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好笑又可怜
这样一來,前后一联想,他们两人的出现和行为就难免让人可疑。
尤其是在此时这种关系到我党我军危机存亡的关键时候,姜成卓和赵真旭这两名犯罪份子带着脏物恨不得与赵小堂妹拉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一口气跑到天边不回來,生怕引起一丝一毫的怀疑,被她闻到他们身上那其实并不隐密的贼味,哪里还敢节外生枝去还手机,上赶着往炮口上撞,奢想幸运女神的再次眷顾?
反正是自家亲戚,这点暗地里欠下的人情,早晚有机会还回去,某只胖贼心安理得得很。
“于是,他们俩就把人家小姑娘的匿下了?”安然好笑的扬高声音。
作为一个虽然奉公守法,安分守己,但道德感并不特别强烈的普通人,某重生人士几乎是毫不迟疑的站在了窃贼们的一边,再说了,就像赵小胖说的,这份人情早晚会还回去,她实在犯不上在这种问題上纠结强调什么高风亮节,精神洁癖。
“沒,卓子和小胖说,他们俩绝不干那种掉价儿的事。”江杰云得到向安然卖关子的机会,总是不会放过,悠然自得的慢条斯理,笑意从语音渗出來,让本就清朗的声音显得愈加的悦耳,“所以,你还得再猜。”
无奈安然这会儿急于知道答案,沒有心情细细欣赏品味某人的好嗓子,又自认凭着她无比威风的大厨身份,根本犯不上动那个脑筋,费那个劲,牛气冲天且简单粗暴地直接命令某肉食动物,“说!”
说來也是奇怪,江大吃货其实有时会很欠虐很犯贱的喜欢安大厨对他的这种简单粗暴,被她爬到头上耀武扬武心里还带了点欢喜和纵容而不太自知,甚至近來偶尔还会闪过“要是只对我一个人粗暴就好了”之类的“变态”想法。
此时,他也不过佯作不满的嘀咕了一声,便借坡下驴地乖乖公布了答案,“好吧,我说。”说是说,却故意吊胃口的慢吞吞拉长了声音,“他们俩个把手机直接给砸碎了,冲进了厕所的马桶里。”
这个答案实在有些出乎安然的意料之外,“砸了?!诶,怎么砸了啊?!”
一向坚持勤俭节约的革命传统,绝不浪费一针一线的安然同学说完这话,咂咂嘴,越想越是脸上发皱,心里泛疼,那可是手机啊!
不像十几年后,预交点话费就能得一个手机,砸了也就砸了。这年头的手机那是多金贵的玩意儿啊,这二位未來的土财主就这么说砸就给砸了,也忒败家了。
可是再转念想想,安然又觉得联系到两人所处的实际情况,将手机砸掉彻底销毁也确实是目前能想到并做到的最稳妥的处理手段了。
姜成卓和赵真旭这两个新手菜鸟盗贼,盗贼手机的行为算是被逼无耐,由于盗窃技术不过关,偷得出來,还不回去,又沒有安全的销赃渠道。同时,两人本來在家族里就处境尴尬,眼下又正是倒霉的时候,更是要小心谨慎,以免一不留神露老鼠尾巴,再惹出什么岔子來,叫人抓个人赃并获,可就不美妙了。因此这手机虽然好用,却不能留在自己的身边,更不能随意丢弃。所以,摆在这两个蹩脚窃贼面前的选择便只有一个,就是毁尸灭迹,活不见机死不见尸地将所有麻烦都彻底掐灭,最是干净省心。
安然一边说着还是这样安全,一边又心疼的感叹,江杰云在电话那端忽的大笑起來。
安然被他这莫名其妙的反应笑得发毛,有点羞恼,“你笑什么啊?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題好不好?”
“我不是笑你,我是笑卓子。他在电话里说,一想到一会儿要把手机砸烂,冲到下水道里,他的心肝肺就全部在滴血,疼得几乎要碎成粉末,哭都哭不出來,简直痛不欲生!”
“哈哈。”安然听着这话也喷笑了出來,可不,她这会儿一时情急,倒是把姜成卓同学的铁公鸡属性给忘了个干净。与她这点小小的心疼痛惜相比,那只爱钱如命的家伙才真叫痛彻心扉呢。以公鸡兄的脾性,别说是一部手机那么贵,就算是让他平白无故的浪费一角钱都能像是要了他的老命,更别提让他亲自动手去砸,这简直就是让他去死!
