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王娇娘怒火万丈,狠狠地瞪了骊歌和花木兰一眼,脸色一下子变了一变,朝着一旁面目冰寒的拓跋晔笑道:“殿下,我的护卫和侍女被那几个突厥人尽数杀死,将那两个瘦弱护卫送给我如何?”
白皙的手指向了生好火,支起三脚架,忙碌着熬开水,放入干牛肉的骊歌和花木兰。
两天两夜只是在马背上吃干粮和肉干,花木兰和骊歌背后的行囊,背的就是野外生存的睡袋和食物,几人已经非常疲惫了,抓经时间吃饱喝足睡一觉,才能继续下面的行动。
正掰着牛肉干的骊歌听到王娇娘的话,神情淡漠,依旧不紧不慢地忙碌着。
反倒是拓跋晔,连一个字都懒得说,冷冷地扫了王娇娘一眼,径直大步坐到了火堆旁,一瞬不瞬地盯着通红的火焰。
“刷刷刷……”霍勇轻车路熟,同车默默地打扫着毡房的一角,看来,饱吃一顿后,大家已经打算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了。
“当当当……”凌的行囊中放着木板和面粉,不声不响地和着面。
微五,贺虎心照不宣地从行囊里取出纸袋,里面放着在太阳城带出来的面饼,两人围坐在火堆旁,烤热着大饼。
牛肉汤就肉饼,正是他们这一餐的食物,几个人有条不紊地配合着,不一会儿,火上的牛肉汤便冒出了香味。
反倒是王娇娘,朝着拓跋晔请求将骊歌和花木兰送给她当护卫,众人就像没有听到一般,一下子恼羞成怒。
不知怎么的,她看着沉稳淡然的骊歌,气就不打一处来。
如同看自己的奴仆一样盯着骊歌,这位琅琊王家的贵女,咧了咧嘴巴,声音尖嘶地说道:“我琅琊王氏平生最厌恶便是不将主子放到眼里,不知贵贱之辈!”
不将主子放到眼里,不知贵贱之辈?看来,这王家贵女生在富贵之家,完全是被骄纵坏的小姐!
漠视,完全的漠视!
骊歌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跋扈的王娇娘,扫过闭着嘴巴,面色冷寒的拓跋晔后,忽地一惊。
她的眼眸,落到面色有些潮红,半闭着眼睛的拓跋晔脸上,发现了异常。
拓跋晔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当然不是被王娇娘的气的发抖,反倒像是发烧。
不关她的事,骊歌心思电转,马上就涌上了这样的想法。
主子也好,奴仆也罢,她这一次是来凉州城解救那数十个孩童的,任何事情任何人都同她本人无关。
只是转了一转,骊歌便恢复了自如,接过了凌切好的面条,下倒了热气腾腾的锅里。
大概连微五也被王娇娘气坏了,连他也没有发现拓跋晔微微颤动的异常。
“娇娘,护卫们为护我们身死,娇娘却大声呵斥护卫们无用,殿下已斥责你冷酷无情,怎么会将贴身护卫再给娇娘?”反倒是骊莺时扯了扯王娇娘的衣袖,将它拉到了一旁,压低了声音劝说道。
“咄!骊莺时,若不是你耽误了时间,我们岂能一出凉州城就被突厥人盯上,我王家如今为大魏赈灾,出钱出力,我的护卫已死,为何不能找殿下要两个护卫照应,莫非我王家一百万两白银抵不过两个低贱的护卫吗?”
王娇娘咄咄逼人,斥责着骊莺时。
“娇娘,你虽册封太子妃,却迟迟不能侍奉太子,莫非你想让太子厌烦了你我,终老孤独一生吗?”骊莺时压低了声音,两个女人居然就在这毡房内议论起来。
听到这里,骊歌总算明白了,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讥讽,便埋头煮面。
她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半闭着眼睛的拓跋晔。
不料,拓跋晔的眼皮正好抬起,正好同她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
这是从太阳城出来,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眼对眼。
就像掉入了疲惫的海洋里,拓跋晔的唇动了动,皱着眉头,像是忍耐着不舒服似的,吐出了两个字:“阿九?”
惊鸿一蹩之间,骊歌神情自若地转过了头,牛肉汤好了,大饼也烤热了,几个人看着热腾腾的饭食,几乎要垂涎三尺。
八个人,八大碗牛肉汤,八块烤的外焦里嫩的肉饼,花木兰和骊歌分得不多不少,正好。
因为要轻装上阵,三日内赶到凉州城,八个人的行装都是花木兰和凌一手准备的,按照晔云十八骑平日里训练的行囊准备,无论是吃的喝的,还是日用品,睡袋都严格按照既定行程携带,可以说每个人的东西都不多不少正好,况且,现在快到正午了,他们八人因为两天两夜没有吃好喝好,急需要热气腾腾的肉汤驱赶严寒,这个时代的人一日两餐,中午按照规矩不吃饭,因此,没有王娇娘和骊莺时的肉汤大饼并不为过。
但是,这准备好的肉汤大饼落到王娇娘的眼中,又成了爆发怒火的根源。
“慢!”几个人围着火堆,端起肉汤大口大口喝的时候,王娇娘高声长喝出声,她推开了惊愕的骊莺时,上前一步,盯着吹着滚烫肉汤的骊歌,声音尖刻的喊道:“咄!不过是烧饭的奴仆,主子还没有吃饭,岂能有你先喝汤的机会?”
俗话说,虎口夺食就是找死,况且这个时候的骊歌,就算体内有着太玄之气,也是两天两夜没有喝过热汤了,她抬眼的瞬间,那王娇娘话音一落,抬起手臂,一把便朝着骊歌端着的肉汤扫了过来!
岂能让她得逞?
骊歌身子一晃,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同转到了另一侧,端着肉汤继续吹着,小口喝了起来。
“阿九!”拓跋晔正想解释什么,一侧的王娇娘恼羞成怒,推骊歌不成,双眼一眯,那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肿,迸射出阴阴沉沉的绿光。
“哈哈哈……”猛地,王娇娘仰头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嚣张撕厉,宛如疯狂了一般,看向骊歌便像是看到了妖魔鬼怪一般充满了仇恨。
骊歌依旧小口小口喝着肉汤,肉汤下肚,暖洋洋的舒畅。
王娇娘却盯着骊歌,缓缓说道:“我才是大魏皇太子妃,拓跋晔,你为了要我王家支持大魏农事的一百万辆白银,欺我骗我,现在你的护卫也欺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王娇娘的脸色灰败,神情却是异常疯狂,居然不管不顾,朝着居中红通通的火堆扑了进去!
啊啊啊?
这王娇娘应该是疯了,骊歌一下子恍然大悟,若不是疯了,拓跋晔不可能如此忍气吞声,任由王娇娘飞扬跋扈,蛮横无理,可是,疯到要扑到火堆内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