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宋府里的人都以为林娇辰白天受了惊吓,一直虚弱的很,所以房间里安安静静。婆子们在大夫人的吩咐下,只守在门外,并没有打扰。
另一边,二夫人先前很沉静,还派人去通知了老夫人。可怎知老夫人迟迟没有回信,这下她便一点点失了分寸。
一开始只是问陪嫁丫鬟“老爷会相信我的对不对?”,丫鬟们自是频频点头。
“二夫人,您那样得宠,还有浩少爷,自是不需要担心的。何况,老夫人还是您的亲姑妈!”
“是了,是了。我且等等,姑妈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老夫人的回信迟迟不回来,加之这几天的消息她都知道,却仍旧在山上的庙里修习,并未多加过问。二夫人的心,渐渐悬了起来。好像这一次,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会的,不会的,当初为了让我过门,可是姑妈同我一起给大夫人下的药,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姑妈不可能不管我的!二夫人绞着手里的丝帕,不断安慰着自己。
直到晨曦微露,老夫人那么还是没有回音,二夫人这下彻底慌乱了。她命人去找老爷,可身边的人根本出不了院子。
“夫人……老爷吩咐了,谁也不许出院子一步。说是天亮了,亲自过来!”小丫头低头颤颤地回报。
“滚!”来回了几次,都听到这样的答案,二夫人将茶杯直接向小丫头的额头砸去。
刺目的红色血液沿着丫鬟的额头不停地涌出,伴随着一阵阵的哀求和因疼痛和害怕而发出的呜咽。
二夫人毫不理会,理了理衣襟,向门外走去。门前的奴仆想要阻拦,她眼神一厉:“我是二夫人,你们敢拦我?小心你们的脑袋!”
小厮们一并喏喏地,想要阻拦却又不敢。只得战战兢兢地跪下:“二夫人,您也知道的是老爷下的命令,这……小的们也实在为难。况且老爷马上就该了来,您是不是……是不是可以再等上一等。”
“滚开!”二夫人嫌恶地甩了下衣袖,想要继续往院落外面走。
为首的小厮却跪着拦到了前面,边磕头边恳请道:“二夫人,求您再等上一等吧,老爷吩咐了要是让您出了院落,我们可都是要挨板子被打发的啊!求您再等一等!求您!”
“求二夫人!”一众人皆跪了下来,恳求道。这二夫人虽然被禁足,但一直都是家中管事的,老夫人又宠她,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明天就翻身得势,所以不敢招惹她。可老爷第一次厉色吩咐,又不敢不听从。真是心头急的像是长了草,怎的就摊上了这样难缠的差事。!
老天爷呦,求您快快给我们指条路吧。众人心中无不叫苦连天,祈盼呐喊着。
“好!好!好!你们这帮狗奴才!”二夫人气得直发都,用手点着他们一直说“好”!边说边踢开了拦在自己面前的人。
见人还是围在周围,便抄起身边的东西砸过去,一时间奴才们真是惨叫连天。这二夫人也终于出了院门,只是头发颇有些散乱,加之一夜焦急未睡,显得分外憔悴。
“胡闹!”
二夫人抬头,只见是老爷和大夫人来了。
在宋老爷面前,她一向漂亮能干知分寸,现下瞧见她这幅样子,宋老爷皱着眉头说道:“成何体统!”
“老爷,老爷!”二夫人说着跪了下来,一边扑簌簌地落着断了线的泪珠儿,“求老爷给我做主啊!”
宋老爷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大夫人伸手过来扶她,“妹妹先起来,老爷自然会明断的。”
二夫人恨恨地瞪了大夫人一眼,一把打开她的手,只是噙着满眼的泪看着宋老爷。
“二夫人跪着也是好的,省得等下还要再跪。”是林娇辰的声音,平平稳稳不带有一丝情绪,却让二夫人有如万针穿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