安然不用闭上眼就能想像得到这位老兄砸手机的时候,该会如何的悲恸欲绝,痛苦纠结,号称一毛不拨的铁公鸡同学在那一刻,只怕难过得一身的公鸡毛都颤抖,更别提他那颗时刻只为孔方兄跳动的小心肝了。想想那情景,便觉得又是好笑又可怜。
“只可怜人家小姑娘,好好过节的日子,丢了个手机,可别急得哭鼻子。”作为一个天生偏心眼的家伙,安然同情过了吝啬的公鸡盗贼,才算想起同情人家可怜的小失主。
江杰云无耻的宽解她,“放心吧,据小胖说,他一点都不内疚,就他小堂妹他们家的情况,绝对是旧的不去,新的不來。他这一偷,正好给了他小堂妹向长辈们索求心理安慰的最佳借口,到时她得到的,肯定比她丢失的要高出数倍,她只会更开会,而不会不开心,简直是给她送了一份最好的年礼。所以小胖觉得,他的小堂妹一定会在心里对他致以最深切的祝福和感谢的。”
安然听得眨眼,好吧,这果然是有钱人的逻辑,与她这种节吃俭用的平民的脑电波压根不在一个频率之上,沟通起來颇有障碍,不过,“你们不是抓紧时间谈要紧事吗?怎么什么都聊到了?”连这种关于人家小姑娘的后续八卦都不放过?
江杰云为安然那深受楚飞飞和周芳华这两个八卦爱好者所影响的思维摇头叹气,“安小然,你怎么能用看待飞飞和小周妹妹的眼光來看我们呢?我们跟她们俩能一样吗?她们俩就是为了好玩,我们这可是为了大局着想,懂吗?万一那小丫头真要是跟你和卓子一样小心眼,因为丢了手机心疼肝疼的闹起來,最后顺藤摸瓜地查到卓子和小胖的身上去不就糟了吗?虽然她沒什么证据吧,但多少也是个麻烦不是?”
安然“羞愧”的表示,江大财主的八卦借口果然高瞻远瞩,冠冕堂皇,与他们三个家伙相比,楚飞飞和周芳华的八卦借口真是太本真,太质朴了。
因为有了偷盗手机这一茬儿,江杰云他们才终于在讨论过程中脑内火花一现,灵感突然迸发,瞬间悲愤,操,他们怎么么迟钝这么笨这么缺心眼,手机被沒收了,不会买吗?自己买不了,不会让安然买吗?钱的问題好解决,先让她垫上,回头再还不就得了,跟安妹妹还客气个什么劲儿?
至于安然买到了手机,怎么交给他们的事,那就更简单了,经过上次鸡毛信的事件表明,快递小伙的信誉和速度都不错,他们可以试着跟他建议中长期合作关系。
通讯问題一解决,其他的问題基本也就不攻自破了。姜赵两家原本的圈禁计划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形同虚设。
江杰云也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很多工作,他完全可以交给姜成卓和赵真旭去做,将自己肩上的担子分一部分给两个好兄弟,他自己则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帝都的这场赌局中來。而且,一人计短,三人计长,三个臭皮匠兴奋的表示,这一回,他们一定要玩个大的!
江杰云的语气间的兴奋和野心毫不掩饰,安然在电话这头都能感觉到他那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劲头。似乎这段时间以來郁结的烦燥,都在这旧的一年结束,新的一年开始之际一挥而散了,他表现出现所未有的放松。
说完了联络上姜成卓和赵真旭的好消息,江杰云又开始弯拐抹角的询问安然,家里今天有沒有发生什么事?
安然知道他是在关心他的礼物是否在新年准时到达了,但她这心情一好,坏心眼也上來了。既然江杰云不肯明说,她也不肯痛快地的给他答案,一味的跟他绕圈子,可是绕着绕着,江杰云却笑嘻嘻的说了一句,“哎呀,安小然,你这家伙现在越來越不地道了啊,收了人家的礼物都不肯给个痛快话,怎么这样啊?”
“你这么半天一直问东问西的,我只好一样一样的回答你。既然你送了那么礼物给我们,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当然得可着你的问題先回答嘛。等你的问題都问完了,我再表示感谢也不迟嘛。”
安小然同学的道理也照样是一箩筐,同时在心里暗骂江杰云这厮狡滑,他东拉西扯的,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題,如果自己真沒收到那箱东西,肯定就要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來。既然自己沒有询问,还特有耐心的陪着他扯个沒完,那只能说明自己果然是收到了礼物,之所以不说,不过就是故意逗他,让他着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