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少良好排水系统的城市成了一个水都。大量雨水的密集灌注,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城市的蓄水池很快涨满,连空气中都似乎被水汽笼罩。
耐恩在旅馆中也一直呆呆坐了五天,有时打算自己的未来,有时回忆以前的点滴。想到霍亨索伦现在的情形,耐恩也微微皱了皱眉。
艾薇夫人还好些,霍亨索伦虽然也负担不起整个城市排水系统,但法师公会却有这种能力,单独在法师区域建立了排水系统,所有在法师区域的雨水很快被分散开去,灌注到城外的田地里。
“艾咪...”耐恩有时抬头看向外面,透过一层层雨帘,望向某个方向,耐恩不知道霍亨索伦的具体方位,只是对艾咪确实担心不已。
“这该死的雨!”
凯利战士总是这样说着,一脸愁苦的坐在地上。绿矮人实在是太矮了,比起椅凳来说,倒不如地面更好一些。市政大厅在雨季里是停止办公的,所有人都望着窗外,想着自己的烦心事。
“只是几天而已,何必着急呢。”
耐恩轻轻拨弄了一下杯中的茶草,茶水是个好东西。是在行李箱中发现的,耐恩很快就喜欢上这种微微发涩的香味。“倒不如说说那名法师的事情,我真是很好奇啊,带着如此多的珍惜物品,这些东西在雷德维尔可都是极度缺需的物资啊。”
“哼!”凯利战士冷哼回去,没有人愿意说自己的过去,尤其是这个过去并不怎么能给他带来利益。
“那说些在奥里诺科的见闻也好啊,不然这样下去肯定会憋坏的。”耐恩将茶水一饮而尽,吧唧了一下嘴,闭上双眼,回味着那股苦涩的感觉。凯利战士看见耐恩的表情,不屑的撇了撇嘴,“真是个乡巴佬,乡下法师!”
凯利战士很得意,为自己能给那个讨厌的小法师起了一个外号。茶叶说不上什么难得的东西,普通人都能喝到。当然,那是对整体大陆来说。在雷德维尔,茶叶都属于贵族物资,耐恩只得其名,并未真正见过。
雨一停,凯利战士就拉着耐恩使劲的往外走,两人打破了小旅馆的宁静,有人也走出房间。很快,凯利战士的大嗓门就穿梭在徽星大道上,耐恩一脸无奈,虽不情愿,也没有办法。
担保祛除贱籍的程序很麻烦,只有在原主人死亡后才能由其他人来做担保,但是其中一个重要的物件就是将凶手抓住或者杀死。
凯利战士两样都有,一系列的繁琐程序走完,眼看就要成功脱离贱籍,凯利战士很是兴奋。
“这是您的担保证明,法师先生。”工作人员将一份放在灰色包裹递给了耐恩。“只需要带着这份证明,回到原主人定居地交档,您担保的那位就可以成为正式公民,不再受到《奴隶法》监管!”
“谢谢!”耐恩伸手道谢,不露声色的将一个金币放在了对方手中。
“怎么样?怎么样?”刚出大厅,凯利战士离着老远就冲着耐恩大喊着。贱籍是不准进入政务场所的。一些高级场所也同样不允许贱籍进入。这是布卢修斯公约中的一条。
耐恩将那份证明交给了凯利战士,之后就是一阵难言的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
凯利战士使劲抚摸着那份刻着一只斯纳尔之星中代表着自由的白色一角。嘴中不知说着什么,声音太低,耐恩听不清楚。想了想,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耐恩就走了开来,留他自己在那里。
“我得到学徒身份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呢。”耐恩想起了记忆中的片段,“这是一个人享受的时刻。”
路上的人明显变多了起来,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时走进走出,店铺的门大开着,落地透明墙映射着店铺里面装饰极尽华美。耐恩走进一两间店铺,都是一些打造精美的物件,有一间店铺竟然还有铠甲在售卖。惊讶于铸造之都的实力。铠甲的制造难度很大,银鳞片的规则搭配和重度多方面的考虑,高额的制作费用大多数人都无法负担,甚至在某些特殊时期,铠甲一度是贵族的专属。
