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公主微笑道:“风先生过奖了,青萍只是一介武夫,哪能当得起先生这样的大才之人挂记。先生才是真正的高人,青萍听说,先生来到京城不久,就让南王兄对你信任有加,深受倚重。短短几个月的时
间,就让太子在南王兄面前,没有一点抵抗之力,此般手段,堪称神鬼莫测,青萍佩服。”“呵呵……”关毅岂能听不出,青萍公主话里,表明上时恭维,实则有种看不起和不待见,也难怪,青萍公主自小在军中,也深受以前楚王的教导,身形忠正耿直,自然对于那些玩弄阴诡手段的,不会有太多
的好感。
“公主殿下言重了,只能说,我们都是处于战场上的人,只是所处的战场各有不同而已。”
“战场?”青萍公主抬眼直直的看着关毅,语气中不带有一丝感情的问道。
“先生知道战场是什么样的吗?”
对于关毅将自己的处境和战场相比,青萍公主颇为不喜,在她眼里,战场是报效国家的荣誉之地,也是无数凄苦、悲凉之地,与这些玩弄阴谋手段的尔虞我诈,也能以战场相称,实在有些恬不知耻。
“什么样的?”关毅淡淡一笑。
“呵呵……说实话,我知道的战场,比之公主更多,很清楚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然而所谓的战场,真的是公主所想的那般吗?”
“哦?我倒是想要听听先生的高见。”青萍公主冷冷一笑,这个风晓实在太狂妄了,竟然说比自己这个战场十年狼烟生活的人还有了解战场?他真正上过战场吗?知道什么是铁马金戈,什么是战场狼烟吗?
知道什么是同袍之情,什么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吗?
“高见不敢当,只是略有一点拙见而已。”
青萍公主是他所选中的人,所以很多东西,都需要他去引导着,否则对于今后的谋事,会有颇多的阻碍,该知道的,不能让她迷茫。
“愿闻其说。”“所谓战场,在你看来,应该是热血之士,为自己亲人、家庭和国家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方吧!只是公主可曾想过,他们的热血洒下来,真的是为了自己亲人和国家吗?不……他们实则是为了高高在上的皇
权,皇权说,他们应该赴死。就如同许多圣贤一般,自己不会死,只会劝解别人去死一样。”“嗯?”青萍公主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四个字——大逆不道,若是这番话传到父皇耳中,定一个诛灭九族、藐视皇威的罪名也不为过。更让她惊奇的是,这个风晓,身为一个极为聪明的人,竟敢在自
己这公主面前,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
她沉了沉,缓缓的问道:“我怎么感觉先生话里有话,好像在告诫青萍一般。”
关毅淡淡一笑:“算是吧!公主殿下觉得,何为天下?何为国家?”
“这……”青萍公主皱了皱眉头,这个问题她还没有想过,在她看来,天下就是天下,国家就是国家,还能是什么不成?
“青萍是个粗人,不懂得太多弯弯绕绕的道理,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好吧!”关毅深吸了口气:“其实风某想要告诉公主的是,国家是一个群体,是所有人汇聚而成,而天下,则是所有人共同的总称。换句话说,国家是所有人的国家,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而不是一个人的,更不是
一个自私的皇权独揽天下和国家,那不是国家,也不是天下,那只是皇权的私有产品而已。”“呵呵……原来先生想要告诉我的是这个。”青萍公主恍然大悟,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这句话只要是读过书的人,基本上都耳熟能详,算不上什么,绕来绕去,敢情关毅所说的就是这样,让青萍公主有种哭
笑不得。
“青萍明白,先生志存高远。不敢青萍只是一介女流,没有那么高远的理想,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青萍现在能做的,就是力所能及的而已,天下太大,不是我所能考虑的,故而现在怕是对牛弹琴了。”关毅笑着摇了摇头:“那是以前,以前公主只需要去考虑如何不让楚国有可趁之机,侵犯我大陈就可以。但是现在,公主殿下的战场早已经远离了西境,置身在这乱象丛生的京城之内,你认为那些不该想的
事情,现在必须得想一想了,否则公主殿下在京城过得不会安身。”
“是吗?”青萍公主的秀眉重重的皱起,她总感觉这个风晓非常奇怪,不仅仅对自己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就费心费力的说了一通京城局势的大道理,更是让自己迅速的转换角色过来,为什么?
“先生说这些,是为了南王兄吧?我猜,若是我能够执掌好大阁领的位置,对于南王兄应该很有帮助。只是……”
青萍公主话锋一转:“南王兄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我执掌了内卫,不会对他有任何好处,若是有机会的话,还可能一脚踩下去。”
“哦?”关毅脸上虽然露出惊奇之色,然而内心却是苦笑不已,这个女人,果然倔强得很。他何尝不知道,青萍公主为什么会对归介伊如此不待见。
当初关家的事情,青萍公主查出了一部分端倪,矛头直指归介伊。而归介景相对而言隐藏更深一点,青萍公主还没有查到归介景这一层,就被归于朴察觉,发配西境放逐了。
“看来公主殿下和南王殿下有些不愉快啊!不过没关系,风某所言的东西,只是希望公主殿下这样忠心为国的人,不会倒在这另类战场上而已。”
青萍公主闻言,目光紧紧的盯着关毅问道:“为什么?你我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先生如此好心,难道就只是青萍那点薄名的原因吗?”关毅轻笑道:“这个问题,风某之前就已经说过了,风某仰慕公主殿下已久,对于公主殿下的为人,风某也是倾佩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