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的日语说得不咋样,欧阳彩凤却听懂了后半句,表情顿时一冷,盯着唐立的眼睛:“这是你招呼过来的?”
唐立正想解释,那女孩的脸色就是一白,就想往一旁走,这点小动作哪能瞒得住他,他瞬间抓住女孩的手臂,森然道:“你走什么?”
欧阳彩凤也察觉到了些异然,可唐立这拉人的动作有点暧昧,拉的是女孩的手掌,而不是胳膊,这就让她脸有点难看了。
这位表哥同学,是不是借着由头揩油呢?
“我,我,我……”那女孩有点着急,吞吞吐吐了几声,突然说出几句字正腔圆的天朝语言,“你放了我吧!我不做你生意了行不行?”
这话让唐立和欧阳彩凤都愣住了。
“你是中国人?”欧阳彩凤吃惊地张大嘴。
唐立却是有点鄙视,都跑到国外来卖了,你挺能的啊!
“是的,我是中国人!”女孩看出唐立眼中的轻蔑,倔强的抬起了头。
“你怎么会……”欧阳彩凤瞧着女孩还不算差的身材和脸孔,有点失望地说道。
“我……”女孩欲言又止,眼眶中泛起一层水雾,突然转身想要离开,可被唐立抓住的手像被钢铁箍住一样,痛得她脸都红透了。
“你松开手!”女孩紧咬着牙,瞪着唐立。
“你不说明白的话,我就不放手。”唐立淡淡地一笑。
欧阳彩凤听得心里头一阵别扭,你还想拉着人家小姑娘的手多久?
“我,我学费不够了……”女孩低下头,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差多少……”欧阳彩凤一开口就被唐立打断了,“是不是拿去买衣服,化妆品了?”
“不是,不是……”女孩急得泪水更像串珠子一样的。
“我爸送我出国的,后来……”女孩越说声音越小,“他的公司倒闭了,我就……”
这故事就有点离奇了,倒了你不也可以回国嘛,用得着这么下作吗?唐立有点不以为然。
“差多少?”欧阳彩凤叹息了一声,问道。
“五十万日元。”女孩苦笑着说道。
“表哥,你带钱了吧?”欧阳彩凤突然转头看着唐立。
呃,你做好事,还要我出钱……唐立无奈的掏出钱包。
不管那女孩说的话可信度有几成,唐立还是被欧阳彩凤逼迫着将她给打发走了。女孩临走前一个劲的九十度鞠躬,显然受日本人的影响不小。看着她楚楚可怜的跑开,欧阳彩凤大发感慨:“真是个可怜人啊……”
“也不知是真是假!”唐立歪着嘴,说了一句。
欧阳彩凤美目翻白,没好气地道:“你就不能往好处想吗?就当女孩说的是真的,就当自己做了一回好事,就当……”
唐立淡然一笑,在佣兵的世界中慈悲者可都是失败者的代名词啊。
“走吧!”欧阳彩凤游兴大减,淡淡地一招手,把跟在不远处的保姆车叫了过来。
还没等保姆车到来,突然在车后窜出数十辆哈雷太子机车。坚硬黑亮的车身上都用血红的颜色喷着“风之火轮”四个字,显得特别的刺眼。每名骑手都穿着或白色或黑色的风衣,无一例外,全都敞开着衣襟,里头是一片白生生的汗衫。其中一部分额顶还用发带箍着,发线高高推起,如鸡冠一样。每一辆机车上都载着另一个拿着铁棍的家伙,开过来时不住的敲打着车身,发出“叮叮当当”地响声,嘴里还在呼喊着怪叫,声势极为惊人。
“白日暴走族!?”唐立微皱了下眉头就洒然地笑了起来。
日本的暴走族是极有名的不良社团,唯一相同的特征是他们都会驾着机车在夜里呼啸而过,像极了美国的飞车党,但相对而言,暴走族的年龄层要年轻得多,大多都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这一伙胆敢在白日出没的暴走族就是最近名气极大的风之火轮,在樱井都听织田武提过了,他们一出现不搞得鸡飞狗跳是不会罢休的,像焰之男同样属于不良社团,见了他们也得绕道走。
欧阳彩凤一看见他们就低呼了一声,秀眉轻轻地蹙着,她可不想惹不明不白的麻烦。
唐立嘿笑着把身体挡在她的跟前,在这时,他总算有了点保镖的架势,同时目光凛然地盯着暴走族驶来的方向。
“咚!咚!咚!”
