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耳边飒飒吹过,清凉的空气中带着一丝的湿润,站在高耸的华阴山顶,望向面前的苍茫大地,一时间,松涛阵阵,野花清香从远处习习而来,闻在鼻子里有些痒痒的,一个阿嚏,脑中清明,心若虚谷,一种久违的新鲜感油然而生。
此时正是清晨,一轮红日从云海中蒸腾而起,山间劲松一阵波动,犹如初醒的婴儿,左右伸着懒腰,好不惬意,正出神间,就闻听一边有人高声喝道:“好一轮红日,好一个少年,真有雅兴啊!”
转头一看,一位青髯长者正双止炯炯地看着自己,倒背双手,一身青衣显得非常的儒雅,头戴一顶青布暖帽,身高与小佛相仿,正是他发出的声音。
“呵呵,不及先生也,这山路崎岖,峰高路险的,也来看这一轮红日么。”小佛拱拱手,非常谦逊地说道。
“非也,回游故地,山高而路远,不得下山,露宿山顶而已,这红日已是看的倦了,倒是小兄弟,长的一表人材,却能有如此情杯来此观日,倒叫老夫有些惊奇了。”此人亦是言出不俗,显然不是布衣一族,倒叫小佛有些诧异。
见小佛不语,此人倒是没有瘟色:“小兄弟,可否移步一叙,前处有我一些吃食和散酒,去小酌一下可否?”
小佛一听,哪有不应这理,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竟然也有人请客吃酒,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伸手一让,意思明显,头前带路。
二人悠哉悠哉地往前行去,果然不远,转过一块巨石,避风处便有一简易石板搭起的小桌,上面放着一些鲜果和糕点,还有一葫芦酒,小佛心头一喜,这家伙有意思,看这糕点,制作精致,甜香扑鼻,一定好吃。
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拿起一块千层糕,入口即化,微甜绵香,果然是好吃食,小佛刚到此地,自然有些饥饿,也不做假,一会功夫,十几块糕点入肚,又拿起一个红色饱满的苹果美美地咬了一口,这时才发现那中年人正用奇怪地眼光看着自己:“哦,好吃的很,饿了一天了,失了礼数,还请先生莫怪。”
那中年人这才会意地点了点头:“小兄弟看来真是饿了,无妨,多的很,吃饱才好,莫要夜噎着。”
“敢问先生贵姓,为何说是故地重游呢?”小佛边吃边问道。
中年人也拿起一颗花生,慢慢地剥着,好象是在思考这个问题,深深地看了小佛两眼,这才淡然说道:“老夫王景略,魏郡人士,不知小兄弟呢?”
小佛一听,不是什么名人,也不在意:“哦,我呀,我是长安人,四处游历,叫郭凡佛,你叫我小佛好了。”
王景略一听大为惊奇:“哦,你竟然是长安人士,可曾认识老夫?”
抬头看了看他,四五十岁的年纪,长的也是一般,只有那双眼睛深邃晶亮,却想不起为何会认识他,不由笑道“王兄说笑了,我在长安,你在魏郡,怎会认识你呢?”
听他一说,王景略笑了:“呵呵,也是,不过,老夫近年也在长安,经营着一门营生,怕遇见老主顾,想来也不可能,见笑了。”
原来如此,小佛心想这人真是奇怪,每说一句话都要想一想,脑筋挺慢呀。
见小佛又不说话了,王景略有些郁闷:“郭兄弟,不,小佛,你四处游历,可有收获?”
