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突然变的清凉起来,春风习习,洛河两岸的垂柳开始放飞柳絮,如飞雪般飘荡在洛阳城里的大街小巷间,一个个小棉球在路面奔跑,剃着八岁毛和扎着小辨的孩子已经开始制作柳笛,沿街叫卖的小贩的车上已经扎上了一个个彩色的风车,吸引着孩子的眼睛。
小佛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穿着一身飘逸的春装,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纸鸢向郊处走去,没有了美女的陪伴他十分寂寞,想来想去,便扎了这个纸鸢准备到郊外放飞。
可是天公不做美,本来有些阴沉的天气突然飘起了纷飞的小雨,这让小佛的放飞计划不得不进行改变,来到洛河边,把纸鸢藏在锦袍下,叫了一个船家,乘着一叶小舟,在洛河里悠哉悠哉地开始欣赏这春雨中的风景来。
小船摇摇晃晃,慢悠悠地顺河而走,小佛看着两岸的红墙绿瓦,春树红花,倒也悠闲惬意的很,见船家是位头发花白的老翁,稳稳站在船头,用那青筋盘结的双臂摇动着船浆,不时传来规律的咯吱咯吱的船浆摩擦声。
“老伯,年纪不小了吧。”反正无事,小佛便与船翁搭起讪来。
“公子,不敢当,虚度六十五个春秋了。”船翁倒是个安静人,小佛上船半个时辰,说过的话不超五句,看来是个寡言的老人。
“哦,年龄不小了,家里亲人怎不来摇船,却让你老人家出来辛苦?”
“公子呀,本来家里有个老婆子,还有一儿两女,可那年天劫,一家五口,就只剩下我这老头子了,唉,天意如此,也只有出来渡船糊口了。”说罢,老人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两下,慢慢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情。
小佛也记得那年的地震,天摇地动,冰雹铺地,要不是自己,恐怕死的人更多,这老人看来也是一个幸存者,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黄金,足有二十两,往船舱里的财盒里一放:“老人家,年龄大了就不要再这么辛苦了,回家享几年清福吧。”
老人见小佛拿出金子,立即停止了摇橹,走过来拿出金子,送回给小佛手里:“公子老头子可受不起这个,其实,我也不缺吃食,早些年做生意也攒了些银子,只不过一个人在家总是寂寞,便生起这营生,一来可以赚些零花钱,二来,也可在世上走动走动,与人聊聊天,说说话,比在家里强,这金子还请公子收回去。”
小佛让了凡让,见他态度坚决,倒也没再强给,收回金子,和老人家攀谈起来。
一边聊着家常里短,一边欣赏的河两岸的风景,只见岸北的大宅院多了起来,一溜的豪华大宅院墙红柳绿,甚是好年,不由好奇地问道:“老人家,这北岸的宅院好新啊,是哪家的显贵竟然盖了如此多的宅院,我看全都是新建的呀!”
老头看了看,脸色激动起来:“公子真的不知么,这就怪了,这可是皇上给我朝天人安乐王的公主府呀,听说,里面住的公主不仅是我大汉美人中的绝色,而且个个多才多艺,能歌善舞,我们摇船的每次经过这里,都想听听那公主们的琴声邪雅韵,这红墙下已经成了整个洛阳城最风雅的地方了,许多的青年才俊都喜欢乘船到这儿,一面吟诗做对,一边喝酒抚琴,大都是想一闻公主们的琴声。整个京城人都知道,难道公子是外乡人?”
小佛不禁哑然,没想到玩着玩着竟然来到自己的老婆家了,这笑话闹的,要是这老翁知道自己就是这些公主们的相公,恐怕这船非翻了不可。
想起这几个公主,小佛又想起那老太监生气的那几句话来,这些名字奇怪的公主们不知会些甚么东西,在这儿整天招蜂引蝶的,莫要红杏出墙了才好,反正闲来无事,不妨上岸去探访一二,既然是自己的老婆,这也在情理之中不是。
想到这儿,小佛给老船翁说了句,船儿便停靠在红墙岸边,给了老公十两银子,也不管他如何谦让,提着纸鸢,便跳上了岸。
红墙一边是一条石阶,两旁有新植的丹桂和龙曲柳,树下还考究地栽种着一些兰草,树边放置着几张石櫈和石桌,看来是给公主们看风景准备的,不过,冷冷清清,并无人在此闲坐。
踏上河岸,脚下是青砖小路,树木葱郁,遮住了大半的光线,本就是小雨迷朦,此时更显得幽静怡人,顺着小路,便来到了公主府的门前。
门上高挂一块牌匾,上书六个大字“郭府琴公主府”,底下是皇帝的题跋和御印,看来是皇帝那老小子的亲笔,这名起的,郭府就郭府,叫个郭府一院,郭府二院多好,这样,小佛就能让人高呼“一院点灯、二院点灯”了,这多气派,非要加个公主府,不伦不类,没文化。
把纸鸢一甩放在背后,拉着麻绳,伸出手就拍响了门环。当、当、当,三声过后,传来一个丫鬟的应门声:“谁呀,报上名来。”
“我,你家主人。”不用客气,自己家,报什么名呀。
“混帐,你当此地是何地,竟敢胡言乱语,小心我着人将你乱棍打死。”嚯,气势不小呀,一个丫鬟竟然也敢草菅人命,看来,是要制定个家训来治治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了。
“休要放屁,速速开门,不然,小心我找你屁股。”这丫的,口气不能软。
只见红门轰然而开,一个身着翠衣,头挽发髻的俏丫鬟怒气冲冲地伸出头来,手里拿着一根鸡毛掸子,指着小佛就要开骂,可刚要开口,小佛竟一把推开大门,夺过她手里的鸡毛掸子对着她就是一下,正中她那娇俏的小屁股:“怎如此慢,让老子等这么久,这是对你的惩罚。”
一下吃痛,这丫鬟一声尖叫,就往门里喊去:“张龙、赵虎,快来呀,有歹人闯进来了,快来打他。”
只听里面一声怒吼,两个壮如铁塔,身穿甲胄的卫士冲了出来,咣啷一声,拨出佩刀,往小佛杀来。小佛见他们来的凶猛,不由心内一寒,立马从怀里掏出金牌:“大胆,皇帝的金牌在此,休要胡来。”
两人生生止步,前面的大汉伸过头来,一看,果是皇帝御赐的金牌,不由把佩刀一扔,拉着另一位立即行礼:“不知公子身份,请恕罪,此乃公主府,还请公子说明来意,我等受皇命保护公主,还请公子止步。”
小佛这才放松下来,郎声说道:“我知道了,本人正是公主的夫君郭凡佛是也,今天来也是顺路看看琴公主,你等拦我做甚。”
听他说的不象开玩笑,三个人都诧异地呆愣当场,虽然小佛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可来的突兀,让几人难以相信。不过,有皇帝的金牌,再加上那强大的气场,也不由他们不信,几个人互相对望了几眼,立即退后行礼,由丫鬟领着,往里间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