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众将齐聚中军帐,乐毅端坐席首,令人摆一讲台,置于乐毅身侧,小佛则坐在一把直背靠椅上,手拿一根羽毛,轻轻摇动,看着下坐一干人等均用渴望而真诚地眼神看着自己,心中颇为得意,喝了一口清香爽口的香茗,示意正以手拈着一片肉脯的青青退下,环视一周,脑中略一思考,看了一下乐毅。
乐毅示意可以开讲,小佛便小脸一绷,笑容隐去,轻咳一声道:“诸位,今日蒙将军盛意,由在下与诸位探讨一下兵法之妙,不知诸位可知齐国有一位孙膑其人?”
孙膑是齐国人,字长卿,虽然后世对其所著《孙子兵法》及为推崇,可在燕齐之时,却并非人人皆知,小佛此问,也是要试探一下军中之人是否知晓孙子兵法,不然,凭自己的那点粗枝末叶的孙子兵法,恐难服众,见众人皆一脸茫然,小佛心中便已有数,心中大定,看来此时孔膑尚不出名,对自己讲解兵法,战场应用都极为有利。
“将军何有此问,孙膑何许人也,与兵法有关吗?”德齐最是好奇,不由出声问道。
“呵呵,以前与此人有过一些交往,探讨过兵法,因此,想知道此人是否效力齐王,兵者,诡道也,若是他在齐,吾在燕,战场相见,皆用诡道,其果难测也。”小佛心中一转,说出此番话,原是有用意的,免得孙膑出名后与自己所述相同,不免有抄袭之嫌,说自己与其交往过,那孙膑知道一些自己的兵法也说的过去。
闲话少述,书归正传,小佛正色道:“将军,讲道之前,我有一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乐毅愕然:“大谋士有何话尽管讲来。”
“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此乃兵法之首,如出计者不能得到将军的认可,谋划再好,也是白搭,只有将军听从谋士之言,方能尽施所能,创造条件战胜敌军。
“谋士差矣,吾即任尔为大谋士,当是绝对听从谋士策,尔尽管放心,听吾兵法,吾茅塞顿开,一切以谋士之策为上。”乐毅是聪明人,当然懂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见小佛出此言,立即许下重诺。
“好,即如此,吾不再多言,诸位久经沙场,可知如何能知晓一战胜负?”
“战便死战,何人能猜测胜负,谋士此言差矣。”又是德齐。
“否,战者,势也,如若能在战前对整个战场的形势分析透彻,便可知胜负之数。”小佛道。
“那请谋士猜测一下我方攻方城是胜是败。”众人中有人不服地叫道。
小佛微笑地看着那位将军一眼,朗声道:“战者,有五个方面可以判断此战胜负,分为道、天、地、将、法,通过对这五方面的分析便可知胜负之数,且听我细细道来。”
从将军听到一开始就讲判断战事胜负,就好比听到猜测彩票号码一样来了精神,个个眼睛瞪的贼亮,有的人更是拿出毛笔竹简,要做好记录。
“道者,民心也,军心也,试想,如果军中之士均可为主将抛头颅,撒热血,民众可为我等提供粮草补给,使大军拥有虎狼之师,且后顾无忧,胜数则大增矣,而我军所到之处,秋毫无犯,民心安泰,则无需为败军劳心,人心降服,则胜数再增,不知各位可曾知晓其中道理?”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么简单的道理,大家都懂,可用在战争中,则了了无已。
见众人纷纷点头认可,小佛满意地点点头:“这是其一,其二,所谓“天”,就是气候的阴晴、寒暑、四季节令的更替,天气对我方有利时展开进攻,天气对我方不利时积极备战,等待对我方有利的天气一击而破,这是取胜的先机。象方城,前有洛水,左右凭山,对我方不利,可是,冬末春初,冰河未解,利于大军渡河,两岸高峰,可侧路攀援,从空中俯击,则更是利于我方,何险可持?”
听到冰河二字,众将顿时恍然大悟,对啊,洛河冬季是会结冰的,此一险便不足为俱,不过,对于空中俯击,则就有些腹诽了,见众人嗡嗡不停,小佛一拍桌案,德齐又站了起来,叫道:“谋士,攀援倒也不难,可是俯击从何谈起,难道让我军从高崖之上跳入城池不成?”
此子可教也,小佛点点头:“德齐将军问的好,空中俯击确实不易实现,不过,吾有一物,可让军士空中飞行,平安落入城中,而崖上之士则发箭助攻,俯攻之势可成。待解道之余,再教于你等。”
听说竟有可载人之物,众将不由对小佛刮目相看,轻视之心尽去。
“此其二,其三则是地,地是指地的远近、地势的险峻或是平易,还有战场的大小和地形,目前我军的探察之术太过简陋,待有时日,吾将组建一只专业侦察队伍,对战场进行全面侦察,则地之要素可得矣。”小佛也是现学现用,此时,突出此想,见乐毅将军立即着身边文书记下小佛所语,知道此事不难。
“其四则是将,也就是你们这些将军们,是否具备智、信、仁、勇、严五种素质,智者,即是要有学问,不仅通晓御兵之术,更要懂得战场谋略,信各位都已具备,仁则难矣,战场之上,厮杀之地,要懂得以谋取胜,少用杀戮,对降服之敌不可虐杀,不可侮辱,去其武器,皮甲,放逐远地即可,一来,可以平息民怒,二来可以服降兵之心,比杀戮更有用;其五则是勇,勇则是作占时必备之要素,将勇,则兵勇,将熊则兵熊,作战之时,将若后退,必扰军心,杀无赫;严则指治军要严,律已要严,听命要严,今日我便立一军令:军士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违令者,杀无赫。众将军亦需遵守,知否。”说罢,小佛板起脸,威严地环视着从将军,一干将军顿时觉得一股冷风从头顶刮过,不由对小佛产生了一种畏惧感。
“好,今日先讲到此处,传吾军令,各部选出身负武功军士百名,文人百名,莽夫百名,嘴巧者百名,午时到校场集合,听我安排。”众人对此令均不甚解,但军令如山,立即告知回营,积极准备去了。
“谋士,要百名文人、莽夫、嘴巧者何用,军中不乏勇者,何不用之?”从将军走后,乐毅奇怪地问道。
“将军,勇者可用,但我要组建的队伍另有其用,非勇者所能为,还请将军批准。”
“大谋士言重了,谋士之言,即如我令,今日起,不必奏请,谋士可放心施为。”乐毅哈哈大笑,有此奇才,何愁方城不破,至于如何谋划,不用自己操心,更可空出时间抚慰夫人,何其乐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