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纨绔遭祸,世人唾弃,斗然间发现,其实自己很孤独,他有很多朋友,却又没有朋友。他心下有苦,念梦成魇,每一次在痛苦的呐喊中醒来,他只有躺在自己的冷汗里,望着黑沉沉的夜色颤抖,愧疚接踵而至。他沉默里陪死人坐着,这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却又是一件难忘思慕的事情。他的苦事很多,有的时候,他也在借酒消愁,但他发现酒水的尽头,只能将他暂时埋醉,并不能使他真正弥补内心深处的空白。上天给了他一次机缘,也给了他一次不同的活法,在好与坏的两个极致渲染之下,他的身上体现出了一种矛与盾的结合,既有一种良善,又有一种恶毒。他从不相信战俘,只相信尸体,即使红颜知己面前,他也有着自己的论调:“嫩嫩的口气,歪歪的四六,邪邪的策论,明明的保命,才是妥妥的王道!”
刘宇静默片刻,而后向着老人作揖行礼,道:“老前辈的施教之恩,小子感激不尽,永世不忘,只是,好叫前辈知晓,小子在红尘俗世之中尚有莫大牵绊,有愧疚,有恩情,有离别,有承诺,般般未及之事萦绕在心,小子须是满世界四处闯荡,方得抚平,如此,小子便须一门心思只钻武道。”
老人道:“后生有不得不而为之的感伤意故?”
刘宇再次作揖道:“前辈明理,正是此话,倘若此番小子改道丹途,专一独取功名,抛却诸般牵挂,此大不义之人者,小子不为之,所以,涉至丹道一途,小子只能懂个皮毛便即止住,不欲深琢,恐要辜负老前辈的一番美意了。”
老人道:“倒是个至情至性的小子,可惜了,好吧,老夫不会强人所难,一切都随得你,只是,眼下老夫为着你正在炼制一炉丹药,少不得要捱上几个时辰,你便在近处与老夫做个闲伴罢,待丹药炼制完成,你再走不迟。”
刘宇拱手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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