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岑兮很快的改了口,她已经开始慢慢的接受自己不是靳珩深夫人的事实了。
听见她忽然改了称呼,秦筠也是心里一紧。
许是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秦筠再没了之前的那一股心气儿,对于任何事情都看得格外平淡,唯独对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心里是愧疚万分。
“对你这丫头,我是真的心疼,这段时间,你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至于珩深他……唉!这个儿子不要也罢!”
秦筠提起他就有些心烦,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用这种方式,来得到环纳集团继承权。
她替他算计那么多,唯独没想到,他会极端至此,不惜毁了夏岑兮。
“看着你们之前感情越来越深,我还想着他不会用这种方式,但是我也确实没想到……”
“行了,伯母,您不必再说了。”夏岑兮礼貌的打断了秦筠的话,事到如今都木已成舟了,何必再去纠结。
秦筠也知道她的心情,于是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二人陷入了寂静,忽然夏岑兮仰起头,脸上带上了明媚的笑容:“伯母,你也不必在心里责怪自己,这一切本就是我自己执着要选的,我不会怪你,你不必在意,相反的我还要感谢您。感谢您能够让我完成我少年时想要嫁给珩深的梦想,这么多年或苦或甜,我已经都感受过了。”
“现在,我要离婚。”
秦筠听到离婚二字,像是早就预料到的,但她还是有些不忍。
“说实话,你这个儿媳,我是打心眼的喜欢。不过也是我那儿子太过分,不懂得珍惜你这样的好女人。”
秦筠怎能不疼自己的儿子?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爱上了这个女人,此时离婚对他来说一定是晴天霹雳。即便她作为母亲想要替儿子多说几句,但是看着面前夏岑兮,她终究是咽下了喉咙里那些劝说的话。
她放弃了替靳珩深说情,苦笑了一下,将夏岑兮的手攥在了手心里。
触到她的冰凉,秦筠温温的开口:“我知道,心凉了就再也捂不热了,这一切都是靳珩深欠你的。”
离婚这件事,夏岑兮这么多天都在犹豫,终于在今日她下定了决心。
拟定好了离婚协议书,他便回到了家里。
回到那个曾经给过她冰冷,给她温情,但又一次给她冰冷的房子。
本以为房间里应该是空无一人,却没成想靳珩深竟然坐在沙发上抱着红薯,和以前的她一样,无聊的看着没营养的肥皂剧。
靳珩深也是在用这种幼稚的方式,重温着当时和夏岑兮相处的点点滴滴,听到门口有响动,她下意识的以为是安姨。
“安姨,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这段时间家里的家务活不用你来收拾,您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回头就和夏岑兮的眼眸撞在了一起。
没有想到她会回来,靳珩深有些慌张,语气也有些急促:“你……你回来了?”
他的心里更是激动,抱着红薯的手也松了些。
看见夏岑兮回来,红薯更是高兴,动物向来不会吝啬自己的情感,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欢腾的扑到了夏岑兮的脚边,仰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想要得到她的爱抚。
靳珩深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的那颗心正在剧烈的跳动着。
他的双手也有些不太自然,不知道放到哪里,只好插进了裤兜之中。
夏岑兮看见红薯,眼里带了点笑意,蹲下来,将它抱在了怀里,红薯更是兴奋摇着尾巴,格外的高兴。
“红薯,好久不见,最近有没有乖乖吃饭?”
夏岑兮低头抚弄着它的毛发,忽然鼻子一酸。
此时的靳珩深看着他们一人一狗格外温情,他有些情不自禁地开口,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
“如果人也有能尾巴,就好了。”
如果人有尾巴,夏岑兮一定能够看得出来,他有多想她。
夏岑兮这时才注意到在一旁看她很久的靳珩深,她刚才脸上的柔和立马收敛了起来。
她将红薯放下,打开了包包,将一纸文书掏了出来。
看见夏岑兮的这个动作,靳珩深顿时慌了神,他下意识的想要逃避,不想看她手里拿着的东西。
“你回来干嘛?走!我不想看到你!”
靳珩深冷声说着和自己违心的话语。
夏岑兮听见他这么一说,更是心里一痛。
“我当然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为了避免再脏了你的眼,这份协议书你赶紧签一下,签了我马上就会离开,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永远……
这个词语让靳珩深失了神。
他记得以前他们的对话。
“你会永远陪在我身旁吗?”
“我会陪在你身边。”
当时的夏岑兮都没有用永远这个词。
而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他才深深的明白,何为永远。
“如果你今天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签字的话,那你就请回吧。”
没有想到靳珩深会冷漠的拒绝,夏岑兮心里一咯噔,但依旧还是沉下气。
“何必?你不想见到我,我也不想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不如就给彼此一个解脱。”
她的语气虽然柔和,但是却带着不容置疑。
听出她的心死,靳珩深更是慌张。
他本以为只要等他熬过这一段,等他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他就可以去认真的安抚夏岑兮,补偿夏岑兮,然后让她早日回来,却没成想,她在离开他这件事情上,却做的如此果断。
“凭什么?你想离婚就离婚,还有没有道理可言!”
靳珩深心里慌张,可是他表现的却是格外的冷静,语气中也带着怒意。
夏岑兮虽然不明白靳珩深为何不同意离婚,但是此时的她早已心死,一心只想着解除这场荒唐的婚姻。
感觉到了他的愤怒,夏岑兮把语气放的低缓。
“珩深……你也知道我喜欢了你这十年,十年内,有苦也有甜。可是事实证明我们终究是不适合,我们这段婚姻,既然从一开始你就抱着名存实亡的态度,那为何不让它直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