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
手扶着铁窗望外边。
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许大茂眼中满是无语,呆呆坐单人木板床上,看着周文亮在哪唱什么破歌,想起来踹他一脚。
“兄弟,你别唱了,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周文亮笑呵呵:“没有,我这不是看你一直坐在哪不说话,我唱两句歌逗伱开心。
怎么样。开心了吗?”
“我开心个鬼啊!”
许大茂根本就没心情逗闷子,叹了一口气:“亮子,想办法拉哥们一把……”
周文亮是上班后闲着没事,过来瞅瞅许大茂,还真让马华说着了,许大茂一点没被打,这就很差评。
你瞅瞅何雨柱那次,给打的体无完肤,出来后,立马就老实了。
“茂啊,不是我不救你,你知道你的事儿闹的多大吗?
厂里还在开会讨论你的事儿,现在闹的沸沸扬扬!
我感觉啊,你这次悬了。”
许大茂惊慌失色:“现在还讨论呢??”
周文亮忍不住一笑:“你以为呢!
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我就听说了,你给弄丢的这些书,都是技术一类的书籍。
各车间想用的时候,想找参数的时候,却找不到书了,给厂长反应了,所以你这个问题吧,谁也救不了你。”
许大茂一把抓住周文亮,让他救自己。
周文亮耸耸肩,表示爱莫难助。
许大茂失望的后腿一步,坐在木床上。怔怔看着窗外。
周文亮:“别灰心呐,你以前走的谁的关系,还去啊!”
许大茂摇摇头:“这次可能不行了。”
周文亮惊讶问道:“又怎么了?你都这样了,还不想办法。”
许大茂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戏,我跟李副厂长有点矛盾,他不落井下石,我就感谢他八辈祖宗了。”
周文亮坐在旁边,摇摇头:“那我就没办法了,你还是赶紧让你爹想想办法,把钱还上。
这样你还能出来。”
许大茂挠了挠头,呻吟无力感:“六百多块,我去哪整啊!”
周文亮忍着笑意,丢了三百多本书,让他赔六百五十八,已经够可以了。
现在书本来就贵,书店里一本连环画,小人书,一毛到三毛不等,这厂里的学术类的书,更贵,而且这种书都厚,不像小人书薄薄一本,让他赔六百,已经是看在他是工厂工人的份上了。
许大茂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周文亮。
周文亮摆摆手:“别看我,借钱没有。
我才工作几年,又刚结的婚,哪还有这么多钱。”
许大茂一想也是,又苦着脸,苦苦冥想。
“对了,你现在有多少?”
“你想干什么!”
许大茂就想借钱,因为他现在不知道去哪借了,他爹在外面借了点,可之前都被借过一次,现在没人借给他了。
“你不是看上我家的金怀表了,你也见过,你说多少吧。”
周文亮内心一喜,在这磨叨半天就等你这句话呢。
不过,许大茂的东西,周文亮还不敢这么收了,要不然以后这小子举报自己咋办。
“我见过确实见过,但那时候太小,只知道是个金的,别的忘了。
而且啊,我现在也没多少钱,你这种金表铁定给不出价格。”
看到许大茂失望的要死,周文亮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哎,别沮丧,我给不出来,有人能给出来啊。
你先别高兴,至于什么样,人家给多少钱,我不知道了,我可以给你拿过去鉴定一下。”
许大茂撇了撇嘴:“说了等于白说,我爹早就去信托商店坚定过了,人家给一百五十块,我爹没舍得卖。”
周文亮内心惊讶,拿到信托商店,压价后还能给出价一百五收,看来这个金表很有来头。
“现在金表在哪了?还在你爹哪?”
“在呢,本来想寄售,我爹没舍得。”
“我都这样了,他还舍不得他的金表,我……”许大茂愤愤不平的拍了拍床板。
周文亮了然点点头:“那行,你如果想卖,就让许叔把表给我,我给拿过去看看,如果不买就算了。”
周文亮走后不久,许大茂的母亲蔡根花来了,许大茂急忙问道:“妈,钱凑齐了吗?”
