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道祖缓步缓行,身旁圣母、太始、太混三位混元大罗金仙相伴。
身后不远处,正是十七尊祖巫,于那混沌中沉浮。
前时,祖巫欲行混沌,毕竟盘古血脉,源自于混沌,并非没有这等潜力。何况都是祖巫,有混元金仙准圣之能。
然则若不觉醒盘古血脉相关天赋,毕竟不能持久。
到如今,才行不多时,这一众祖巫,便已有些坚持不住。
道祖立住脚步,转身来看,不禁笑道:“当是应有结果了。”
话音一落,便一声长啸,竟是那刑天氏的祖巫,猛地放开周身法力,任凭混沌炁浩荡而来,眨眼之间,便是皮肉消磨,见了骨骼。
“痛快!痛快!”
刑天氏祖巫大声叫好,竟不把身躯败坏放在眼里!
周遭祖巫见状,不禁齐齐一怔。后天祖巫有所明悟,叫道:“既是盘古血脉,混沌便是吾家,何须法力护身?!”
也放开法力护持,引混沌炁加身。
余者祖巫有样学样,皆放开法力护持!
俄而,那刑天氏祖巫骨头都快被侵蚀成麻秆,却就血脉之中,有无穷无尽的力量陡然爆发出来,这一个呼吸,骨头长成,两个呼吸,肌肉虬结,三个呼吸,皮肤便已完满!
随同之后,或因修为高低,后天大巫也完成了血脉蜕变。
便见余者十五尊祖巫,一一蜕变成功。
到此时,其肉身,终至于混沌,任凭那混沌炁加身,如同鱼在水中,不但无害,反而舒坦!
“哈哈...”
后天祖巫与刑天氏祖巫放声大笑:“吾已望见混元大罗之妙也!”
道祖此时,才招手将十七尊祖巫摄到身前。
笑盈盈道:“不坏,不坏。”
然后转言:“此番虽不急,却也不能任凭尔等这般龟速。前时欲尔等肉身混沌,觉醒盘古血脉。如今既已觉醒,那便不再耽搁。”
不等众祖巫说话,便拂袖将其皆收入袖口,又望圣母三人,三人点头,也自收入袖口。
于是便轻车简从,道祖一人,闪身便已入混沌深处,不知几多远去了。
...
盘古力宇之外,凰女终归。
于那塔顶见圣主,羞愧拜道:“教圣主失望了!”
她也不辩解,只先打出法力,相助圣主抵住鸿钧,低头认罚。
圣主见她,这才抽出空暇,微微叹道:“是吾失算,非你之过也。”
“且说一说,行程如何?”
凰女才将与太一道祖斗法之事,一一道来:“那道人有一个布兜,压住宝物,还能抵住吾之神通,吾竟拿那道人毫无办法。一路追打许久,直到那布兜似压制不住,而那道人,却已神通大进。吾急于交圣主法旨,不与他纠缠,便则回来。”
圣主微微颔首:“你却是有心了。”
圣主哪里不知凰女之意?
凰女也是担心,陆续走了几人,怕是难以压制鸿钧。这才是急忙回来的原因。
否则,若圣主能轻易压制鸿钧,她怎的也要先拿住太一道祖,解了心中恶气再说。
却忽然问道:“虎贲还不曾回来?”
圣主眼中闪过一抹叹息之色:“虎贲已殁了。”
“...”
凰女一怔,颜色顿失:“怎会如此?虎贲神通,在第二境混元大罗魔神之中,数一数二,怎会殁了?”
又道:“当时他要各行其是,吾只当他花些时间罢了。却不料连性命也丢了!”
圣主叹道:“失算也。正如你遭遇那布兜一般,吾那大兄,算计之了得,吾不如也。”
“那...”
凰女面露忧色:“当时那道人,眼看布兜压制不住,将其丢弃远离,可曾归于圣主手中?!”
圣主还是摇头:“布兜...呵...”
他道:“他撕一截袖子,以为吾不知?哼,真是...罢了。布兜虽压制不住,谁又知还有什么手段?若此时宝物来,我抡将起来,把那鸿钧等小儿,一概诛杀,他自便便输吾一筹。如此,他岂愿见到?!”
“圣主,吾再去寻一寻罢?”
圣主摇头:“不必了。他既要吾这化身与那些棋子斗一斗,那便等着就是。他随身宝物早被牵扯,压制吾之宝物,还要扯袖子。吾看他如何算计,是时宝物到了,如何翻天!”
凰女见圣主虽怒,却信心满满,便也不再多言。
...
太一道祖正行间,周遭无有上下,无有四方,无有命运时空,正是混沌茫茫。
却就远处混沌分开,走出一尊道人来。
道祖毫不意外,大笑一声:“道友来也?!”
“来也。”
真君哈哈大笑。
正是这二人,于混沌之中相遇了。
两人真灵,毕竟有些牵扯,虽已独立,却有感应。尤其真君也入了第三境,感应清晰,于是混沌中循来,也能相约碰头。
两人各自打了个稽首,道祖上下打量,笑道:“道友一身神通,怕是吾如今,也要逊色三分。”
真君笑道:“吾盘古真身有成,倒是不差你分毫了。”
说着话,便是于混沌中坐了下来。
道祖抖袖子放出圣母、太始、太混三位,又把巫族十七尊祖巫放出来。
于是各自见礼不提。
真君打量众祖巫,见他等在混沌之中如鱼得水,不禁抚掌笑道:“好好好。盘古血脉,混沌大道所生,这混沌之中,正是家园。巫族为寰宇所压制,血脉深藏,但毕竟不曾消亡。入得混沌,熬过混沌炁侵蚀,便能展露神妙。”
真君对盘古血脉之了解,还要在道祖之上。其所言者,正是应了这一干祖巫当初为混沌之考验。
又道:“如此,尔等证混元大罗,已无门槛。盘古血脉,高深异常,混元大罗,于寻常寰宇生灵乃是天堑,于盘古血脉,却是等闲。想必及至于盘古力宇之时,后天与刑天氏,就该证道了。”
后天祖巫拜了一拜,感受着真君身上浓烈到了极点的盘古气息,知觉异常亲近,如父母也。
道:“真君所言不差,吾一只脚,已是踏入此境。说来也不怕真君笑话,想那当初,吾不过巫族一小儿,连那祖巫,也不曾证道,而今吾却要证道了,实在犹如恍惚梦幻。”
他又一拜:“若非真君与道祖,吾如何能见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