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碍眼的人,刚才的小插曲众人也没放在心上,他们家总裁的性子也是知晓几分,最是不喜无事生非,于是连八卦的心都歇了,一番闲聊后百里言便和白沁心去了对面的包房。
“那什么,都认识的哈,就不做介绍了,吃饭。”
白沁心说话的当口,百里言淡扫一圈。白熙秋主位,右侧是沐梓夜,左侧空了个位子,接下来是白初瑶,白初瑶左侧也空了个位子,然后是颜如玉和何欢。只一眼,百里言就知道了之前的排位。
很显然,白熙秋身侧的那个空位肯定是留给白沁心的,而白初瑶左侧的空位本来应该是沐梓夜在坐,方便照顾那两个女生。因为白沁心去庆功宴的缘故,为了方便聊天,沐梓夜才坐到了白熙秋身边。当然现在沐梓夜右侧的几个空缺暂且忽略不计,百里言可没打算坐那。眼下俩空位,中间却隔了个白初瑶,就这小丫头对自己的敌视来看肯定不会让自己和白沁心坐一起。
果不其然,白初瑶对着白沁心招了招手:“心心快过来,菜都要凉了。”
白沁心笑着刚要上前,百里言按住了她的肩:“衣服。”
百里言说着取下白沁心肩头的大衣,拉开颜如玉身旁的空位,也就是本来沐梓夜的座位,将人自然而然轻轻按到了座椅上:“坐吧。”
白初瑶嘴角一抽,这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啊,瞅了眼哥哥身旁的空位,难道她挪过去?才不要呢,有本事你丫的自己坐过去啊。
百里言拿着白沁心大衣的手突然朝颜如玉一伸,眉梢微挑:“颜大经济人。”
意思很明显,还不接过去放好?
颜如玉早被这一声颜大经纪人的称呼给乐得找不着北,眉开眼笑起身接过了衣服挂到了包房的衣帽架上。就这当口,百里言顺势坐在了颜如玉的位子上,动作那叫一个自然流畅。何欢极有眼力的将属于颜如玉的碗筷挪到自己旁边的空坐上,又拿了干净的餐盘放到百里言面前。
嗯,这是个伶俐人。百里言毫不吝啬给了何欢一个微笑,何欢干笑着咽了口唾沫,哇,虽是看懂了这笑的含义,还是莫名觉得压力山大,人精啊人精。
百里言抬手夹了几筷菜放到碗里无比自然推到白沁心面前:“刚喝了酒,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似是习惯了百里言的“服侍”,白沁心只庆幸他没上手喂,暗道一声算你有分寸,提筷就吃。
白熙秋捏着酒杯的骨节骤然一紧,这百里言不动声色间轻轻松松几个动作就随了他的心意,果然有些手段。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去一眼,百里言布菜的手不停,却是抬头对上了白熙秋的视线,云淡风轻一笑,还点了点头。不过一两秒的功夫,二人同时别开眼,一个继续布菜,一个神色不愉喝了口酒。
“气死了气死了……”白初瑶一边盯着百里言小声碎碎念,一边戳着碗里的菜,那怨念的眼神似要把百里言给瞪穿,无奈对方仿佛没事人一般视若无睹,霎时觉得自己白生了闷气。
反观沐梓夜,将一切收入眼底,包括兄妹二人的怨念,懒洋洋斜靠在椅背上,拿着酒杯在手中轻摇,大大方方却似笑非笑观察百里言。这男人可真有一套,谈笑间牢牢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还不让人反感,很难缠啊。见对方再次抬头,唇角一勾抬手举了举杯,百里言见状也微微扬唇举杯,各自喝了口杯中之物。
似乎察觉出气氛有些诡异,白沁心抬眸:“你们都看着我干嘛?不吃了?”
哪里是看你?是看百里言怎么对你献殷勤才是。人参果暗自摇头,蠢女人,脑子一点不开窍。
沐梓夜轻笑一声接过话茬:“我们都吃得差不多了,你多吃点。”
“那也别盯着我看啊,怪不好意思的。”白沁心说着接过百里言递来的一碗汤喝了一口,转头眉头一挑,“你不吃?”
