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位道友当面?”
声似春风,面如桃花。云鬓别玉簪,璎珞垂叮当。眉心一点红痣,仙袖流云飘飘——好一位风采卓然的仙子人物。
女童伴身侧,弟子捧仙琴,踏云簇拥。乍一看这位仙子,面色柔和,再一看,眉宇一点英气凝而不散,分明不是等闲。
赵昱动念止住宝船,负手立在船头,微微稽首笑道:“贫道天一。”
“原来是天一道友。”
仙子还了一礼,笑道:“贫道五姥宫玉英子。”
玉英子顿了顿,又笑道:“不知天一道友何方高人,云游到此?”
赵昱笑道:“贫道哪里算的上高人。只从元元星而来,本当拜访罗仙门。不过眼下看来,怕是有些波折。”
玉英子笑道:“道友要拜访罗仙门?或可等此间之事作了结也不迟。”
赵昱点了点头。
三言两语,互相之间底细已有所了解。
放眼看去,罗仙门山门外,修士虽不多,但元神真人却有十多位。看其场面,赵昱已心有了然。这两方斗法归斗法,却不曾拼个你死我活。否则以十多位元神真人凌压罗仙门,只需得一拥而上,罗仙门哪里受得住围攻?
皆有所克制,连场中正斗法的两位真人,都算的上文明。
“道友既然来了,何不一旁观摩?”
玉英子伸手一引:“道友这边请。”
赵昱也不客气,驭舟随玉英子降落在罗仙门山门外。
此时如罗还等,自没有说话的份。下了宝船,规规整整立在一边,也不论心中怎样疑惑,怎样忐忑,只能如此。
玉英子则引着赵昱到山门前一座峰上,十余位元神真人皆列坐此处,遥观斗法。
于是一番介绍,这些元神真人眼神皆是不同,上下打量自不提。
赵昱列坐下来,身旁左右,乃是五位仙子。玉英子正是其一。
这五位仙子,便是五姥宫五位宫主。玉英子竟是五宫之首,五姥宫的掌门。
五姥宫五位宫主,皆是元神境界的真人。以赵昱看来,单论法力,这五位宫主只有两位稍差于赵昱自己,其余三位包括玉英子在内,皆要高于赵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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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法力归法力,法力高不定就利害许多。见面之下,气机感应,心中警兆不强,便也可知一二。
赵昱观摩远处,正斗法的两人,要说法力,怕也不差于赵昱。虽也各有手段,施展起来伟力无穷,但在赵昱眼中,却颇多粗陋。若是对阵,不计法宝加持,只以神通法术论,全然是不被赵昱放在眼中的。
这等心绪藏在心中不曾表露。赵昱如今愈发知晓这元和仙域之僻陋,法财侣地,恐怕在法之一字上,没有多少传承。否则若有赵昱际遇,以元和仙域这等远超凡宇宙的资源环境,怎只一些元神真人,而无地仙?
修士的四要素,法在首位。法门缺失,乃是要害中的要害。
如此一来,法术神通多有破绽疏漏,也在情理之中了。
赵昱虽自凡宇宙而来,但一身际遇,绝非寻常。太和仙门、混空老祖,远非是元和仙域这些仙门、真人所能仰望的存在。
不过疏漏归疏漏,元神真人斗法,自也有些精彩之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虽然所获不多,但观摩之中,毕竟有些印证。
“敢问玉英子道友。”赵昱道:“我听说元和广陆八大仙门同气连枝,尤其神尸教立足之后,更是联系紧密。如今怎斗起来了?”
玉英子含笑道:“道友既知神尸教,当知其狠毒残暴。正因如此,各家仙门才应该更加紧密的结合在一起。”
赵昱观玉英子眉宇英气,闻其言,心中不禁恍然,笑道:“道友倒是雄心壮志。”
玉英子笑道:“道友谬赞了。元和广陆虽大,却也终归有限,容不得外敌插足。但神尸教毕竟强横,单个一门一派难以抵挡。况且以贫道之见,八大仙门太多,一门一派足矣。”
赵昱微微颔首。
这位仙子果然心胸不浅。三言两语,赵昱已是明白。这一番事,分明是这位玉英子道友主导,所为者,无外乎整合力量。
说是为了应对神尸教,但赵昱以为其中缘故或许只占三成。另外七成,必定是即将现世的真仙大墓。
“我观道友一身,法力道蕴混元一体。”
左侧一位宫主云英子此时道:“非是寻常人物。不知道友仙乡何处?”
赵昱笑道:“云英子道友可曾听过太和仙门?”
“太和仙门?”
周遭诸位真人竖起耳朵皆闻听此言,却都不知太和仙门的名头。
玉英子歉然道:“我等数千年,局限于元和仙域,对外界少有所知。不过我听说,以‘太’为名的仙门,皆是无上仙门。想必太和仙门亦是如此罢?”
赵昱心下了然。
果然太和仙门名声不传。
毕竟太和仙门与其他仙门大有不同,不似其他仙门广收弟子。名声难以传遍。
他笑道:“宗门归宗门,我既云游出来,哪里敢打着宗门的名头招摇撞骗?”
一言揭过此节,笑道:“说来也是巧合。我修行初成,于是云游下山。遇到对头,斗法一场,偶然落在元元星上。因养伤之故,坐关数百载,出关见天地凋零,正不明所以。又逢罗仙门弟子,一问才知缘故。”
顿了顿,赵昱笑道:“神尸教的那位道友,倒也不是等闲,却堵住去路。我无奈之下,送他归天,这才在罗仙门弟子指引之下,来到这元和广陆。”
赵昱说出这一番,也不是闲谈,自有目的。
主要是为了表明自己与神尸教不是一路人。
众位元神真人闻言,皆微微颔首,也不知信是不信。
赵昱也不在意,只需得说出来,勿谓言之不预而已。
便转言道:“我听罗仙门的弟子说,他等为神尸教所困,已逾十载,屡屡传讯罗仙门,不见救援。莫非道友此间事,堵门已有十载不成?”
玉英子笑着摇了摇头,云鬓璎珞叮当轻响,笑道:“哪有十载,不过三载而已。”
“哦?”赵昱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