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主动去联系曹操,以堂弟的性子,说不定就被记在心中,等待将来算账。
可就算战,他能撑过去吗?
孙贲摇摇头,断无可能!
就算曹丞相没有百万之巨的大军,少说也是几十万。
根本就不是江东能够抗衡的。
“孙将军何故摇头?”
“轻视又能怎样?”孙贲嗤笑了一声:“说的好像是就算接战,江东必胜一样。”
“可这江东六郡的主人是吴侯孙权,是战是降都是他说了算。”关平放下喝光的碗,掏出布巾擦擦嘴:“可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孙贲沉默了许久,以少胜多的战例不是没有。
不说久远的,就说官渡之战,曹丞相就是以少胜多,赢了北方第一霸主袁绍。
可江东真的能够赢得了吗?
孙贲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若是真的能击败曹操,此后在堂弟那里怕是不好交代了。
关平对于孙贲可没有想要安慰他的法子。
现在他就是个投机派了。
只是不晓得该抓住哪根稻草。
孙贲见对面而坐的少年拿起环首刀准备走了,直接问道:“不知你可有法子教我?”
“有是有,不过我凭什么教你?”
孙贲把自己腰带上的玉珏解下来,放在矮桌上:“若是你说的好,玉就送你了,若是说了等于没说,金饼送你了。”
“如此,我也没吃亏。”关平拿起玉珏看了看:“孙将军大可今日去找吴侯,说自己把将要把儿子送到曹操那里当质子的事情。”
“为何?”
“是战是降的消息,我想过几日就会有定夺了,毕竟这竹简说不定就传到江东的各地了,吴侯需要快刀斩乱麻,安稳人心。”
“为何不是过几日?”
“过几日都出结果了,你在前去献计,哪有先一步去献计,要令人印象深刻啊。”关平笑嘻嘻的道:“同样是帮忙,难不成孙将军没有听过雪中送炭可比锦上添花更有意义啊!”
孙贲瞪眼诧异良久。
虽然知道这两件事,可以前从未把这两件事进行对比。
回想自己当初弃官,抛妻弃子,追随叔父和堂哥,打下江东六郡。
这不也是雪中送炭吗?
所以才得到了今天的这种地位。
饶是在孙家,也算是拔尖的了。
如此少年郎,看起发髻,还未曾及冠,如此玲珑心思,到底是哪家少年?
定是我江东才俊,应该招揽,在豫章郡有一番作为。
“不知足下在何处高就?”孙贲不知不觉间就用上了敬语。
对于贤才来说,尊敬就是第一位的。
如此,才能招来才俊,为自己做事。
孙贲也存了一个小心思,先在自己麾下做事,就算将来堂弟另作他用,那也打上了我孙贲的标签。
“孙将军,有缘还会再见,某暂时不想出仕,还想要闲逛,查看天下地势。”
“哦!”
孙贲点点头,想来定是心中既有抱负的一个人,若不是如此,怎么会想要勘探停下地势,这就是为了出仕提前做的准备。
“好。”孙贲颇有些欣喜的道:“若是公子将来有意出仕,请一定要持此玉珏来我府中,定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那我就收下了。”
关平把玉珏挂在自己的腰带上。
孙贲大喜。
喊着把帐记在他身上,他要拿着布条去府衙面见吴侯。
关平也是面上带笑。
再说孙贲的身份也特殊,还是曹丞相的儿女亲家。
孙贲如此投机行为,定会被孙权给记在小本本上。
以后留着算账。
裂痕都是一点点产生的。
要不然孙权怎么会被称为渣权呢。
不过,孙家人内部的投机行为,想必也会火上浇油,让孙权尽早下决心联刘抗曹。
对于这把大火。
关平不介意自己继续往上浇油。
火烧的越旺,江东投入的才会越多。
到时候自家社团,也能尽可能的汲取更多的利益。
为今之计,只有孙刘两家联盟,才能有出路。
更何况江东文武,也并非都有鲁肃那般的决心,想要与曹操一战。
曹操命人放这些竹筒,就是赤果果的攻心之战。
关平吃饱喝足,起身离去。
掌柜的急忙捡起桌子上的金饼:“公子,方才孙将军已经会过账了,这钱您就拿回去吧。”
“不用,先记在账上,日后再来吃喝。”关平摆摆手,踏着夕阳出了店门。
掌柜的眉开眼笑,把金饼揣进袖子里。
就喜欢这样的豪爽客人。
至于方才因为曹丞相的一封信带来的恐惧,完全被这块金饼给冲淡了不少。
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
江东还有吴侯呢。
至于柴桑郡到底是谁做主,都无所谓,毕竟自己都要交赋税。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街上的农人扛着器具回家了。
水牛及其少见,寻常农户是没有的。
关平就当消化食,慢悠悠的踱步进了馆驿之中歇息。
长夜漫漫,还真是无心睡眠。
诸葛亮拿着江上飘来的竹筒在看。
关平随手从书架上拿起一个竹简,慢悠悠的观看起来,就当是个睡前读物。
可惜,一个竹简上,连上千字都没有。
讲道理,纸已经让蔡伦整出来一百多年了。
还没有普及开来呢。
现在大多数还是用竹简,用布为书写工具。
纸张用的极少。
上厕所用的都是竹片,刮一刮。
俗称刮刮乐。
柴桑府衙内。
孙权正在陪他母亲吃饭。
侍卫来报,言豫章太守孙贲求见!
孙权点点头,想来也是接到了消息。
想起堂哥孙贲以往追随父兄的战绩,定是来劝自己力战,保住江东基业。
而且因他与曹操结为了儿女亲家,也是怕自己多心,所以才会连夜求见。
江东大部分人都主张投降求和,孙权急需要支持自己主战的人出现。
“拜见主公。”孙贲抱拳行礼:“见过太夫人!”
“自家兄弟,又无外人,如此见外作甚。”
太夫人对于孙贲这个侄儿还是很看重的。
早些年,多亏了他,才能保住夫君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