“那边吃过了。”嗯,会关心人了,又进一步,百里言愉悦扬唇。
白熙秋端着酒杯看着二人的互动若有所思,这俩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熟稔了?白初瑶看了自家哥哥一眼,什么表情啊?还有心思喝酒?当下夹起一块酱蟹放到了白沁心碗里:“心心,这酱蟹不错,你尝尝。”
说话间筷子不停在饭桌上挥舞,似是不甘落于百里言之后,几筷子下来,白沁心面前的碗已堆成了一座小山。
自白初瑶开始动作,百里言就停了手,坐在一旁笑而不语,小丫头倒是比她那哥哥来得直接。
白沁心看着碗里的食物哭笑不得:“瑶瑶,我是猪吗?”
“呃……”白初瑶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有些过头了,不好意思一笑,“是有点多哦,那什么,你慢点吃、慢点吃,反正我们也不赶时间。”
百里言这时动了,将白沁心碗里的菜拨了一半到自己碗里,然后提筷开吃。
白初瑶霎时无语,敢情她不但做了无用功还给人做了嫁衣,让百里言白捡个便宜和白沁心同碗而食,这叫什么事?你不是不吃吗?鄙视你!
白沁心歪头看百里言吃得津津有味,嘴角一抽:“不说吃过了么?”
白初瑶瞬时来神,可不是,这下打脸了吧。
百里言煞有其事答道:“浪费可耻。”
“……”
众人默,这理由满分,却也无耻,谁不知道你别有用心。唯独白沁心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夸了句:“百里言,看不出来你还挺节俭的。嗯,这优点不错。”
这话一出,众人表情不一,沐梓夜更是险些将嘴里的酒喷洒而出,摇头暗自叹息,这丫头真是脑子差根弦啊,难道真应了那句当局者迷吗?
人参果老神在在坐在百里言肩头看戏,这男人从头到尾不费吹灰之力将局势掌控在自己手里,既摆了姿态又让人挑不出错,而这般作态甚至还让人高看几分,简直完胜。
“我在楼上订了KTV包房。”
“行啊你,一条龙服务。”白沁心微微侧目,这百里言办事果然够周到,原以为以他的性子即使还有安排估计不是喝茶就是去养生之类的休闲会馆,没想到竟也顺应了年轻人的潮流。
吃完了饭,几人去到了KTV包房。几个丫头们立刻就玩嗨了,就连紧迫盯人的白初瑶也玩疯了,抱着话筒不放手,又唱又跳,整个一麦霸外加小疯子。
白熙秋看了眼玩疯的妹妹,欣慰一笑,他的妹妹终于可以和常人一样笑闹了,疯就疯点吧,头一回不是吗?
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笑看几个女生唱歌打闹,一时无言,气氛却不算尴尬。各有各的焦点,也各有各的心思。偶尔对上几眼,也都只是礼貌笑笑,或者相对举杯同饮,相安无事。
三人之中,当属沐梓夜最没形象,歪歪扭扭靠在白熙秋身边,打趣一声:“老白,挺沉得住气啊。”
“不然呢?”都是成年人,做不出幼稚的举动。
“不聊两句?”见白熙秋兴致缺缺就知这家伙没有主动开口的心思,手肘一顶,“探个口风嘛……”
“需要探?傻子都看出来了。”
“谁让你探这个?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不探清楚他的深浅,怎么公平竞争?”
恰逢百里言看来,沐梓夜丢了颗开心果到嘴里,顺道坐了过去,自来熟笑问:“和咱白丫头拍短片的是你吧?”
“二少好眼力。”
“好说好说,我这人吧,就是看人准。对吧老白?”沐梓夜说着又是一笑,这一笑显然别有它意。
白熙秋顺道拿了支烟,烟盒往百里言面前一扔,抬眸一扫,抽一支?