铁棍击倒了摆放在路边的一个个垃圾桶,大量的垃圾滚落到街边,无数的行人被吓得抱头鼠窜,这条东京最繁华的街道竟然成了白日暴走族耍威风的地盘。连握着警棍的警视厅警员都只敢远远地看着,连一步脚都迈不开,更别说上前劝阻了。
眼瞧着保姆车被暴走族前头的机车别在一旁,后头的人更毫不犹豫的提起铁棍就往车顶上砸去,不过几下,就出现了一条条深凹下去的印子。司机透过玻璃窗瞪着鱼贯而过的暴走族青年,几次三番想要摸出手枪,最终还是看着远处的欧阳彩凤和唐立,强忍了下来。但脸色已然极臭。
机车贴着唐立和欧阳彩凤的身体呼啸而过,发出剧烈的机器轰鸣声,加上部分车辆在车架上挂着一条长绳,拖着一长串可乐罐,噪音更是让人头疼。
唐立眼睛眨也不眨,注意力高度集中,如此快的车速,要是稍有偏差就会让两人的小命交代在这儿了。
有惊无险的是,这一连串的机车擦身而过后就扬长而去了,并没找两人任何的麻烦。中间唐立已在脑中构思好了三十多种应对的办法,其中最有效的一种就是把头目给擒下。
欧阳彩凤轻抚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仿佛她那天生的淡然神色。
“别怕,有我在呢。”唐立嘿笑一声,招呼保姆车快些开过来。
上了车,就算暴走族的青年们想再转回头打欧阳彩凤的坏主意,那本钱就要下大了。特别是在保姆车加速后,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保姆车撞机车,一撞飞一个啊。
在车中坐好后,司机神情中还有些郁郁不平之色,显然被暴走族的小兔崽子弄了一回,他心情大大的不爽。
“回家吗?还是去浅草寺?”唐立环抱着双手,怡然地笑道。
欧阳彩凤美眸中流出异样的神采:“浅草寺?”
浅草寺又名金龙浅草寺,位于东京都台东区浅草二町目,是东京都内历史最悠久的寺院。供奉的本尊是圣观音。根据寺传的资料,推古天皇三十六年,于宫户川捕渔的桧前浜成、桧前竹成两兄弟发现了一尊佛像,估计是哪个不走运的游方僧人丢的,而这尊佛像就是圣观音像。
兄弟的主人土师中知拜了此佛像后出家,把房屋改成寺庙来供奉,这就是浅草寺的来历了。到大化元年时,据说腾海上人为寺院进行整备,经观音报梦告知把本尊定为秘藏佛像。那尊观音像,相传高达一寸八分,通体金色,由于是非公开的秘藏佛像,并没人见过实物。
而浅草寺的鼎盛来自于德川幕府时代时被立为德川家的祈愿寺,从那之后就成为了关东有数的观音灵场,参拜者众多。
到江户时代后半,境内的仲见世地区开始出现商店与芝居小屋,亦有卖艺人集中,成为当时庶民的娱乐中心。直至近代,浅草依然是平民的繁华街,娱乐场所发达,而浅草寺自然是此处的中心地标。
一九一七年开始在浅草地区上演日语的喜歌剧浅草OPERA,于电影普及之前,大众演剧盛极一时。二战后的浅草,由于东京都内其它娱乐场所的多样化发展,而经历一时衰退。但作为东京代表性的观光地,加上羽子板市、灯笼花市等活动,观光客和善信不绝。
每逢三月十八日的观音示现会都会有舞金龙的活动,而五月十七日十八日的三社祭更是江户时代流传下来的三大祭之一,以及八月十五的万灵灯龙供养会,也就是俗称的盂兰盆会,都会热闹非凡。
日本演艺界知名的明星中有不少都喜欢在新年的浅草寺中求愿祈福,以期望来年好运。松.井歌唱大赛把地点安排在浅草寺,对于两方都是极重要的一次盛会,能够借助对方的影响力提升品质。
唐立提出去浅草寺是多了一层考虑,韩莉登台那日,欧阳彩凤估计是无论如何都要来的,那先来观察一下地型总没错的,谁知他难得有职业道德的一回,差点惹出大麻烦来。
“就去浅草寺吧。”欧阳彩凤微微一笑,露出金风玉露般醉人的笑容。
浅草区离银座有点儿远,中途还下车吃了个便饭,惹了不少人的媚眼过来,男的都被唐立那砂钵般大的拳头、骇人的目光吓跑了,女的都被唐立无条件的接纳了……
“正经一会儿能要你的命吗?”欧阳彩凤支着尖削的下巴,注视着唐立的脸庞。
“喂,其实我挺正经的,你没发觉?”唐立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觉得我越来越帅了?”
“你说你长在国外,怎么这么贫呢?”欧阳彩凤学着唐立嘴里的京味儿,问道。
“呃……”唐立吃干抹净把双手一摊,“走,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