一片狼藉的涪江,上前扶着林苏的手道:“你身子向来弱,怎么能发这么大的火……”竟然是提也不提林苏之前的发作是否过头了。林苏和司钺一起坐下,等到夏妍重新送了茶水进来,关上了门,只留下夏妍和常富贵在外面守着,这才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再也没有之前盛气逼人的样子,只留下无助和悲伤。
司钺握着她的手,感觉到林苏在微微颤抖,这才神色微微一变。虽然猜到林苏发这么大的火肯定是事出有因,可是让林苏如此失态的事情……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阿福不是只是伤风感冒了吗?就算身边的人伺候的不经心,你也向来是宽厚的,怎么一并全部都罚了?”
林苏闻言,浑身一僵硬。她并不是在作假,而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司钺说这件事情。没有人比林苏更加清楚,司钺平日里面虽然对阿福淡淡的,但是实际上还是很看重这个大儿子的。
“阿福他……御医说,他……”林苏有些难以启齿,然而她也知道不能够在司钺面前这样纠结太久,若是司钺失去了耐心,再听到那个消息,只怕真的会震怒之下让所有伺候阿福的人都陪葬。
“他,阳气外泄,少精神虚,只怕是纵欲过度之症……”林苏说完就抬头看着司钺,见司钺先是愕然,然后立刻脸上浮现狂怒,就立刻反手抓住了他的手,“皇上!”
她大声叫了一声,等到司钺回神,才意识到司钺竟然跟自己最初听到这个消息一样,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不孝子!这个偏偏不学好的东西……”跟林苏预料的不一样,司钺最先想到的是阿福的不好。林苏连忙道:“皇上,阿福不过是个孩子,又怎么懂得这些……若不是身边有人挑唆,有心勾引,只怕根本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她越说越恨,到最后声音就冰冷了起来。
“只怕是有心人想要利用阿福的年幼来作梗,想要往上爬!”她起身给司钺倒了茶水,塞到了司钺的手中,这才微微缓和了一下神色,沉声道:“那作梗的宫女我已经命人乱棍打死了,这次的事情……是我忽略了阿福的日常起居,不然也不会给那些下作的奴才给寻了机会……”
她说着有些忐忑的看向了司钺,本来满心怒火的司钺见她如此不安,就苦笑了一下。
“朕身为他的父亲,也一样是没有留意到这些。阿福分宫出去,本就意味着他已经长大,有些事情都是我们做父母的疏忽了,不能只是责怪你一个人。”司钺说着轻轻的拍了下林苏的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只是那群奴才……”司钺冷哼了一声,沉吟片刻道:“既然这次你已经处罚了主犯,其他的人也连并着处罚了,朕就不再说什么。只是那主犯的家人……”
林苏闻言,略微迟疑了一下,才低声道:“引诱了阿福的宫女叫做锦儿,是当初阿福分宫出去的时候太后给的几个宫女中的一个……”只是杖毙了,按上一个没有悉心照顾主子的罪名也算是杀鸡给猴看,太后不见得会多在意。
可是,若是连这锦儿的家人都一起动了的话,只怕太后就会有所察觉。
林苏话中的意思司钺又怎么不会明白呢?只是想到这起子奴才竟然伺候主子伺候到了床上,若不是发现的早,指不定他第一个儿子的身子都要被掏空了,司钺心中就一阵阵的怒火!
这是他儿子,他的第一个儿子!虽然当初没有像宠爱林苏一样宠爱着娇艳的李茉姗,然而对于阿福的母亲,司钺还是有着一些感情的。想到李茉姗死前的托孤……若不是林苏一直照看着阿福,阿福能否活到如今都是未知的。
想到这里,司钺在最初对阿福的怒火之后,又有了些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