“这个我不爱。”
白熙秋笑笑没说话,兀自点了一支。
百里言见他点了烟,又接着说了一句:“而且,她不喜。”
矮油我去!沐梓夜霎时翻了个白眼,这个她指的是谁,三人心知肚明。这后话说的可真是时候,你丫故意的吧,高段啊高段。
尼玛!白熙秋心头顿时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不早说?顿觉嘴里的烟索然无味,也就没了再抽的心思,摁熄了烟头凉凉看去一眼。
人参果霎时笑翻,这一回合百里言胜得太腹黑了。
白熙秋此时往沙发上一靠,男人的气势顿显,直直看向百里言,来了场男人间的对话:“喜欢她?”
百里言双腿交叠,抬眸直视:“喜欢。”
够直接!
白熙秋忽而一笑:“蓝思雨呢?”
今儿去洗手间时正好瞅到了蓝思雨冲进去耀武扬威的一幕,有眼睛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已。”
不相干?说得轻巧,人家蓝思雨可不这么认为。
“白丫头知道吗?”
百里言端着酒杯笑了,不期然带了分宠溺:“对于无谓之人,她乐于看戏。”
“百里家呢?”
“这话三爷以何种身份问?家长?”你若同沐梓夜一样作为哥哥,那么他可以从善如流。
白熙秋冷峭扫去一眼,好犀利。
“男人。”
“表白了?”还以为你要忍到什么时候,这才对嘛,不然多没意思。
白熙秋额头青筋一跳,哪壶不开提哪壶?
“哦,我表明心意了。”悠悠喝了口酒,直言不讳。
这回轮到二人诧异了,沐梓夜冲口而出:“什么时候?”
“有些时日了。”
“白丫头什么反应?”
“我以为你看出来了。”
“那丫头神经大条,就是个小迷糊,我能看出什么?”
“那你得看仔细了。”百里言说着隔空对着白沁心举了举酒杯,白沁心霎时翻了个白眼,“看到了?”
“几个意思?”沐梓夜忽觉莫名,“她好像不以为意啊。”
“是吗?再好好想想。”
沐梓夜煞有其事回想席间二人的互动,一个不着痕迹献着殷勤,一个来者不拒,不过那丫头不是一直都这样吗?甩了甩头:“差点着了你的道,你这么腹黑自己知道吗?”
“谢谢夸奖,这点,她也知道。”
“你你你,你是狐狸投胎吧?”自己怎么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呢?沐梓夜不可置信摇了摇头,忽而哈哈大笑,“老白,瞧见没?追女人就得这样,学着点。”
白熙秋懒得理他,只目光灼灼盯着百里言,这男人看似翩翩君子一派淡然,却是气定神闲胸中万千乾坤,明明眼底透着疏离还笑什么笑?太碍眼了!可让人纳闷的是,自己竟然讨厌不起来。
这时沐梓夜又说了:“百里言,你别得意,咱家白丫头可不是那么好追的。而且老白比你分毫不差,单凭我是他兄弟这一点,你就已经输了一招。”
“关键在她不是么?”
沐梓夜闻言一愣,不自觉看了白熙秋一眼,这一点你俩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而且……”百里言说着微微侧目,“你确定是我棋差一招吗?”
沐梓夜顿时语塞,自己拿裙带关系说事,说到底才是那个气短的人,不由无趣摸了摸鼻子。
白熙秋拿起酒杯,也不多言,只一句:“喝一杯?”
“喝一杯!”
百里言举杯,二人碰了酒杯,相互对视着饮下杯中之物,随之相视而笑,从各自眼底看到了相同的欣赏。
因为同一个女人,两个男人竟莫名其妙英雄相惜,纵然是对手,此刻气氛也变得和谐起来。
“小子,完胜啊。”人参果在百里言耳边轻吐一句,转身就飘到了白沁心头顶。
百里言垂眸轻笑,这人参果是故意的吗?
人参果坐在白沁心头顶,眼神却是看向那两个卓尔不凡的男人:“女人,你也该开窍了。”
“没头没脑几个意思?”
“自己想去。”
“哎?你去哪?”
“本尊有点私事要处理。”
“你还有私事?”
