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和易莫名,低声问道:“师姐,前辈是个什么意思?”
澜云与罗还相视一笑,打了个稽首:“前辈慈悲。”
澜云道:“两位师弟,你我当速速召集同门。”
“召集同门...”和易脑子虽转的慢,但并非没有智慧,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动容道:“是,师姐。”
便见三人同时对塔顶宝珠打出一道法力,宝珠毫光暴涨,如朝阳升起,朝四面八方撒播出无数讯息,浑然也不作遮掩。片刻之后,三人收手,和易叹道:“如此,一概我残存同门,皆能收到讯息,至多两月便能赶来。”
罗还笑道:“非但我等同门,连那神尸教的弟子也能知晓,师姐,师弟,你们说会有几人前来送死?”
澜云道:“近者不来,来者不近。或许不多,或许惊弓之鸟,藏起来也说不得。”
罗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送死者必然不多,但藏起来也未必。”他看了看天,悠悠道:“神尸教元神真人既死,我不信那封锁之处察觉不到。”
而此时此刻,之前看似进入塔中的赵昱,分明已遁破高天九重罡气,来到星空之中。
罗还等人能想到的,赵昱如何想不到?
他与神尸教元神真人动手,须臾之间便定了生死。然而修行之人,不似凡俗。先不说斗法之时动静不小,以当时元炁之剧烈,数百万里也看的分明。何况那神尸教元神真人下来之时,不曾遮掩气机,随后又是一番剧烈元炁潮汐,任凭是个傻子,也大概有所猜测。再则修士手段非同寻常,元神真人一死,那封锁星路之处,想必能够察觉,甚至连神尸教本教,也定然已是知晓。
所谓不动则已,动则斩草除根。神尸教本教赵昱鞭长莫及,便是能及,也未必敢莽撞前往。但这元元星里外一干神尸教修士,若能顺手为之,不留一人才是正理。
更重要的是,此前赵昱设法在神尸教元神真人窥探之时蒙蔽其感官,反过来也同样窥探到其一丝底细,看到了一艘横亘星空的船和那面大幡。那大幡便不用说,分明是坏其阵法之时收缴到的旗幡的母幡,而那大船,才是赵昱看重的。
分明是横渡星空的工具。
神尸教元神真人贪婪于赵昱设法作出的‘三昧真火宝珠’,而赵昱也同样看上了这艘船。
法宇宙之广袤,之危险,远非凡宇宙所能相提并论。横渡星空的工具,想来是必不可少的。赵昱初入元神,可不敢跟在凡宇宙一般,不把星空当回事。
他要去太和仙门完成入门,天知道有多远。
因此,是万万不能放走这艘船的。在与澜云等三言两语之后,便遁出元元星,奔星路大船而来。
船上此时,果然乱成一团。
这艘船乃元神真人法宝,其主一旦身陨,法宝随之光暗淡,其中法灵发出警示,令得船上的神尸教修士,个个惊恐。
若无那尸神幡,只需法灵驾驭,撤身便走。然则坏就坏在尸神幡上。
这尸神幡,乃是构筑收割元元星尸煞的阵眼所在,其镇在船上,不解开阵法,船就走不了。
那尸神聚煞大阵乃是元神真人所布,虽被赵昱坏了些阵基,但框架还在,要将之解开,单凭船上这数十个修士,一时半会哪里能有所作为?于是一边慌忙传讯下去,令元元星上的同门毁去阵基,一边竭力从阵眼处解开阵法,只盼那致令元神真人身殒的存在,对星空航路这里,没有威胁。
但往往越是担心什么,什么就会到来。
这些人正乱成一团之时,一道遁光从星球九重罡气中遁出,霎那划破星空,近到眼前。
还未等船上修士有所反应,但见五色光华冲天而起,兜头盖面刷下来,立在船头正在破解阵法的青红二童子当先作了飞灰。余者一概随之而去,大船被刷的哀鸣不止,爆发毫光抵挡,又怎抵挡的住?
呼吸间大船法灵重创,沉寂下去。
唯独船头那面大幡,精纯凶戾的尸煞滚滚澎湃,作一团灰白之炁,堪堪有所抵御。
赵昱信步落在船上,抬头看一眼大幡,也不作理会,先对大船再刷了两刷,直把法灵刷散,刷的宝光尽皆崩溃,刷的宝船跌落品阶,这才作罢。
随后看向那灰炁滚滚的大幡。
幡中一头青面獠牙的千丈魔神咆哮连连,尸煞震动星空。却分明惊怖,不敢冲出来。
毕竟是一宗法宝,没了主持,如无根之萍,面对一尊呼吸间刷灭法宝级数大船的元神真人,自然惧惮不已。
赵昱打量片刻,不禁笑道:“原来是一头僵尸。”
这旗幡的根本,是一头凶横的僵尸。大略是神尸教的修士抓到或者培养出这样一头僵尸,将其炼成旗幡,作了法宝。望其气,能与元神真人相提并论。
“难怪能挡我一刷。”
赵昱点了点头:“倒是有些妙处。”
当然,若赵昱狠心要破灭这面旗幡,便也不是什么难事。没有修士主持的法宝,除非本身达到上品级数,有七十二层以上的纯阳禁法,否则挡不住五色神光几次刷动。
他看旗中僵尸,念头转了转,觉得有些用处,便拂袖刷去,将之刷入五色神光之中,暂作禁锢不提。
五色神光奥妙无穷,非如神话传说中,只能刷落人物、法宝。其杀伤力,才是妙用第一。以五行相生之妙,五色神光之中自筑空间,便是刷人刷物的妙用。以其相克之妙,逆转五行,便有破灭一切的力量。
便是元神这等聚散无常的存在,也逃不脱五色神光的破灭之力。
又如法宝,若非赵昱看上材质,觉得有些用处,刷灭的便不止是法灵,连带其本体,也要瓦解成飞灰。
不过赵昱的五色神光,如今说来,也才将将炼成不久。登堂入室都远远算不上,因此刷灭元神真人元神之时,须得多刷几次。若非如此,只一刷,便归灭去了,不留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