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妈,别说了,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舒译城听着也觉得烦了,制止了一句。
“初八的我和悠悠两人就上城里了,家里这边,还有哪些亲戚要拜年的,我和二哥两人都走完算了。”
福安婶粗略的算了算,回道:“该走的都走了,再有的就是那些远方表亲,也没什么关系,让你爸自己有空走走就成了,走不来的也别管了,再要是遇到这死乞白赖的亲戚,咱们的日子还过不过。”
“行。”舒译城点了头,“后头的,那就让爸自己去吧。”也不多说什么了。
一个好好的年,为了几个亲戚,过的说窝心也是窝心的。
回到城里后,沈悠陪着舒译城去给教育局局长傅勤去拜了年,这一次又让沈悠更近一步的了解了舒译城与一些人之间的关系。
傅勤不爱端架子,私下里与舒译城除了是师生关系,两人几乎是与兄弟相称。
一般来说,关系走到这个地步,像舒译城这种小喽啰的人,铁定会贿赂贿赂这个局长,然后为自己以后的道路铺好台阶,但是舒译城没有。
两人吃吃饭,喝喝茶,然后打打乒乓球,聊的也都是别的话题,沈悠仿佛看到了舒译城的老年生活。他的态度太随和了,这让她有个错觉,出淤泥而不染总觉得说得就是他。
拜访完傅勤,隔天又去了史岩山家里走动一趟。
沈悠作为小媳妇,全程陪同,完全就是一个最底的基层,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总得要给领导们表示敬意。
人在什么位置,就得做什么样的事,该搭理的就搭理,不搭理的提都不提。
她没有觉得憋屈,大概就是社会常态驱使一个人变得顺从,毕竟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去到校长家,她与舒译城来的算是比较早的。史岩山家里没有什么人,就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回来过来年后,也出去工作了。
看着史夫人一人忙着,沈悠过去搭了把手,反正两个男人之间谈的事,她也插不了嘴。
“您这边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帮帮手。”沈悠说道。
史夫人一见沈悠过来,忙推了她,“帮什么啊,你去坐着看看电视,哪有让客人帮忙的。”
“没事的,他们在那边聊着,我一个人也挺无趣的,厨房里的事,女人之间才有话题嘛。”客套的话从嘴里说来出来。
这话很中听,史夫人温婉的笑了过来,整个人的气质都显现出来了,随后看了看客厅上的两人,回道:
“那也是,两个大老爷们之间谈话,咱们在那边确实也挺无聊的。”说着,从柜里拿了两个苹果梨子出来。“那你就帮我洗几个水果给他们送过去吧,我把这边的饺子先包上。”
“行。”沈悠自然的接过来。
帮着洗了水果,切好放进果盘给客厅的人送了过去后,又回到厨房,帮着史夫人包饺子。
沈悠不算是很主动的人,一般来说,她的话不多。史夫人瞧了一眼,心里想到了什么说道:
“我听我们家老史说,你是他们学校的学生,然后和小舒一起了?”
沈悠浅浅一笑,“我妈当时给我安排了相亲对象,也不知道他会是我的老师。”
“这就是缘分嘛。”
“是吧。”不是缘分是什么?
她从来到这里就是一场奇妙的缘分,遇到的人与事,都让她觉得妙不可言。
“是缘分两人就得好好把握,也别外乎外人的看法。”
沈悠笑应着,她从来就没在乎外人的看法。
两人拉了一些家常,她虽然是第一次见这个史夫人,一些话交谈下来给人的感觉很舒心。很难得有一个长辈能让她聊起天还不会膈应。
“我记得,你钢琴弹得好像挺不错是么?”没一会儿,史夫人突然提了起来。
去年学校的开学典礼,她当时也在场,在听了老史介绍了这个晚生之后,她也刮目相看过来,是个专业的人才,早就想找机会认识认识了。
钢琴这事,沈悠打算放下了,被这么一提起来,有些尴尬,主要也怕有人因此来追问她的身份。
“还行吧,会一点。”
“别谦虚,我听过你弹琴,上次我还跟我家老史说过,你是个专业的,老史还想让你去代课音乐老师一职,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
闻言,沈悠兀自一愣,这是经过舒译城的口对她说过的,后来都没怎么提起了,原想着应该是舒译城帮她拒绝了,但史夫人现在开这个口的意识有些玄乎。
“说过,是让译城对我说的。”
“怎么样?是不打算在学校里当老师么?”
“我高中都没毕业,怎好意思……”
“你又不是带主课,何况你的音乐素养在我看来确实不错。”
史夫人替史岩山盘算着,田凤瑶是她的学生,是她推荐到学校里去的,现在离职了,再招一个好的音乐老师有些难。
他们家老史多次提到了舒老师的这个夫人,加之她确实也很欣赏这个女娃娃的,就是一直没机会见面,今日要不是他们过来拜年,还撞不到这个机会,于是就开了口。
沈悠也听说过史岩山的太太是个音乐家,但不是怎么有名,不然在后世的她,一定会知道这个年代有这号人。
现在史夫人对她说这些,也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回绝道:“谢谢老师的抬爱了,我这只是一个兴趣爱好罢了。”
“你说你这是兴趣爱好,这要是被凤瑶听见了,那得多打击她?”
史夫人如是说,沈悠温和的一笑,不作回应。
客厅里史岩山与舒译城正好聊到了老师招聘一事,又问了舒译城他夫人这边的事。
自从沈悠让他帮忙拒绝之后,只要史校长一提这个事,舒译城就找了借口。这次又提起了,见沈悠在,于是就把这个球抛给她了。
“校长,您要不直接问她好了。”这问题真的得她自己来说了。
史岩山压眉低语的问了过来,“你在家就没好好的跟她说一说?”
“说了,但她好像不太愿意。”
“你就没把她说赢?”
“校长,您也知道,她现在毕竟不是我的学生了,一些话,说了,不听。”舒译城低肯的回了一句。
听到这样的话,史岩山瞬间一记斜眼打横,“啧啧啧,小舒啊,没想到你也是个怕老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