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受惊了。”一个严肃的男声。
成可欣的双肩还在瑟瑟发抖,用力裹紧身上的衣服,胡乱抹了抹眼里的泪,终于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白炽灯转过灯头,将这个不小的密封房间照得通亮,反光板、摄影机全都被砸得稀巴烂,房间里齐齐站着十几个全身黑衣的高得不一般的男人,所有人都背过身去,只看得到黄色、褐色的发根。只有说话的男人侧身垂首而立在桌边,也是唯一一个黑发男子。
“到底怎么回事啊?”确认危险已经过去,成可欣说话还是有些控制不了的微颤。
“请原谅,因为事发突然,而此处又比较隐蔽。”
成可欣瞥过面前那些背影一周,“还说什么皇家卫队呢,骗人。”
男人只是立得更直,直到过来一个黑衣男子对他耳语一阵,他抬手让他退下,才又颇为恭敬地说:“里面的人都跑掉了,外面的守卫抓住了两个,并问不出什么。”
“哎,你们行不行啊?”
“小姐,为了安全起见,公爵希望您能回去。”
“我还没来得及打小报告说你们保护不力呢,你还先给我外公通风报信了啊?”
“公爵有吩咐,每天都要汇报三次。”
“可是我们说好的事情还都没做呢啊,外公不能言而无信。”看对方没得反驳了,她才继续道:“尼尔松大人,你那边的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小姐,通达的资产状况我们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其总资产近三年来已经出现很严重的负增长,而且……”
“什么?”
“我们怀疑夏家大小姐夏姝彤利用新成立的演艺公司在向外转移通达的资金。”
“夏姝彤在动她自己家的钱?”
“严格来说,是把通达集团的钱转移到自己个人名下。”
成可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她一定是不信任夏俊阳了。可是没看出来,她还有这种本事。”
“这个我们会去继续查清楚。”
“哦,那是不是如此一来,通达就堪一击了?”
“只要操作得当,可以这么说。”
“好,那就让他不堪一击去吧,还要迎头痛击!”成可欣早忘了刚刚的危险,翻身从桌上蹦下来,却闪得一个趔趄,终于感觉到脚腕的酸痛和浑身上下好几处肌肉拉伤的痛楚。这让她一下子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再顾不上自己的疼痛难忍了。
“对了对了,尼尔松大人,南铭伟呢?在街上我被绑上车的时候,他被打得很严重。”
“南先生已经送去医院了,目前没有危险,轻微脑震荡和皮外伤。”
“送我去看他。”
天蒙蒙亮时,成可欣趴得胳膊酸痛,吃力地挪了挪,有些不适地睁开朦胧睡眼,直撞在两潭墨黑色的湖泊中。定睛仔细看时,竟是南铭伟含笑的眼睛。
“啊,你醒了?”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却看他头上缠着绷带,虽然还躺在病床上一动没动,却弯起唇角笑得很开心。
“你、你没事吧?”不会是伤到脑子了吧,天啊,那可不得了。
“可欣,你流口水的样子真可爱。”
“啊?”成可欣这才反应上来,抬手胡乱地抹抹嘴角,脸庞臊得通红,再看他竟然笑得更明媚了。“喂,我可是守了大半夜撑不住了才趴着睡着的,你还笑话我。”
“没有没有。”南铭伟伸手正拉住了她的一只手,“我是看到你没事了,就安心了。昨天被送到医院后,迷迷糊糊听到说你被警察安全救出来了,我才算是放了心,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对不起,没保护好你。”
“他们好几个人,你还去跟他们打,害你躺进医院,我才是愧疚死了呢。”
“可欣,那帮歹徒没伤害你吧?”
“没有,大概是那伙人想绑架我敲诈点钱的,幸好有路人报了警,跟着就把我救出来了。现在的警察效率真高。”
成可欣释然地笑着,自然而然地将手抽~出来,起身扶他坐起来,“我给你倒口水喝。”刚刚想转身,胳膊却又被他拉住坐在了床边。
“你的手腕,淤血这么严重。”
“没事没事,淤血嘛,过几天就好了。”
“很疼吧。”
“还好啦,再怎么样也不如你头上,还有脸上的伤疼吧。”她说着就抬手点点他头上的绷带,和眼角的伤口,“老天保佑别给你毁容咯。”她刻意想要轻松地调侃下,避免两个人独处在安静得过分的病房里的局促感,那只手却也被他拉住,并顺势将她整个人拉进了怀中。
他的手臂也可以这么有力,将她抱得紧紧;他的心跳也可是这么狂烈,撞击着她的胸口;他的呼吸也可以这么炽热,灼烫着她的脖颈;让她完全呆住,失去了要推开他的所有意识。
“可欣,对不起。那一刻我怕失去你的那种恐惧感,真的像是天塌下来。老天保佑……别让我失去你……”
“咳咳。”两声轻咳,好似惊雷,突然划破了一室浓情。
成可欣转头看到了病房门口站着的浓黑的颀长身影,只觉得一口气差点呼吸不上,心脏狂跳起来。
“大、大哥。”南铭伟这才松了手,任成可欣逃跑似的起身站在了床脚位置。似乎像是被家长抓住了做坏事的小孩,南铭伟竟有点脸红,“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南靖轩踱进来,分明带着一身的寒气,成可欣完全感觉得到,那寒气像是要将她冻僵当场。
“得到消息就赶来了,不过……来的似乎不是时候。”说着,那琥珀色的眸子淡淡地往床脚一瞥。
“啊,我正好刚刚醒来。没什么大事,都是皮外伤。大哥你别担心,让爸也不用担心。”
“一会儿会有佣人和特护来专门照顾你。在医院养好了伤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