直到暮色降临,耐恩才回到旅馆。不出意外的凯利战士也回到了房间。耐恩进屋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死死的睡着。耐恩进屋的声音很大,凯利战士翻了个身,嘟囔了几个字,接着睡了起来。一直以来的心结解开,接下来便是一种巨大的疲劳感,耐恩有过这种经验,倒也没有在意他。
一下午的时间,也买了两件东西,一面银色的小镜子,样式很普通,但是很坚硬,而且不同于常见的骑士铠甲连带护心镜,上面有着四个倒钩,还有一个细琐链带,具那些商人来说,是便携护心镜的一种,可以单独摘下来挂在胸口,能够抵挡一定程度上的重击。
另一个则是一把小巧的匕首,匕首上面带着细密的纹路,那是铸造之都特有的血槽,能够最大限度的使对手丧失血液。匕首的把柄端还有着一个小孔,那是用来放置和擦拭毒液的地方。耐恩一见这个匕首,马上买了下来。自己对于近战的严重匮乏使得耐恩开始注意起这方面,远程距离如果不是相差太远,耐恩还是自认为能够拼一次的,但是外面情况复杂,不止一次想到过如果有人能够近身到自己身前,分解的特性,耐恩也开始利用魔力一点点思考如何在进展当中获得一点优势,不用多厉害,只要能拖延对方一下也是好的。
“法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身后传来凯利战士的声音,耐恩一愣,凯利战士似乎有些变化,声音变得粗犷了些,听起来倒是多了一些底气。
“刚刚,看你睡得那么熟,就没有喊你。”
“嗯。”
凯利战士走到了耐恩的身前,两只眼睛炯炯的盯着耐恩。耐恩有些摸不着头脑,低头看了看身上,没有什么不同。“怎么了?”
“法师!你的终点是哪里?”
“嗯?”心中一动,耐恩笑了起来。“你来定吧,怎么样,准自由人?”
祛除只进行了一半,此时尚只能算是一个半自由人,能够享有一定的待遇。但是像离开某一地域或开取途径某个帝国的证明却依旧无法办到。那份证明现在已经牢牢的将两人绑在了一起。凯利战士脸上显露出浓浓的喜色。
接下来的几天,凯利战士就像变了个人一般,每天都充满活力,带着耐恩在铸造之都不停的到处乱窜。凯利战士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虽不能说处处都了解,但是一些比较有名气有特色的地方还是知道的。
两人买了一些必备品,施展魔法的触发品之类,凯利战士则买了一把斧头标准的短斧,铁柄钢斧,在日光下散发着点点寒芒,至于矮人的装备,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矮人一族中以铸造为天职的一族并没有在雷德维尔发展,矮人的数量在这里并不多。
布卢修斯历前七百年,奥里诺科建国,之后三百年发展铸造之术,得到“铸造之都”称号。这期间的具体城主是谁早已不为人知,留下的只有一个象征性的节日——“白银庆典”!
奥里诺科的人很喜欢银色,并且以这种能在日光下发出耀眼银芒的物件作为了整个国家的属性之一。白银庆典与其说是一个节日倒不如说是一个铸造展示大会。在这一天里,有名的大师们,会拿出自己精心打造的物件,来博取众人的目光,然后打响自己的名号和商铺。
对于所有的近战职业来说,这一天是比年祭还要重要的节日,凯利战士双眼冒光的盯着那站台上一件件精心打造的铠甲武器,手搓的厉害。只是看到那些标价,一时间又都有些犹豫。
这都是人类中铸造技术很高的一群人打造的东西,虽然无法与矮人一族的天才铸造术相比,但是矮人铸造器具本身就很少流通进入人类社会,凯利战士只是一个奴隶,也没什么机会见识到那些武器。虽然得到一把钢斧,但和此时展台上的东西一比,就立马感到有些垃圾。
展会一共进行了足足五天,大部分人在这一期间进入奥里诺科,或是购买,或是见识,再或是其他目的。耐恩则留在了旅馆,早知道是这种节日,耐恩早就走了。这哪里有什么乐趣,摆明了更像是一个露天的拍卖会,想着当初进来时那守序者正经的样子,一时之间就有些无语。端起茶杯狠狠的灌了一口,耐恩趴到床上去睡觉了。
又过了几天,人渐渐少了。耐恩的船票也到了出发的日期,带着马车上的琐碎的东西,耐恩和凯利战士就登上了前往整体大陆的梅德伦号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