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铎在护士给邵敏输液的时候出了病房,他开着红色法拉利在车流中疾驰,那扎眼的红色就像一股狂风,偶有其他车子挡道他就疯狂鸣笛......多数司机看见他的车立刻避让,可是车前有辆同样红色的宝马就是不给他让道,他从侧面超上去,按下窗户破口大骂:“cao/你妈的,聋了吗......不想活了是不是?”
宝马车也按下了窗户,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司机,本待回嘴,认出是韩世铎,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情,那个优雅又充满绅士风度的男人怎么突然成了这样?前几天他们还一起赛车来着……她表情怔怔的没有说话。
韩世铎仍不管不顾的一路疾驰,前后左右的车子都被他刮的一阵凌乱,直到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拿出电话看了一眼,带上蓝牙耳机,才慢慢放缓了车速。
“你小子发什么神经?大马路上飙车,赶着投胎去呀?”电话里传来王英豪的大嗓门。
“啧,怎么每次都能让你碰上?”韩世铎皱眉低咒,真是奇了怪了……
“什么每次......你不是还和那个女老师纠缠不清吧?嗳,哥哥可提醒你,那个女人你趁早离她远点,她身上那股子倔劲儿挺遭人恨,别到时候把自己玩进去.....”
“我说你每天是有多闲,怎么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跑,跟个老妈子似的.....”
“我倒是想,可我也得能追的上你啊......”王英豪大刺刺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的加长劳斯莱斯里,他从不自己开车,偶尔开一下,那也是四平八稳的,可不像韩世铎,就像命不是自己的似的,“你这速度,早晚要出事,知不知道?还有瀚海,居然和你一起疯......”
“我说......王老妈子,你有完没完.....没事我挂了......”韩世铎又不耐烦起来,说着就要挂电话.....
“嗳,别挂电话,”王英豪忙制止他,“我有正事儿和你说呢……”
“有话快说!哪儿那么多废话……”
“你废了胎记脸一条右臂,还要让他大哥刘浩混不下去......刘浩以前是我的小弟,找我和你求个情,放他们一马,晚上在鼎皇摆酒给你赔罪……以我说就算了吧……给他们点教训就行了,何必......”王英豪又开始了碎碎念。
“不去......”还没等王英豪说完,韩世铎已经挂了电话。
“喂.....喂......卧槽……这小子懂不懂什么叫礼貌啊……他妈的又挂我电话......”
韩世铎正要摘耳机,电话又响了,蔺超的,
“韩总,邵小姐的事情已经按您的吩咐办好了……”
“恩,”韩世铎把耳机扔在副驾驶座上,靠边停车,点起来一支烟,他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烦躁……虽然还和以前一样,每天上班下班,吃喝赛车玩女人......可脑子里不知道在想啥,总是心不在焉......
今天看见那个女人脚伤成那个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而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居然骂他是假惺惺,好,那他就假给她看看……
刚吸了两口烟,电话再一次响起......一开机耳根子就别想清净.....他拿起手机一看,他父亲韩赫的,
“世铎,你回来,我有话和你说......”
“知道了,爸。”
烟头带着星火抛入远处的垃圾桶,亮丽的法拉利转向调头疾驰而去。
韩世铎回了家,两个多星期没有回来了,自从弟弟走了,他更是显少回来了。管家刘叔听说他要回来,一直在门口迎着他,看到他时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大少爷,您回来了?老爷在等您吃饭,今天做的都是您爱吃的菜,您还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现在做给您。”
“刘叔,你别忙了,有啥吃点啥就行了……”
管家刘瑞厨师出身,他一辈子无儿无女,韩氏两兄弟都是他带大的,韩世铎与韩世勋与他的感情异常深厚。
韩赫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韩世铎,他带着老花镜用笔记本电脑上网浏览网页。看见他进门,合上电脑,吩咐上菜。
韩世铎非常孝顺,父亲的话,他一般都服从照做,从小到大,他没有顶撞过父亲,更没有违逆过父亲,他对母亲没有任何的记忆,每当他问起母亲,父亲总是伤心欲绝.....等他懂事以后,母亲的事情他便不再提起。
父亲独自把他和弟弟韩世勋抚养长大,他很理解父亲的不容易,虽然父亲少言寡语,但父爱如山,虽没有母爱那样细腻入微,但韩赫已做到了做父亲的极致,他怕他们兄弟二人受委屈,没有再娶;他拼命工作,为他们兄弟二人提供了最好的物质条件。
父子二人在餐厅吃饭,菜很丰盛,但气氛很压抑。
“世铎,花氏并购爆雷,是不是你动的手脚?”韩赫试探的问着韩世铎,他不认为自己的儿子有这么大的魄力可以搞沉一艘如泰坦尼克号大小的商业巨轮。
韩世铎没有说话,牵起唇角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落花计划只有丁瀚海一个人出面,没有一点阴谋的痕迹,他和毕强都隐在幕后,尤其是他,从头到尾没有露过一面,每一个关键点上,他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世铎,放他们一马吧.....”看到儿子默认,韩赫瞬间有些自豪,但说出这句话时又是满满的心酸。
“爸,为什么呀?您不是一直对花氏恨之入骨吗?”韩世铎不解的看向父亲,他观察着父亲的面部表情,发现他的脸上居然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就像每次提起母亲时的样子。
“世铎,到此为止吧,给他们留条活路....”韩赫放下了碗筷,本来心情压抑,今天的事情更是让他毫无胃口。
“爸,现在收手已经来不及了……”韩世铎不明白,他替父亲清除了眼中钉,父亲不喜反悲是因为什么?
“世铎,你就当是为了我,停手吧!”韩赫深深的叹息。
他与花盛斗了这么久,眼看花氏就要倒闭,孟婳苇来求他出手相救,那个他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再一次为了花盛来求他!
然而他问她,“苇苇,假如我面临破产倒闭,你会求花盛出手救我吗?”
“阿赫,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的,世铎那么优秀,你又那么能干,韩氏怎么可能倒闭……你是知道的,我希望你和阿盛永远都好好的......”孟婳苇垂下眼眸,脸上满是凄楚与哀伤的神色。
孟婳苇虽已年过半百,但举手投足间仍充满了怡人的风韵。时间的流逝只是荡涤了轻狂与浮躁,使她从内到外散发着淡雅和芬芳,这种优雅,如潺潺流水,从心灵深处源源溢出,芬芳却不扑鼻。
“阿赫,我求求你了好吗?出手救救他吧,那是他一生的心血,他已经脑溢血住院了……”孟婳苇的声音戚戚哀哀,她双眸期待的看着他。
看着她的眼眸,韩赫怎么都不忍心让那两团希望之火熄灭,就像当年,她也是这样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