回答她的是骤然消失的身影。
“切!故弄玄虚。”
经过一晚的观察,人参果很肯定百里言看得到自己,不但如此,站在他肩头那种熟悉感越发强烈,自己肯定和他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会是什么呢?当即就到了地府。
冥皇正在寝宫里批阅奏章,人参果双臂环胸飘到他面前,嗤鼻:“哟,转性了?这个点了还办公,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嗖”冥皇手里的笔就飞了出去,眉眼不抬:“你以为本尊像你一样无所事事?”
人参果抬手抓住笔,手一挥又扔了回去:“本尊要是无所事事能来找你?”
“哼,无事不登三宝殿。”冥皇终于抬头,正色瞧来一眼,“看来从那饕餮身上得了不少好处啊。”
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出来了。
“问你个事。”
冥皇斜靠椅背,似是早已知晓人参果所求,笑说:“为那百里言而来吧。”
“就知道你这老货知道,说吧,他怎么回事?”
“稀奇了,虽说你现在功力大不如前,可也不至于瞧不出他缺了一魂吧?”
面对冥皇的故意奚落,人参果难得没怼回去,只白了他一眼说:“本尊正是为此而来,百里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求我啊。”
“不说?”
“你这老不死的见到本尊哪次给过好脸色?哦,现在有事就来找我,你当本尊是什么?”
“当真不说?”
“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
“不说拉倒,你真当本尊没辙?”
“你本事你自己去查啊,慢走不送。”冥皇不耐烦挥了挥手,故作姿态笑看一眼,今儿不把你那臭脾气给好好虐虐不知道他的厉害!
人参果冷笑一声转身:“不知谛听是否还是那么懒,本尊去会会。”
冥皇一听瞬时黑脸,从软椅上一跃而起:“你敢!”
“跳什么脚?本尊还能吃了它不成?”人参果老神在在,闲闲弹了弹指甲,斜睨一眼却透了几分狠意,“不过它要是不听话,本尊一点也不介意活动活动筋骨。”
“你——”
“现在想说了?”
“尼玛,要你服个软会死是不是?老子怎么交了你这么个玩意!”
“闲话少说,本尊没功夫跟你耗。”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哪来的便宜?”人参果两手一摊,表示很无辜,终于弯了唇角,“行了,快说吧。”
“哼!”冥皇白了人参果一眼,终于开了腔,“你和那百里言渊源不浅,当年……”
人参果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愤怒再到了然,最终归于平静,原来如此。
“谢了。”
“听你说声谢可真不容易,喝几杯?”
“有何不可,本尊也好些年没喝你酿的酒了,今儿不醉不归。”
“话说你这模样……其实看着看着也习惯了。”见人参果难得垮脸,冥皇乐不可支,笑过正了神色,“既然都知道了,早些恢复真身吧。”
还用你说?不过此事可不是什么借尸还魂那么简单,从长计议吧。
人参果拿起酒壶对嘴喝了一通:“畅快!”
冥皇嫌弃看了眼酒壶:“你还真不讲究。”
————
自那日蓝思雨当众受辱后,回家又是一通大发脾气,蓝振锋一面忙着哄女儿,一面也对百里言的做法愤懑不已,黄毛小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那小子竟然一点脸面都不给,岂不是从未将他们蓝家放在眼里?本还想先知会百里家一声,既然如此不识趣先给他点颜色瞧瞧。
喜欢那什么小明星是吧,那就从她下手。
蓝振锋立刻找来了白沁心的资料,啥?沐老家伙收的干孙女?这事他倒是知道的,沐家当时也请了蓝家,只是他当时不在常青,是以不在观礼现场,谁诚想给自己女儿不愉快的竟然是那丫头,这事就有点难办了。
“爸,您犹豫什么?沐家又怎么样,说到底白沁心还不是个外人?他们沐家难道还因为一个外人坏了和我们多年的交情?”蓝思雨一点没将白沁心看在眼里,又说,“都是精明人,这笔账还算不来吗?”
