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莫坐在咖啡厅里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她神情专注的喝着咖啡,几乎看不出来是在等人。
不过季莫的确是在等人,先是钱亦儒,她或许会给钱亦儒的家庭生活支支招儿呢;然后是连城曜两人一起商量着如何看钱亦儒夫妇的笑话。
钱亦儒很守时,他戴了巨大的黑超墨镜,似乎是不想有人认出他来。
“等很长时间了吧,”钱亦儒见到季莫,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语气变得非常温柔,“不好意思,是我来晚了。”
“没有,我也是刚到一小会儿,而且也是我提前到的啊,怎么能怪钱总呢。”
钱亦儒点点头,看上去有些伤感:“如果早遇见你就好了。”
季莫听了这话心里觉得好笑,那样的话,自己会变成第二个苏锦吧。
“现在也不晚啊,您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我听你的,拉着董钰婷那个贱人做了鉴定…”
“是..”季莫已经知道,无论什么结局对于钱亦儒来说都不是开心的事情,“结果不太好吗?”
钱亦儒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忧郁:“我不知道,说不好是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季莫向钱亦儒投去鼓励的眼神,希望他能继续说下去。
“那孩子,”钱亦儒叹了口气,“是我的。”
季莫装作疑惑的样子看了看钱亦儒:“那不应该是好事情吗?”
“一个你爱的人腹中有你的骨肉,当然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情,可是,如果是一个你厌恶的人呢?”
“钱总,”季莫叹了口气,“他毕竟是你的妻子啊,难道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爱她了么?”
“阴险、毒辣,和那么多的男人有染..莫莫,你说,我怎么还可能再喜欢她呢?或许,我当初只是被她迷住了吧,或许我其实一点儿都不爱她。”
“那你,”季莫有些不解的看着钱亦儒,或许作为苏锦,她也感到有些不解吧,“为什么还会跟他在一起呢。”
“莫莫,”钱亦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无奈,“男人,真的是一种非常贱的生物。喜欢女人的妖娆和崇拜,可是到了最后,却发现自己爱的还是那个最干净最不会讨好你的人,都是自己种下的因,结出这样的果,也不能怨别人。”
“董小姐她..爱过你吗?”季莫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非常的没有必要,可是她只是想,应该再在钱亦儒的心上插上一刀。
“我想没有,她或许也像我迷恋她一样的喜欢过我,但是,更多的可能,只是单纯的利用吧。”
“听上去,”季莫眸子里的光黯淡了下来,“很悲伤。”
“毕竟在一起那么久,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只不过真的到了彼此只剩下厌恶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舍,尽管你自己清楚的知道,以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那您打算下一步怎么办呢?”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钱亦儒深深地叹了口气,“无论出于哪方面的考虑,我都不应该把我们俩的关系弄僵,可是,我做不到不愤怒。”
季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莫莫,”钱亦儒迷茫又温柔的看着季莫,“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我只是个局外人,”季莫笑了笑,“可是我很关心您,所以,如果我是钱总的话,我会好好地对待董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毕竟那是自己的骨肉,可是对于董小姐..我也无法做到释怀,一个看见就令自己感到厌恶的人,怎么能对她和和气气的呢?”
看着钱亦儒脸上的表情,季莫就知道,自己的挑拨离间或许成功了。
“钱总,”季莫微微一笑,“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我父亲那里..”
“好,我送你过去,”钱亦儒也笑笑,“没想到,莫莫还是个这么孝顺的女儿。”
“我家里的情况您是知道的,”季莫低下了头,显得有些颓然,“如果我不回家,我爸爸会很寂寞的。”
“你是怎么脱身的,”连城曜戏谑的看着季莫,“钱亦儒没有对你穷追猛打吗?”
“使了一个小心思,”季莫显得很平静,“他现在头痛得很,也没时间在我这儿费劲吧。”
“哦,是这样,”连城曜点点头,“那..你有没有想我啊?”
两个人漫步在护城河旁,夜里,静悄悄的,四下无人,月光温凉的洒在路上,有点儿凉,却又有点儿浪漫。
“没有。”与这气氛不符的是,季莫非常果断的语气。
“好吧,”连城曜非常无奈的勾了勾嘴角,“你总是这样,绝情而冷静。”
“因为现在的形势不允许我感情充沛啊,不然就会落入陷阱是不是?”
连城曜转过身来,掰着季莫的下巴:“你说是谁的陷阱?”
