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没必要这么认真是不是。
”
南宫祺扔了手中的剑,不以为然的说道。
连安宁的脸色却更阴沉了一些:“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越想越觉得是,明明身手这么好,却在她的面前展示的很弱,每每将他打败的时候自己还沾沾自喜许久,如今想来,怎么都有种自己是跳梁小丑的感觉,当时南宫祺心里一定在嘲笑她,乐翻了吧?
如此一想,连安宁忽地觉得很没面子,一扭身,也不管南宫祺刚刚救了自己一命,可以说是救命恩人,径自生着闷气。
南宫祺傻眼了,安宁今天怎么这么容易生气。
双手搭上她的肩,将她强行给扭了回来:“你瞎说什么呢,我没有看不起你。”
“那你为何每次比试都敷衍我。”
“我要是认真了,伤了你怎么办?”
杏眸一瞪,连安宁咬牙切齿:“你这是打心眼里小瞧我,觉得我比不过你?”
“你这是胡搅蛮缠。”
“怎么,你觉得我是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吗?那你干麻还追来,让我落在二叔手里自生自灭得了,不需要你这一点点的同情心。”
连安宁又急又急,一跺脚,只顾发泄着,也全然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话。
南宫祺剑眉微拧,眼中隐隐有怒气在浮动,连安宁吼完之后见他这副神情,也不由得小小的心虚了一下,却仍是倔强的挺着腰杆,他会动怒,她还生气呢。
突然,手臂被人用力一拉,下一刻,就落入一个宽敞的怀抱,听着那心跳声,连安宁有瞬间的怔愣,脸上千年难得的露出了绯色,一颗心跳如雷鼓。
“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直到你跑出来,直到看到你被人绑架,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害怕,也是到今日我才明白,连安宁,我喜欢你,看到你难过,我的心会痛,看到你身陷险境,我恨不得有危险的是自己,我这么努力的变强,不仅仅是想要跟在老大身边保护她,是因为我更想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恍惚间,连安宁听到南宫祺低沉而又清洌的嗓音自头顶传来,那一番告白,来得突如其来,让她措手不及。
然而很快,欣喜将她淹没,本下咧的嘴角微微扬起,笑容明亮而清澈,嘴上却不甘的说道:“鬼信,你明明很反感小七说的话。”
“小七说话不经脑子,女儿家的亲事怎么能拿来开玩笑,我怕你脸上挂不住,虽然你的行为实在不像个女人,但好得也是个女人吧。”
连安宁愤愤的推开了南宫祺,阴测测的说道:“对,我是不像个女人,行为粗鲁又野蛮,总是对你又打又骂,你离我远一点。”
忽忽——
气死她了,可恶的南宫祺,刚说了一句心情舒畅的话,又来气她,说几句好话要死的么?看来他的话也不可信,什么喜欢她,一定是故意耍着她玩的。
南宫祺愣了一愣,而后重新抱着连安宁,紧紧的,霸道而又温柔,嘴角轻弯,那一抹笑容温柔的似春风:“我就喜欢这样的你,行为端庄得体的我还看不上,俗话说的好,打是亲,骂是爱,你打的最多,骂的越多,就说明你越爱你,以后不可以对别的男人又打又骂,都朝我来好了。”
虽然不像个女人,却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女,不拘小节,行为是不淑女,但却不骄纵跋扈,这也是她的可爱之处,何况,她打他,骂他,他也甘之如饴。
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连安宁已要住进了他的心里,只是他浑然未知而已。
“谁爱你了,臭美。”连安宁捶了一下他的胸膛,脸却越来越红,心里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甜。
只是如此甜蜜的氛围却在一群尸体的中间,多少失了一些浪漫。
而与此同时,皇甫沉言因怕连安宁秋后算账,就像是躲瘟神一般离开了醉霄楼。
走在大街上,他思索着自己应该在宫里呆多久不出来,才能让连安宁再见他时忘了这件事情,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上一次被连安宁拖到巷子里暴揍一顿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实在是太暴力了,也就南宫祺享受着。
突然,肩膀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皇甫沉言踉跄的往一旁退了几步,还没站稳,就听一道凶恶的声音响了起。
“长了你们的狗胆,居然到我们这里白吃白喝白住,看你们长得白白净净的,却不想是这样的人,念在你们一介女流,只扣下你们的包袱不将你们送官法办,已是对你们最大的仁慈,立即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样的骚动,引得路过的不少人停驻,好奇的围观着。
