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陆高扬取下腰间的匕首,撕拉一声将女子手里攥着的衣袖给割断了,道,
“忆君,我和你一直都是只有兄妹之情,全无半点男女之意,还请自重。”说着后退一步,躲过了女子再一次的伸手,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女子一时用力过猛,又想去抓陆高扬,不妨他躲过了,生生摔倒在地上,手上还紧紧握着残留的布料。
这边陆高扬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她的摔倒,对着一边王掌柜的道,“还请掌柜的将我刚刚买的收拾出来,送到陆府去就是了。”
“你既然不喜欢我,那为何都选了我喜欢的颜色!”女子趴在地上喊道。
陆高扬回身一看,果然见自己无意识间选得多是翠绿的布料,又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薄衫,顿时觉得手下拿着的布料十分滚烫,握都握不住了。
狠了狠心什么话都没说,也没理睬与她,大步跨过她就要离开了。
陆高扬的无动于衷深深刺痛了忆君的心,喃喃自语道,“表哥,你既然无情那我留着还有什么用呢!”
说着便往一边墙上撞了过去,陆高扬虽然要走了,但整个心神却还挂在她的身上,见她一有动作,便回了身,三步跨作两步,揽住了她飞出去的腰,因着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冲劲十足,陆高扬轻轻一转身,卸了这股冲劲,忆君顺势也就被他揽在了怀里。
见是陆高扬救了她,似乎并不意外是他,露出一丝幸福满足的笑来,道,“我知道表哥一定会救我的。”说着就昏了过去。
她既昏了过去,陆高扬也不好放下她不管,和掌柜的道歉赔礼之后,便抱着她离开了。
焦茜放下窗户,一脸担忧看向了贾璐,道,“姑娘?您没事吧?”
焦茜此前是和贾璐一道过去了,陆高扬她也见到过一回,多少知道他的存在,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姑娘会受多大的打击。
贾璐满不在乎笑了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情!时候也不早了,收拾一下,咱也就回去吧!”
贾璐还真没有多伤心,她和陆高扬不过是见了一回罢了,还没有什么男女之情,自然也就不会多伤怀了,只是,若是按照父亲的意思,自己嫁了她,日后怕是有麻烦了,贾璐理智想道。
这古代一夫一妻多妾的制度,男人有着法定拥有多个女人的权利,这就模糊了谁是第三者的判断,谁才是真正的“原配”?
是男人第一个女人?是和忆君一般两情相悦的女子?还是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正妻?
这种模糊了道德底线的社会制度,让贾璐很是头疼,若是自己嫁给了陆高扬,那到底自己是第三者还是那个忆君是第三者?
从刚刚的两人举动来看,陆高扬似乎并不是不在意忆君的,那么自己插入一对有情人中间,自己是第三者?
焦茜自然不会想到她们姑娘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想着莫名其妙的事情,自己有种莫名得心虚?
罢了,八字还没一撇呢!自己在想些什么!就跟谁都没想到贾蓉会娶一个身份平凡的女子,而贾蔷则会尚了公主一般,谁又能肯定自己将来的前程会挂到陆高扬身上呢?
脑海中一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
这般贾璐便回了大观园暖香坞内,花了两三天的时间,才将富贵绣庄的账本给算了清楚,单单是今年,就少了二千两五百两银子的帐,要知道去年一年富贵绣庄的净利润也不过六千七百多两,才过了半年的时间,就莫名其妙少了三分之一了。
贾璐按下了蠢蠢欲动的心,又让钱嬷嬷将状元街上的四时坊的账本子给讨了过来,同样花了几天的时间整理了一番,好在四时坊的帐上虽然有些猫腻,但不算太大,毕竟是钱嬷嬷之前掌管过的店铺,还是有些敬畏之心的。
对于敢于挖主子墙角的人,贾璐自然不会放过,她先是教会了钱嬷嬷阿拉伯计数,还将表格制法教给了钱嬷嬷。
钱嬷嬷如获至宝,苦心钻研之后,发明了一个可以用表格表示的记账方法,贴合实际,简洁明了,同时比三脚帐更少的漏洞可以避免账房先生耍手段。
四时坊问题小些,掌柜的也可靠些,便先拿四时坊做了试点,见这办法果然更加实用,便打算推广开来,便交给了贾敬。
因着宁国府海外的经商越发红火。府上资金也越发庞大了,府上即使是用了比三脚帐更加先进的四脚帐,也有些捉襟见肘了。
贾敬手下的账房先生比钱嬷嬷厉害的多得是,自更是明白这表格和阿拉伯数字的便捷有用之处,几人商量了,将这两样和四脚账结合,发明了更加便捷的记账方式。
贾璐做了这般大的贡献,贾敬自然不会忘记这个有功之臣,问了贾璐要何赏赐,贾璐趁机要了府上专种海外植卉的庄子,又问贾敬讨了一些人才,便打算要收拾富贵绣庄的大小王了。
自从贾璐将账本子带了回去之后,王掌柜和小王账房便提心吊胆的,王掌柜更是每日三问,小王账房他做的帐可有什么漏洞不,可怜小王账房也不是专业的账房先生出身,不过识了两个字,然后靠着王掌柜才坐上了账房之位,王掌柜每问一次,他便心里抖一会,还得咬着牙道绝对没有问题。
之后贾璐查完帐也不过敲打了两人一回,之后就全身心投入了改造记账方法中去了,紧盯的也是四时坊的帐,大小王见此,心下放松了些,趁着注意力不在这儿,趁机要请了一名知名的会记假账的先生来,根据暗本子改一改,改得和之前明账差不多些。
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贾璐外松内紧,表面看上去全然不在意富贵绣庄的事情,暗地里却派了好几个好手在外头蹲守着,就等着那个做假账的账房先生做好之后,人赃并获了。
这般,等人做好账后,雷厉风行便动了手,王掌柜的是宁府贾家的家生子,他既然犯了事,贾家便随意发卖到了穷山沟沟里了,只是王掌柜的侄儿小王账房却是自由人,要不是为了定罪与他,也不至于这么麻烦,好在人赃并获,被贾家家丁捆了送到了衙门之中。
富贵绣庄在京都之中颇有名望,大掌柜和账房先生两个实权人物都被打落了下来,也引起了一番争论,不过这不过是个开始,子富贵绣庄之后,宁府贾家便开始了大清扫,多个管家账房都被打落发卖了出去,然后眼睛也不眨得换上了新的掌柜和账房先生,然后用了新的记账方法。
京都之中可没有藏得住的秘密,一打听贾家换了记账方法,人又不是没有脑子的,便都来打探,贾琏最是机灵,仗着同族的关系,第一个学会了,得了贾敬的同意,便将此策献了上去,横竖肉烂在了锅里,都是贾家人。
贾琏为此还得了上峰的看重,想要将此法应用到荣府内,反而受到了阻拦,一帮子积年的世家老仆求了老太太又求了太太,死活阻止了此记账法在荣府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