游历能有什么收获,不过是游山玩水顺便穿越玩玩而已,这次出来,就是趁老婆们去阿多曼星旅游的空隙假装肚子痛才穿过来的,刚到东晋,也没研究什么东西,谈不上什么收获:“王兄,不瞒你说,我也是刚从家里逃出来,想出来见见世面,这收获二字,倒是谈不上。”
王景略一听,原来是逃家的孩子,心内更觉无碍,话匣子一打开,可就收不住了:“小佛呀,逃家可是不好,想我秦朝民心安定,我朝又大兴师学,你这年纪,当是苦读诗书,奋而上求的时候,跑出来游山玩水固然可以开阔视野,陶冶性情,可也不能荒废了学业,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呀。”
小佛一听,这老王难不成是个教书匠,怎么说着说着就说教起来了,不由不满地白了他一眼:“王兄,虽然你长我一些年纪,不过,也不能妄下定论,我并非不学无术之人,虽然对史学春秋没甚兴趣,不过,也算是学有专攻,独独喜欢研究一些奇门异术,也学一些兵法试图之类有技术含量的学科,这些逃家,并非是害怕求学,只不过是出来散散心罢了。”
几句话一出,王景略顿时来了兴趣:“哦,想不到小佛你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爱好,不知有何奇术可让老夫一观。”
小佛一听,想想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不拿点东西出来,也过意不去,便想了想,伸手一挥,桌子上出现了一盘烤羊腿,这可是在无极天宫的雪山上猎的小尾寒羊,偷偷藏起来的战利品,吃了点点心和水果虽然解馋,但不压饿,此时拿出来,与他分享了吧。
突然间桌子上多了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烤羊腿,而且那香味比皇宫里的御膳还要香上几分,王景略惊奇不已,刚要赞叹,小佛又刷的一下拿出了两把刀叉和接碟,送了一副过去,让个王景略叹为观止:“小佛,不郭兄弟,你这奇术未免有些太惊世骇俗了吧,这羊肉如此之大,你从何变出来的。”
小佛得意地一笑:“王兄,小弟这奇术乃是不传之秘,传自一位世外高人,不仅能看,而且真的可吃,来,切一块尝尝,也算是我还你请我吃喝之情。”
说罢,伸出刀叉切下一块烤羊肉来,想了想,又一挥手拿出两盘调料放在桌上,蘸了蘸,放在嘴里一嚼,满嘴生香,好不快意。
见他吃的高兴,王景略也忍不住拿起刀叉,学着小佛的样子,别别扭扭地切了一小块下来,放在嘴里一嚼,端的是美味无比,看见桌上的蘸酱,也伸到里面蘸了一点,这酱可不是一般的酱,乃是专门用来配西餐的高档货,是小佛在无极天宫里御用的调味品,那味道,不是一般的强。
只见王景略闭上眼睛,仔细品味着这人间极品烤羊肉,心中的感觉无以言表,好一会,才回过味来,伸出大拇指赞道:“好,真乃人间至美之食,想到不郭兄弟竟然有如此奇术,若经营一家吃食店,岂不妙哉。”
小佛一听,笑了,那是,要是能无中生有地就有烤羊腿卖,自己还不发死了,不过,这东西也是不可多得的东西,哪能想吃就吃到,要不是看他实诚,还真舍不得拿出来,可不上他以为自己真的是不劳而获:“王兄说的是,不过,这等奇术要耗损我大量的体能和心力,要不是看王兄待我如亲,我还真不愿耗这力气呢?开店卖肉,还不把我累死。”
一听这东西竟然要耗损他的体能和心力,王景略一阵感动,叉子上的肉都不忍吃了,小佛见状,立即笑道:“王兄莫要客气,这变出的东西是不能收回的,不吃就浪费了,再说,我只要休息上一晚,倒也无损,不必客气,来,多吃点,你的好酒也别浪费了,咱边吃边喝。”
王景略一听也是,既然变出来了,不吃白不吃,当下,从怀中掏出一白瓷玉瓶,从边上的食盒上拿出两个玉杯说道:“既然郭兄弟如此费力变出如此美味,老夫也不能藏私了,这可是我从长安带来的上等美酒,今日与郭兄弟投缘,来,我们即有美酒佳肴,今日不醉不归。”
打开瓶塞,一股醇香之气顿时勾起了小佛的酒虫,接过盛着微黄酒液的玉杯,吞下嘴里的羊肉,一口喝干,一股清醇香冽的酒液顺喉而下,果是极品美酒,两人就着浓香味美的烤羊腿,喝着美酒,欣赏着山顶极美的风景,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乐以忘忧,尤其是王景略,好象抛却了心里的烦忧,不时地还高歌一曲,歌词难懂,但古风悠悠,倒也不难听,两人如两个世外隐者,在这华阴山顶,畅饮而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