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沛云字字铿锵。
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从未有过的绝望的杀意。
不要惹怒一个内心麻木的人。
这种行为相当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也相当于玩命的不怕玩楞的。
夜,深的骇人。
如染过的墨汁的大网死死的罩住了整片天空,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好似下一刻便会有无数的蝙蝠以及乌鸦飞进来吞掉他们。
刺骨的秋风吹了进来,吹在苏沛云单薄的身子上,她整个人摇摇欲坠,但,脚下却如磐石一般刻在了地上,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苏沛云握着匕首的手已经僵硬,眸里嗜血的凉意却分毫不减。
她虽然不是苏将军的亲生女儿。
但从小生活在那种环境之下,身上,自带气场。
只是,将军府上上下下,包括管家都是比她强的人。
所以,她早已用浓浓的自卑掩盖了她的气场。
“苏沛云,你他妈在威胁老子是不是?”梁肥猪说话的语气明显没有方才有底气了,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害怕。
很好。
这已经达到了苏沛云的目的。
“滚。”她从小到大没有骂过人,她的性子自卑,生怕从嘴里吐出什么不好听的话便会被人在身后戳脊梁骨说:瞧,到底是个野种吧,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能是什么大家闺秀。
所以她不管是说话,走路,行为都是三思而后行的,总是小心翼翼的,她这样活的特别的累。
没法子,苏沛云只能这样,唯有这样才能保护好她那仅有的一点点自尊。
最后,在苏沛云发疯的威逼利诱下,梁肥猪滚了,滚之前还冲她呸了一口口水。
那口水里有酒气,有各种各样肉的腥味儿,十分恶心。
苏沛云想吐。
不过她现在不能吐,因为她还要照顾地上这个女子,这个勇敢的,为她挡住危险的女子。
“福生,你怎么样?”苏沛云有些手忙脚乱,她的心很慌,摸了摸福生的脸蛋,然后赶忙跑去把柴房的门关上。
关好后才朝福生的方向走了几步又折了回去,取了一个又长又粗的木棍把柴房的门给抵住了,多加了一层保护的东西让苏沛云十分有安全感。
“福生。”苏沛云跪在这个女子面前,用手掌搓着她冷冷的脸蛋:“你别吓我。”
半晌。
福生慢慢的呼出了一口气:“小姐,奴婢没事。”
提心吊胆的苏沛云松了一口气。
若是福生出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梁家人如此狠辣的性子定不会给福生请郎中看病的,而且还会以此来要挟苏沛云。
她不乐意。
把福生扶起来让她在硬塌上躺好,福生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身份卑微,不配自己躺着,让苏沛云坐着只好起来,苏沛云摁住她的肩膀:“躺好。”
“沛云小姐。”福生的眼圈湿润了:“你看起来挺冷漠的,其实心挺好的,沛云小姐,你为何要嫁给梁公子呢?你应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啊。”
闻言,苏沛云的脸色大变,神情变的不自然:“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