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谭老爷子的声音，蒋平野心中一凛，他连忙解释道：“老首长，我怎么敢对您搞特务工作呢……干休所的同志汇报了一件事，部里让我下来看看情况……”
谭老爷子当年在南靖军区当副参谋长的时候，蒋平野还是一个一毛二的小参谋，对这老头的脾气那可是非常清楚的。别说是他了，就是遇到了总部首长，他也是能骂娘的。
他当然知道谭老爷子所说的特务工作是什么意思。他派人调查关毅给他治病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谭老爷子呢。
事实上，蒋平野第一天到海州，谭老爷子就知道了。不过，他坚信一点——身正不怕影子斜！
“蒋平野，我可告诉你，凡是要讲证据，你别给老子来造反派那一套，想抓谁就抓谁……在背后整老子的黑材料！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覃荃打电话……”谭老爷子得知关毅被军区保卫部抓了，无异于点燃了他这门“大炮”。
听到他说要给覃副部长打电话，蒋平野知道老爷子可是真的发火了。他连忙说道：“老首长，我真的没有搞您的黑材料。主要是干休所的胡庆南同志给部里面打了个报告……”
他这边在给谭老爷子解释事情原委，旁边的胡庆南心里可就打起小鼓了。
胡庆南当然知道自己这份报告之中有多少不实之词，包括今天对关毅下了个套，这些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按照他的想法，谭老爷子年纪大了，现在对他有些误解，也是因为轻信了关毅只要能把首恶元凶关毅抓起来，找到他蛊惑老干部的证据，就能证明他的正确性。
事后，谭老不但不会怪他，还应该感谢他呢！
可现在关毅这边并没有找到他非法行医的证据，蒋平野还把人给放了。谭老爷子这边又打电话过来……蒋平野这么一解释，不等于把他给彻底“出卖”了吗？
胡庆南当然是不可能去指责蒋平野的，只是这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和尴尬了。
当蒋平野说了只是找关毅了解一些情况，而且已经把人放回去了之后，谭老爷子的怒火总算是暂时平息了。
他愤愤地说道：“你小子来了海州，也不说到我这里来报到……是不是不把老头子放在眼里了啊！我这杯早就凉了是吧？”
“我不是怕……怕打扰您休息吗！要不这样，明天上午，我去拜访您，登门赔罪……”蒋平野连忙说道。
谭老爷子冷冷地说道：“想来就来好了，老头子这儿可没什么门槛！”
放下电话之后，蒋平野感到后脊梁都有点冒冷汗。看到胡庆南还呆呆地站在旁边，眼中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厌烦。
“胡部长，你先回去吧！关于谭老的病例档案，我还要和卫教授他们好好研究研究……”
这次来海州，部里面的领导特意关照过，对于谭老的身体状况还是要多多关心的。按照总部领导的想法，谭老既然会想到要找民间中医去看病，那至少说明他对干休所的医疗保健服务肯定是有意见的。这一点上，胡庆南就难辞其咎！
胡庆南并不知道，他这次越级告状，根本就是自己搬起一块大石头把自己的脚给砸了。
胡庆南听到蒋平野的话，悻悻地告辞离开了。
就在蒋平野准备去几位专家那边问问他们对谭老的病例研究的结果时，迎面就碰上了保健科的科长衡筠。
“衡医生！找我有事吗？”蒋平野前两年离开南靖军区调往总后的时候曾经来海州探望过谭老，当时就对给谭老的保健医生衡筠有印象。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来，却谭老的保健医生换成了胡庆南。
衡筠来找蒋平野也是经过了反复的思考的。
她知道上次在会议上顶撞了胡庆南得罪了他。这回胡庆南越级上告的行为，让整个海州干休所上下都为之侧目。
有人说胡庆南在总部有后台，要不然他敢和谭老掰腕子？
而胡庆南越级告状之后，总部很快就派了调查组下来，更加印证了这样的传言。
衡筠就有些为自己的前途担心了。她想到之前和蒋平野有过一面之缘，思前想后还是来找他探听一下情况。
偏偏蒋平野正好也有事要找她呢。
“……衡医生，为什么你现在不给谭老当保健医生了呢？是老爷子……对你发脾气了？”蒋平野试探着打听起了衡筠为什么不在给谭老爷子当保健医生的事情。
衡筠怔了怔有些落寞地说道：“所里从来没有撤换过我，现在我还是谭老的专职保健医……只是胡部长来了之后，对我们保健科的事情比较重视，很多事情他喜欢亲自过问……”
蒋平野对于机关里的人事可是非常清楚的，听话听音，衡筠的话里很明显的暗指胡庆南插手具体业务，变相剥夺了她作为谭老专职保健医的职责。
“谭老的情况，现在还好吧？”蒋平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问起了谭老的身体情况。
衡筠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自从胡部长来了之后，对于谭老等老干部平时的用药、饮食和生活习惯都加强了管理，谭老对干休所的生活就有些不适应了……现在一直都住在儿子家。我也只是偶尔巡诊才去一趟……”
她虽然并没有直接指责胡庆南对老干部们管头管脚的行为，但这些话蒋平野还是听的懂的。
两人聊着聊着就来到了卫克永教授的房门口。
“衡医生，你别走……谭老的病例正好有些问题我想问问。”卫克永教授开了门槛到正准备离开的衡筠，随即叫住了她。
衡筠跟着蒋平野一起进了屋，屋里还有两位老专家，他们正在讨论着谭老最近几年的病例。
“衡医生，这病例之中谭老的头疼和耳鸣，最近几年有着明显加重的趋势啊！这方面你们是怎么考虑的？怎么没有相关的诊疗措施呢？”卫克永教授拿着病例直截了当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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