季莫给了连城曜一个肘击,然后笑着跑开了。
两个人在绝美的夜色里,尽情的追逐着,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两个人的存在似的。难得的放开让季莫和连城曜都非常开心。
“你说,”季莫坐在河边的长椅上,“钱亦儒现在和董钰婷到底怎么样了?”
“大概在吵架吧。”连城曜看着皎洁的月亮。
“我猜是在打架。”
连城曜笑了:“对了,哪个孩子到底是不是钱亦儒的?”
“是,不过钱亦儒看上去好像更加纠结了。”
“怎么会,这不是好事情吗?”连城曜也有些疑惑。
“他觉得自己不爱董钰婷了,可是现在孩子和公司的事情都拖着他不能放手。”
“这种男人,”连城曜不屑的摇了摇头,“谁摊上都是倒霉。”
“你们男人不是都袒护自己人的吗?”
“同性别就是自己人了?”连城曜笑了笑。
“男人的逻辑不是就是这样的吗?”
连城曜严肃的摇了摇头:“没有担当,习惯性出轨,只会吃软饭的男人,没有人愿意和他们交朋友。”
“你这么正经做什么?”季莫难得笑得非常开心。
“让你知道我不是这种人啊!!”
连城曜拉住了季莫的手,让季莫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夜凉如水,月色却是格外的让人动心。
董钰婷面色苍白的瘫坐在卧室的床上。钱亦儒兑现了自己的诺言,给她找了最好的保姆来照顾她和未出生的宝宝,也给了她最好的营养。
可是,董钰婷却看不到钱亦儒的一个笑容,她只能被关在这栋别墅里,和保姆说说话。
为了孩子的安全,钱亦儒把董钰婷一直相处的一只金毛也送了人,这几天的孤独和寂寞,让董钰婷感到异常的痛苦。
“最近夫人和孩子怎么样,”董钰婷听到钱亦儒和保姆在卧室门口对话,“营养跟得上么?”
“大人孩子都不错,”保姆踌躇着,“只不过..”
“说。”钱亦儒在家的语气硬气了很多,从前,他总是需要小心翼翼的对董钰婷说话。
“夫人总是说她很无聊,想出去走走,我也觉得,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对胎儿也是好的,不然啊,不见光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呢。”
“院子里,”钱亦儒干脆的说,“要保证夫人和孩子的安全。”
董钰婷听到外面停止了说话声,知道钱亦儒就要进来了,她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没有来得心慌。
“听说你总是说很无聊?”钱亦儒温柔的坐在了董钰婷的床边。
“啊..”董钰婷小心翼翼的说,“没有..”
“那就好,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可是..亦儒,我父亲打电话来说想见见我..”
“见你?是想把你带走吧。”
“不是的..不是的..”董钰婷忙着解释,“我是你们钱家的人,我父亲怎么会想把我带走呢。”
“不是就好,有什么事情,见我也是一样的。”
钱亦儒冷冷的撂下这句话,像以往一样,开始检查董钰婷的手机。直到确认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信息后,他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别总是玩手机和电脑,辐射大,你现在不一样了,怀着我们钱家的种,身体金贵的紧。听明白了么?”
“明..明白了…”
看着董钰婷这幅模样,钱亦儒感到非常的满意,他的内心有一种略带病态的快感。似乎是出了一口积攒在心中多年的恶气。
钱亦儒已经和董钰婷分居很久了,或许是介意她和别的男人的关系吧。
董钰婷在确认了钱亦儒已经远离之后,小声的哭了起来。
她的确想着跟别人求救,可是就算救出自己,又能怎么办呢,自己还不是怀着钱亦儒的孩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董钰婷似乎没有勇气和钱亦儒彻底分开。
“曜,”董钰婷小心翼翼的发着短信,“我被钱亦儒囚禁了,救救我好吗?”
“你看。”连城曜把手机短信拿给了季莫。
季莫笑了:“没想到钱亦儒还有这胆量。”
“你应该劝劝钱亦儒,这样我就可以和董钰婷见面了。”
“嗯,”季莫点点头,“董钰婷这个样子,我们确实不好办。我要想想怎么套出钱亦儒的话,然后说服他不再干涉董钰婷的自由。”
“他已经足够信任你了吧?”
“我想是的,不然,他就不会把自己妻子的丑事也告诉我。”
“保护好自己,”连城曜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要让别人占了便宜。”
季莫不服气的撅起了嘴:“这句话应该是与君共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