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人喂她吃药的时候,莫凌天又再次出现。今天的他穿着一件普通的青色裕袍,领口处露出里衣的白边。
这样的他看上去少了平时的邪魅之气,倒多了份孩子般的白皙和纯净。
无视老人的担忧和夏晚露的惊慌,他径直走上前,用薄毯裹住夏晚露未着寸缕的身体,横抱在怀里就向外走。
老人情急之下拉住他裕袍的下摆,用手语告诉他,夏晚露病刚好,身体很虚弱,而且满身的伤也不便随意挪动。
“今天,她睡我那里。”他淡淡地撂下一句话便出去了。
徒劳地反抗,夏晚露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去做,她木然而顺从地任由莫凌天把她带去了房间,脱去彼此的遮挡,抱着她下了温泉池。
他单手揽住夏晚露的腰,使她整个人紧贴着他的身体,而另一只手则撩起池水,为她清洗伤痕累累的身体。
夏晚露的大脑是空白的,眼神是空洞的,她像个熟睡的孩子般无力的趴伏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的手在身体上滑行。
“温泉水可以治愈伤痛,”男人的声音似情人间的细语,轻绕在夏晚露耳侧。“而且,洗温泉是可以涤罪的,”
涤罪,他在说谁?他自己吗?,
他手上的动作出乎意料,如水般温柔,凉凉滑滑地抚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告诉我,你爱不爱肖蒙?”
爱吗?她不知道,以前那种感觉算不算是爱,不过,她却知道,现在和以后,她将再也不能去爱他了,于是,她无力地摇摇头,不知是在回答男人还是在否认自己。
得到她的回应后,莫凌天便拿过岸边托盘里洁白的浴巾,搭在夏晚露肩上,走出温泉。
他赤着脚,裸着身体,从容地抱着她穿过走廊,走到另一间房间。女佣打开门后便退了出去。
他把夏晚露放在铺好的软褥上,换了另一条干净的浴巾轻柔地为她擦拭着身体。“等你引出了肖蒙,就呆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要去。”
他的话里夹杂的绝不是爱的情绪。反倒像,孩子护着玩具时流露出的感情。
这个夜,只留下这两句话,莫凌天便抱着夏晚露睡着了。
这里大概是他的卧室,与其他房间截然不同,房间面积不大,摆设简单,干净到纤尘不染。
大窗户的木质格子扇叶向两边拉开,庭院的景色一览无遗。
轻风吹过,悬挂在走廊上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样的怡静却荡涤不了夏晚露心中繁杂的思绪。
莫凌天的转变让她倍感茫然,虽然很想理清现在的混乱,可是被温泉水滋润过后,她的身体更觉疲惫不堪,没有一丝精力思考,不一会,她便在断断续续的风铃声和怀里人轻柔的呼吸声中坠入了黑暗。
翌晨,夏晚露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而莫凌天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很早便带上一干手下出了门。
临走前,他特许夏晚露可以在庭院里随意走动,只不过要有两个手下跟随。夏晚露借口习惯与老人为伴,要求回小院休息。莫凌天没有多想,就应允了。
关上院门后,夏晚露示意满脸惊讶的老人跟自己进了房间。
确定这里只有她们两人后,夏晚露便从怀里掏出在莫凌天房间偷来的纸笔放在了老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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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整座宅子里的人少了将近一半,戒备与平日相比松懈许多。
夏晚露想借此机会弄清一些事情,而能够放心询问的对象也只有这位老人。如果运气好,或许可以找机会向外求助。
老人诧异地看着她。夏晚露压低声音,非常诚恳地说:“这么多天如果不是有你的照料,我的情况只会比现在更糟。我很感激你。不过,今天请你再帮我一次,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好吗?”
老人为难地看着地上的纸笔,不置可否地沉默着。夏晚露有些灰心,却继续说:“我只是想知道这里是哪里,而莫凌天又是什么人?”
老人犹豫了很久才拿起笔写道”我只能告诉你,这里是莫氏的一座别墅,少爷便是莫氏唯一的继承人”
老人回答的很巧妙。果然,从她嘴里问不出这里与肖氏之间的距离。夏晚露失望地叹口气,不死心的问:“莫凌天带着那么多人去了哪里?”
“去了老爷住的地方。今天是莫氏每月的例会,各地分部的头目都会去参加,少爷自然不能缺席。”
莫氏,看来也是规模相当大的帮派。夏晚露倒是听说过,这些大帮派会在各地分出次级帮派,每月各分部的头目都会前来向总部上交盈利。
可是,老人不敢说出这里的位置,关押夏天豪的地方就更不可能问得出了。
夏晚露苦笑着摇摇头,其实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还是一样没有办法逃脱。
看到夏晚露满脸的失落,老人似乎在内心里挣扎了一会,才重重地叹口气,写道”没有人知道我认识字,否则我也活不到今天。可是今天,我还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夏晚露压下心中的震惊,目不转睛地盯着老人手中的笔。
“少爷的母亲原本是最红的妓女。后来被老爷看中,做了莫氏的二夫人。她年轻漂亮,第二年就为老爷生下了莫凌天少爷,因此深得老爷的宠爱。”
“那么还有大夫人了?”
“是。大夫人是老爷的原配,当时她已经为老爷生下两位少爷。”
那么她一定是极讨厌莫凌天的母亲了,
老人一顿,又写道,”老爷是个很迷信很传统的人。在莫凌天少爷还不满一岁的时候,老爷因一次意外受了重伤。他听信谗言,认定二夫人是个灾星,会给他以后的人生带来灾难。于是,老爷便很绝情地把二夫人赶出了莫氏。”
看到这,夏晚露突然想起,莫凌天曾经说过的话。便问道:“那,莫凌天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