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医为何要在万花楼放蛊?他们不知道这里也有不少侯门权贵么?”
“不,或许是针对我们的。”秦潇然面沉如水,眯了眯眸子。
“此话何意?”东慕云反问道。
“你们看,那些毒蛇和蜘蛛并不攻击大堂中的人,全部在朝二楼涌来。”
他推大窗子,好让所有人看的更加清楚,的确如他所说的那般,那些毒蛇和蜘蛛,不,应该称它们为蛊,越来越多,恍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还有逐渐增多的趋势。
大堂里的人似乎也发现了它们针对的对象并非是自己,大胆的人尝试着向大门奔去,可是下一刻他摔倒在地,浑身乌黑,从他身体下爬出一条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颇有示威的意味。
这回没人敢动了,不得不乖乖的呆在原地,等待着毒蛇蜘蛛们的下一波攻击。
说来也奇,无人敢轻举妄动,毒蛇蜘蛛反倒没有攻击他们,继续朝二楼爬去,他们这才看出原来它们的目标是二楼,只要自己不动便相安无事。
“师傅,这怎么办?”蔺衍吞咽口口水,艰难的问道。
“这些东西应该怕火,最好用火烧!”
萧千音面色沉了沉,语气郑重,蔺衍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平日里都是漫不经心的模样,看来事情很严重。
“可是,这里哪有火?何况要是着了火,整座万花楼都会烧起来的,里面的人怎么办?”
“所以很棘手,而且要尽快阻止,否则它们迟早会全部进入二楼的,刚才那一声尖叫,只怕是有漏网之鱼。”
“啊!师傅,师傅你后面!”蔺衍表情像是被定格一般,充满了恐惧。
萧千音没有贸贸然转身,凭她的感知可以清楚身后的东西有多危险,缓缓后退,然后倏地撇过身,然而眼前有东西一闪而过,手背上传来刺疼感,蔺衍大吼起来:“快点来人,快点来人哪!师傅你没事吧?”
她觉得脑中一阵晕眩,一只不同于蜘蛛和毒蛇的血色蝎子咬在白皙的手上,黑色的血缓缓流出。
相比他的喊声,萧惊鸿立刻打横抱起萧千音,一脚踹开房门,朝外冲去,他的眸色清明,哪还有往日的痴傻?蔺衍见状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在后头。
现在找大夫估计是不行了,他记得前面在大堂有看到过医家三公子,他的记忆力很好,只见过一面的人他也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顾不得会惊扰他人,师傅可是命在旦夕啊!
大力拍打着隔壁屋子的房门,蔺衍焦急的喊道:“喂,医家三公子在不在这里?”
巧的很,他选的这间屋子正是魏无垠包下的,他听到蔺衍的声音,微微一怔,又见语调中是焦躁,示意身边的侍卫去开门。
“太子殿下?”蔺衍见门开了,赶紧冲进去,却没料到里面的人是魏无垠。
“蔺衍,你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是做什么?”他沉声问道。
“太子殿下,你知道医家三公子是在哪个屋子?”顾不得行礼,他直截了当的询问。
“医家三公子?你找他作甚?”疑惑归疑惑,他还是看向身边先前去邀请白羽尘的侍卫:“他去了哪间屋子?”
“似乎是和这里隔着两间屋子。”侍卫回忆着当初的情形,恭敬的回答。
“太感谢太子你了!”蔺衍真是恨不得想狠狠亲魏无垠一口,他简直是天降甘霖啊!
“诶?你还没回答我怎么回事呢?”魏无垠刚开口,就看不见蔺衍的身影了,此刻他和萧惊鸿二人站在写着秋阁的包间前,深吸口气,直接一脚踹开了门,要有多强盗就有多强盗,要有多粗俗就有多粗俗,他也不管后果了,婆婆妈妈的,就是代表师傅的毒会更进一步渗入身体。
原本在警惕窗边会有毒蛊进入的几人瞬间一惊,齐齐朝门口看去,入目的是气喘吁吁的蔺衍,他们以为是哪来的强人,姬策忍不住抱怨:“我说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吓死我了!”
“喂,医家三公子,快点来救人!”蔺衍那里顾得了这些抱怨,拉着萧惊鸿进门来。
白羽尘看到萧惊鸿,愣了愣,连素言那张不兴波澜的脸庞都露出了惊诧的神色,东慕云挑了挑眉,唯独秦潇然的目光是落在萧惊鸿怀中的。
“阿音她怎么了?”大步迈向萧惊鸿,他看着蔺衍,质问。
“是中毒了!我要找医家三公子给她医治!”
“嗯?”白羽尘这才注意到面色有些发黑的萧千音,他皱了皱眉:“看来是被蛊毒给咬伤了!”
血色蝎子依旧咬在手背上,黑色的血液已经干涸在上面,他小心翼翼的掏出手帕,想要将蝎子拿下来,哪知刚刚靠近,蝎子就从手背上掉下来,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会?这只蝎子居然死掉了?”他这才发现蝎子下面的一部分已经变成了焦黑,随后这焦黑像是被传染一般,整个身体都是焦黑的。
他又望向萧千音,脸上的黑色已经退去,恢复原来的红润,又瞅瞅她的伤口,终于得出了一个令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结论。
她……竟然是罕见的毒人?没错,不是百毒不侵,而是浑身带毒的毒人,只要她愿意,即使是一根发丝,也能毒死人。
如果是毒人,那么蛊毒对她来说也是无用的,她是唯一一个不用担心被蛊毒的存在,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变成毒人?
“师兄,她是怎么了?”秦潇然自是发现了她的异常,语调沉沉。
“没事,她中的毒被化解了,没什么大碍的。”
白羽尘压下心底的惊诧,微笑着说道,但心中打起主意,毒人哪,那还是很少见的,他得好好研究。
“那她怎么不醒?”蔺衍忍不住开口。
“把这药丸给她服下即可,大约是毒性稍微残留的缘故。”
萧惊鸿放下了萧千音,看着蔺衍给她服下药丸,才惊醒过来,自己忘记了伪装原来的痴傻。
“想不到堂堂阴阳家的少主竟会甘愿扮演一个痴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