皇甫沉言侧目望去,只见他的旁边倒着一名女子,显然是刚刚撞了他的人,而那说话之人,是一个长满横肉的彪形大汉,两眼只是稍稍一瞪,就让人觉得恐怖异常,更别提是对着姑娘家。
只见那摔在地上的女子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一下子冲到了壮汉面前:“你倒是去报官呀,我的银子是在你们店里丢的,你不负责也就算了,竟还想克扣我的包袱,这分明就是明抢嘛。”
壮汉重重的冷哼一声:“笑话,明明是你自己没银子在我们这里白吃白住了这么些天,我们店里向来安稳,对客人的安全更是严谨,怎么可能会有小偷进来,想不到你一个姑娘家,竟如此厚脸皮。”
“我看你们是坚守自盗。”
“你说什么?”壮汉面色一唬,那架势仿佛要将女子给活活打死。
皇甫沉言走近了几步,方才看清那女子竟是数天前在定远侯府后门被赶出来的人。
梅丫着看那壮汉的脸色,吓得小心肝不断的颤抖,忙拉着尹沫霜的衣袖:“小姐,咱们还是快走吧。”再闹下去银子也不会回来了,指不定还要小命不保。
“怕什么,我在他们店里丢了银子本就是他们的过错,不赔礼道歉也就算了,居然还野蛮的抢我的包袱。”
“你们当真是不知好歹,今天若不好好教训你们,你们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壮汉双手怀胸,迈着步子向尹沫霜靠近了一步,周围的人见状,纷纷替尹沫霜在心里捏了一把汗,别说教训,就是随意挥个一拳,这姑娘也成半死不活的了,有不少人开始劝尹沫霜作罢,没必要为了一个包袱而陪上自己的小命。
“慢着。”皇甫沉言见壮汉凶恶的模样,也不由得替尹沫霜捏汗,忙出声制止道:“堂堂大男人跟个女子过不去,实在是丢人现眼,难道你们客栈就是这么野蛮的对客人的吗,若是这样,以后谁还敢来光顾。”
见有人当出头鸟,一些愤慨的群众也开始附和了。
壮汉面色一僵,立即对皇甫沉言怒言而视:“小子,这里不关你的事,给我闪边上去。”
“既然被我碰到了,我当然不能撒手不管,否则我不就是跟你是一路人了吗,我虽谈不上是君子,但却是万万不想做小人的。”
“你……”
面对壮汉越来越狠吝的神色,皇甫沉言完全无视,自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淡然的说道:“这些够付这两位姑娘几日的吃住费用了吧。”
壮汉大手一挥,将面前的银票给挥开,怒道:“有银子了不起吗?今天她若不把付银子,我就不放过她了,连你也一起收拾。”
敢暗讽他是小人,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皇甫沉言甩了甩手里的银票,回头看着围观的人群说道:“大家看到了吧,如今还有这等世道,付了银子还这般凶神恶煞的人,我还是头一回见,莫非真如这位姑娘所言,他们监守自盗,如今被人说中所以恼羞成怒,想来个斩草除根,这还是在天子脚下,未免太猖狂了。”
他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落在人群里,立即引起不少人的共鸣,面对群愤,大汉的脸上有片刻的慌乱,人言可畏,这些人这么激动,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影响他们店的生意吗?
愤怒的拽过银票,恨恨的咬牙:“算你狠,别让我再见到你。”
“等一下。”皇甫沉言笑着回头,喊道。
“还有什么事?”壮汉没好气的应道,这等伶牙俐齿的人,他还真是说不过。
“银子拿了,那两位姑娘的包袱你还要扣着吗?”
壮汉微愣,回神之后忙命人将包袱拿了出来,扔到了尹沫霜的身上:“拿了包袱给我滚的远远的。”
梅丫忙跑过来将包袱捡起,拍拍上面的灰尘,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好不容易脱险,可不想再面对那凶恶的男子。
皇甫沉言站在尹沫霜的身前,并未打算离开。
尹沫霜被她看得有些尴尬,忙福身谢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那一百两银子……”话到一半,她顿了一顿,接着道:“我会努力想办法还给公子。”
话虽如此,她不由得在心里唏嘘,一百两啊,不知道把自己卖了会不会有一百两,当初从府里带出来的银子都被人偷了,眼下她连生存都成困难,去哪里弄一百两去?
想着,细长的眉毛紧蹙,眼中闪过一抹忧愁,定远侯府,她是断不会再回去了的。
皇甫沉言并没有想过让尹沫霜还银子,不过却也在想着她接下来的处境:“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心里有了一个答案,不过却还想肯定一下。
“尹沫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