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医堂医药馆和万松岭百草园以及天医堂制药厂都已经步入了正常发展的轨道,一系列招聘人才的计划也在顺利地进行中,天医堂呈现出了规模化的模样。
这天,招聘部来了一名中年男子应聘。自称姓雷,名恒,善按摩术。招聘部的几名年轻职员见非那般老中医,起初不以为意,说俺大名鼎鼎的天医堂岂会招聘按摩工,欲要打发了那雷恒去。时值吴启光过来,无意中见了表格上那雷恒之名,先是一怔。
“雷恒?请问,推拿名家雷元刚是你什么人?”吴启光问道。
“那是家父!”雷恒淡淡地应道。
“你是雷氏按摩术的传人!”吴启光闻之一喜。随即将那雷恒带到了宋浩的诊室。此时唐雨也在,正和宋浩会诊一位病人。
此为一少年,偶进冷食,导致胃气上逆,诸般水食不进,食则即呕。本是唐雨接诊的病人,见药无功,便引至宋浩这里,欲请他施针止逆。哪知那少年天生畏针,避走宋浩,死活不医。宋浩见状,便自持针欲吓他,令其“恐则气下”。此法对那般偶致的“打嗝”之症,甚为奏效。
然这少年却是惊惯了的,呼叫不迭,满地乱跑,逆气反甚,喘哮不已,脸色红胀。宋浩见了,只好收针作罢,令其缓歇。
“我来试试罢!”那雷恒缓步走出。
见一陌生人出现,宋浩、唐雨自是一怔。那边的吴启光朝二人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他领来的一位医家。宋浩、唐雨二人会意,站在一边观看。
“小朋友,不要怕,叔叔给你揉按一下,一会就不作呕了。”雷恒轻声说道。
那少年见了,似乎还在犹豫,不知这个医生要施什么法子制他。其父母一旁劝慰了。
雷恒笑了一下,上前握了少年的右手,但于掌侧臂间轻轻揉按推捏,继而又在少年腹部的中脘穴以单指揉旋。仅仅过了三四分钟,那少年逆气的症状大缓,轻松安静下来,已是心平气和。
“果然是一位按摩高手!针药所不能施之症,竟被他顷刻间化解去了!”宋浩、唐雨二人旁边惊讶不已。
“吴老师,你引来的何方高人?”唐雨轻声对吴启光道。
“与你唐家同例医门的雷氏按摩术!其嫡传之人雷恒到了。”吴启光应道。
“传说中失传已久的医门雷家的按摩神术!”唐雨惊讶道:“原来还有传人的!看来医门九门十八家的医术,都不曾绝世的!”
“所谓的失传之术是不显世而已,其实大多都隐藏在民间,一脉传承下来。天医堂鸣世,自引得那些高人出山,绝技出世。当都是为了振兴中医一道而来。”吴启光说道。
“他是来天医堂应聘的?”宋浩闻之,不由一喜道。
吴启光点头道:“不错,幸亏我发现的及时,否则险些被招聘部的人打发走了。”
唐雨道:“为了防止有漏掉的高人,我每天都要查看一下招聘登记表的。不过象这种我不熟悉的高人,没有吴老师意外发现,还真是容易忽略。招聘部的工作还要做得再细致些才行。”
这时,那名少年在雷恒神奇的指下,经过七八分钟的推拿捏揉,已复正常,那种上逆之气消散无形去了。少年与其父母欢喜异常,感激不已。
“雷先生,果然是推拿神手!请里间办公室说话。”宋浩上前,恭敬地伸手让请道。
“你是宋浩?”雷恒望了一眼宋浩。
“是我!”宋浩点头应道。
“我就是来找你的,若不嫌弃小术挫技,但请加入天医堂。”雷恒说道。
“先生客气了!”宋浩随后请了雷恒进了里间办公室落了座。
“宋浩,医门雷氏按摩术享誉已久,清朝时尤其是扬名北方。民国时因战乱之故,销声匿迹,没想到今日又重现,实及病家之福,医家之幸!”吴启光感慨道。
宋浩高兴地道:“有雷先生这般推拿高手加入天医堂,实是可补天医堂的不足,适才先生一施神术,实是超出我等想象之外。古之医门十三科,按摩是占了一科的。这其中果是有此神术!”