蔡根花愁眉苦脸,摇了摇头:“你爸为了筹钱,把能借的人都借遍了,到现在凑了三百多块。”
许大茂失魂落魄的坐在那,喃喃自语道:“怎么才这么点,这哪够啊。”
蔡根花哭着打许大茂:“这还少,你爸之前借的,加上现在借的,咱家都欠了一屁股窟窿了,往后可怎么还啊。”
许大茂激动抓住蔡根花手:“妈,你别想以后了,你想想当前吧,再不凑够钱,我都得进去。”
蔡根花哭着摇头,手打着许大茂,发泄情绪:“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儿子。”
许大茂任由母亲打。
蔡根花发泄完情绪,看着儿子一脸灰败,嘟囔道:“不行,我去找找娄家……”
许大茂连忙说道:“别别,娄家上次警告咱们不让去找,你再去了,惹恼他们,本来我不用进去,没准你去了,我还真得进去。”
蔡根花叹了口气,擦了擦眼泪,瞅了瞅儿子,怎么瞅怎么失望。
“你说这门亲事多好,你非要跟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瞎混,让娄家察觉到,引出后面这么多事。
娄家这么好的姑娘,现在嫁给了别人,你说你,哎,让我说什么好。”
许大茂一听,更烦躁了,“妈,你别说了,赶紧回去找我爸藏起来的金怀表,给亮子送过去。”
许大茂烦的不行,心里不得劲。以前还梦想着娶了娄家女,他能翻身,谁知道成了这样,现在嫁给别人了,心里不是滋味。
听说嫁给了一个开大车的司机!
开大车的,能有自己好啊?
不过,人家真怀孕了,这是让他最难受的。
难不难受,不知道,周文亮确实挺难受的,因为他下班后,刚到家,许广坤和蔡根花就来了。
周文亮这屋,许广坤两口子坐在桌边凳子上,三人客套几句,许广坤从一个黑色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红木锦盒,满脸不舍,双手紧紧攥着锦盒不撒手。
最后蔡根花推了推他,又示意给周文亮看看。
周文亮看着好笑,这是真当成传家宝了,难道不知道许家要绝后啊,还不如换点钱,及时行乐。
也不对,换了钱,他们也拿不到手。
许广坤小心翼翼打开锦盒,又放在桌子,依依不舍推过来。
“小亮,你小心点,这是民国四公子之物。”
周文亮惊讶了,尤其是看了看锦盒中的金怀表,怀表金色外壳,珐琅彩绘红莲雕花,精美绝伦,就连表链都是金的。
周文亮小心拿起来,重量不轻,大概有150克,厚度17.3mm,表盘直径56mm。
轻轻一按表冠上的按钮,盖子翻起,入目眼帘的是外壳和表盘。
外壳上镶有一张照片,是一张民国旗袍美女头像,长的静雅柔美。
表盘是一个非常复古金色雕花机芯,配花体阿拉伯数字和小秒针,分钟与秒针刻度纤细清晰,且有小数字标注。
阿拉伯数字上镶嵌着细小的钻石,整体非常精巧细致,又精美绝伦。
周文亮内心喜欢的不行,多少有点爱不释手。
他多少懂点怀表,这种怀表又叫大八件。
什么叫“大八件”。
这可有说头了。
从明朝万历年间,西方传教士利玛窦将2只钟表谨献给宫廷,从此打开了中西交流的大门。
而钟表以装饰性,趣味性,实用性博得皇家及高官望族的青睐。
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钟表在华夏的使用者的范围逐渐扩大,欧洲钟表厂商的怀表,自鸣钟等产品大量输入。
其中,专供国内市场的怀表应运而生。
这就是“大八件”。
京津两地又叫“长形表”。
大多以银为表壳材质,白瓷表盘,罗马数字刻度大三针、透明表背加上精美雕花鎏金机芯的大八件怀表。
“大八件”名称来源于机芯主要部件由8个部分组成。
这些外国人商行在广州一带,发现国人认为“八”字谐音“发”,寓意吉祥发达。
而周文亮手里拿着块,没看错应该是有有喴“怀表,大八件。
清朝咸丰年间JUVET“有喴“公司在国内可是红极一时。
因“有喴”制作手工精致又独特艺术和特色而受清朝皇亲国戚,官宦士绅欢迎。
当时都以拥有一块有喴怀表为荣,并成为清朝帝皇御用钟表品牌,亦是清朝贵族身份的象征。
有喴的“八大件“又名华夏市场表。
在瑞士及国内具有特殊的历史背景和制表技术。
尤其是艺术价值非常高的珐琅工艺,是无法再次复制的。
因此有喴的“八大件“钟表为收藏家所垂青,在世界各大拍卖会上都以高价成交。
绝大部分收藏在博物馆内或者私人收藏,在钟表业内被称为“收藏之最”。
许广坤看着周文亮在哪把玩翻看,心都揪起来了,一直在提醒:“小心点,哎吆,小心……”
周文亮最后烦着不行,关上表壳,放回锦盒内,说道:“许叔,你是想卖了,还是?”
许广坤刚要说话,蔡根花抢先说道:“卖了。”
周文亮点点头:“那行,我拿过去让人看看。”
蔡根花连忙感谢,许广坤却张了张嘴,最后叹了一口气,坐在哪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