“丫头,你想得太简单了。不管是不是外人,沐宏钦的为人谁不知道?向来一言九鼎,你看这报道、这照片,那么大张旗鼓宣扬,显然那丫头入了沐老爷子的眼。哪怕只是个干亲,也是当着所有人面认的。”蓝振锋沉吟片刻,又说,“咱要是真动了她,就是明晃晃打沐家的脸,纵然是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可打狗也得看主人。”
“难道就这么算了?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您不动手我自己去,本来也是我的事,我可不能任由她一个破落户在我头顶拉屎拉尿。攀上沐家又怎样,插上凤羽还不是只野山鸡。”
“看你这性子,一点都沉不住气,爸什么时候说不了?稍安勿躁,这件事也并非没有突破口,咱从那下手就是了。”
“什么办法?”
“她不是还有个妈吗?我们这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新兴建材公司总裁办公室内,鲁一安一个头两个大,他这是犯了什么太岁?蓝家要收购他们的公司,无缘无故怎么就要收购他们公司呢?百思不得其解。做小伏低找上门去,点头哈腰请来人吃了个饭才算弄明白了大概的情况。
祸起他们公司的华芳,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蓝家,人家执意要收购,千求万求对方松了口,说也简单,只要辞去华芳就行。如果放在以前,他二话不说马上把人给开了,最多多给点遣散费。可现在不一样啊,华芳那可是进了沐家大门的,她女儿是沐家干亲啊。
沐家他可得罪不起,同样蓝家也一样不能得罪。
鲁一安苦笑着看着自己桌上的总裁名头,什么总裁?他就开了间小公司,总裁总裁也就是顺应潮流那么喊喊,可哪能和人家大家族、大企业比?在人家眼里,自己的公司充其量就是个小打小闹的玩意,一年的利润估计还不如人家的零花钱,人家动动小手指都可以把自己给碾死了。
辞了华芳,沐家那怎么交代?可如果不辞她,自己的公司就保不住了。两害相较选其轻,鲁一安咬了咬牙下了决定,硬着头皮拨通内线:“叫华芳来我办公室一趟。”
“鲁总,您有什么吩咐吗?”
“呵呵,来了啊,快坐,坐。”鲁一安笑着起身,面上可一点看不出任何不敬,其实说心里话,他还是很看重华芳的,可惜了。
华芳眼皮一跳,今儿老板这态度……笑着坐了下来。
“哎!华芳啊,你进公司几年了?”
“有五年了。”华芳心里一咯噔,无故问起这个可不是好现象。
“竟然有五年了?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说起来你也是老员工了。”鲁一安说着叹了口气,“论能力,你可不比人家大公司任何一个主管差,我们公司有你也是福气。”
“鲁总言重了。”华芳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活了这么大岁数,被老板突然叫来一通夸,夸里还带着几分叹息,大抵也就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这么一想,反倒坦然了,“鲁总,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呵呵。”鲁一安干笑一声,起身给华芳倒了杯茶,“福祸相依,我鲁一安没那个福分留你啊。”
“鲁总,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果然如心中所想,可华芳可不愿不明不白被辞退。
“不不不,你没错,只怪我没本事。”鲁一安说着又叹了口气,“有人要收购我们公司,你知道我们底细的,没办法和人家大公司比,我也是没有办法……”
收购公司和她有什么关系?华芳有些莫名,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员工,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也没得罪什么人,怎么就扯上自己了?
鲁一安颇为为难看了华芳一眼:“我就直说了吧,如果你不走,我们公司就保不住了,你明白吗?”
“我能问问是哪家公司吗?”
“呃……这个……”
“鲁总,这公司是您的心血,而您待员工向来不薄,将心比心,我绝不会让您为难。如果我的离开能拯救公司也算我最后为公司做的贡献,毕竟五年日子不短,这里我也有感情的。”华芳微微一笑,“可是,说句俗语,就算是死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不是?”
“蓝家。”
原来是蓝家啊,那就难怪了,只是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蓝家?
“总有个由头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人家没明说。对不住啦!”
“鲁总宽心,我会自请离职不让您难做,希望我们新兴能蒸蒸日上。”
“真是对不住啦。”鲁一安老脸一红,心里越发觉得愧疚。
“您的难处我都明白,辞职信我一会呈上来,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手头还有点事没做完,离职前我会好好站好最后一班岗。”
华芳说着昂首挺胸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鲁一安颓然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华芳离去的背影默默不语,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抬头望了眼窗外,做人难呐!
------题外话------
冒泡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