雷恒道:“天医堂不以小术见弃,看来是来对了。这也是家父看到天医堂的招聘信息后,经过一番熟虑才令我前来应聘的。”
吴启光讶道:“原来是雷元刚老先生的意思!实是有超人的见地。二十年前就得闻雷氏按摩神术仍然存世,只是无缘得见。今日令尊荐了你来,当是为了与天医堂同仁共兴医道。”
雷恒道:“雷家隐居边陲小镇,虽也授徒传业,但门下弟子未习得几成功力便多去大城市的浴池里挣现钱去了。按摩一术,今人也只视为保健之术。虽持秘法,也济世不得。得闻天医堂以医道扬世,当是有令雷氏按摩术有用武之地。”
吴启光点头道:“不错,按摩之术,便是现今的医家也多视为康复之用,实不知针药所不能为之症,按摩推拿是会彰显奇功的,甚至于能治疗大病顽疾。”
雷恒道:“按摩一术,自有自己的诊疗体系。在古代多用于婴幼,因其脏腑娇嫩,针药易伤,又难奏其效,故以手法按摩之,疏其经气,调合阴阳。雷氏按摩术经世七百余年,集各家所长,现今又经过我和家父的整合,择古籍《推拿秘诀》、《保婴神术》、《推拿秘书》、《厘正按摩要术》、《小儿推拿广意》等按摩诸书中之精华,参以雷氏祖传按摩奇法,总结了一套新的按摩推拿手法,简便捷效。譬如适才那一逆气作呕症,推其脾土,飞经走气,数分钟内可缓其症。按摩古术中曾有三千四百法,简而化之,分为按法、摩法、掐法、揉法、推法、运法、搓法、摇法、汗法、吐法、下法、针法、灸法、砭法、浴法、疏表法、清里法、解烦法、开闭法、引痰法、纳气法、通脉法、定痛法、熨法、咒法等等诸法。而且与针灸家一样,要先明经络、晓穴位,更为重要的是要练就一定的掌劲和指力,也就是手法,方能运用自如,否则也是无功。”
说着话,雷恒拾起了桌子上的一只玻璃杯,两手轻轻持了,合于掌心搓动了几下,而后二指夹了,复放回桌子上。初时看似无损,几秒钟后,本是只一体透明的玻璃杯,竟然奇迹般地脱落碎裂了一层“皮”去,令杯子变得薄了一半,仍能装水。宋浩、吴启光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以为在变魔术。这般掌劲指力,足以透脏渗腑,甚则化骨溶肉了。
“好功力!不知如何苦练而来?”吴启光惊叹道。
雷恒道:“四五岁上,家父便命我揉搓树木,点压硬物,久之力长,可无形掌控力之进出强弱。只要施术时注意些,也自伤不得人,分阴阳推三关、退六腑,捞明月、过天河,运内外八卦,调济水火,手法之下,也是凭此指掌之力治疾疗伤止痛的。”
“此乃为国术中的神技也!天医堂又多一按摩科矣!”宋浩惊喜之余,赞叹道。
宋浩、吴启光二人久务针道,尤生神功,自知雷恒之按摩术与针法上有异曲同工之妙,皆自高兴天医堂又有此奇人加入。
就在当天,宋浩领略了一次雷氏全身按摩术。那雷恒先是凝神定气,而后双手展开来,十指揉按,掌心推放,动作轻灵多变,舞之一种无形之中。且循经络走向,疏经导气,指力催动,脉气激发,不亚针灸之功。宋浩但觉绵绵之力从雷恒指掌下放出,缓缓散开来,透肤达骨,渗及全身,肌肉似乎被拿开一般,骨头里有说不出的酥麻畅快感觉。若飘云端,如浮水上,似入沐浴之境。
“如果从小儿开始,每月施此按摩术一次,可保其终身无病。”雷恒一边施术一边说道。
“上工不治已病治未病!便是如此了!”躺在那里正在享受着的宋浩,漫应了一句。
旁观的吴启光、宋子和、林凤义、章甲方等人敬佩之余,惊叹不已,始知按摩法中,也有神术。
这天晚上,宋浩和唐雨、洛飞莺、江河坐在了一起商量事情。
宋浩说道:“天医堂现在诸事进展顺利,民间医道中的名家圣手不断加入,门诊量尤是日增。照此势头看,患者盈门之际,也是各位老师们应接不暇之时,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实施培养天医堂后备力量的时候了,也就是先前计划的名医讲习所。安排合理的时间由各位老师们为二线的年轻的医生讲授医道,以让他们日后有接手一线门诊的能力。这方面我们还是早做准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