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炎非墨正与一五十来岁身着黑色西服秃顶的中年男人在商讨着些什么,虽然只有两人,但是那深紫色的玻璃钢桌面上布满了各式菜肴,而且从其精致程度便知价格不菲。
桌上已然有了两个小小的空酒瓶,也许是灯光的效果,亦或许是酒精的作用,炎非墨的面上泛有些许红光。
看到玉筱希那一刻,炎非墨的眼神定了定,里面的惊奇一闪而过,然后两束犀利的光束便直直的撞入玉筱希的瞳孔之中。
“怎么回事,呆在那干什么,还不过来把酒开了。”见玉筱希一直站着没动,一旁的男人催促道,但那双色咪咪的眼睛却毫不避讳的在玉筱希的肩部和腿部来回扫着。
“等一下,这酒先不用开了。”正当玉筱希犹豫之时,炎非墨那让她讨厌却又不得不忍受的声音再次响起。
“怎么了,炎总?”男人不解,转脸对上炎非墨。
“刚才已经喝了不少,再喝下去这生意就不用谈了,GoldenGrain太烈,所以先不喝了。”炎非黑瞟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不冷不热的说道。
男人虽然心有疑惑,但是考虑到公司的前途,也不好相问,于是对于炎非墨的提议也只能点头附和:“那是,那是,还是炎总考虑得周到。”
“你还站在这干什么?出去。”炎非墨一声冷令,刚才身边的男人看玉筱希的眼神,他已然洞悉于心,原本她的事情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无需插足,可是看着她穿成这个样子站在大厅广众之下,他就忍不住来气,而当见别的男人对她的垂涎模样,他的心不由自主的烦躁,若非为了顾全大局,他真想上去狠狠的训她一顿。
虽然这句话语气不善,但玉筱希却如受大赦一般,立刻抱着酒转身出了门。
下到三楼,玉筱希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还会再次碰到炎非墨,而且意外的是,这瓶天价的酒竟然是他要的。
不知不觉之下,对炎非墨的印象又差了几分,原本在玉筱希的脑海里,冠在炎非墨头上的不好印象就有不少,比如说:脾气暴躁,高傲独断,自恋自大,不懂得尊重人,而今天又得加上一条,奢侈浪费,挥霍无度。
玉筱希不由得舒了口气,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公司的总裁品行竟然可以低劣到这种程度,可见公司也好不到哪去,还好自己离开了非扬,要不然她真要为自己有这样一位老板而感到耻辱。
“玉筱希……”时近十一点半,酒店里虽然依旧灯火辉煌,但是营业的高峰期已过,看着时间,玉筱希正准备换衣服回家,却被一个冷凛而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感受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和那逼人的气势,玉筱希不自觉的一怔,两手握着拳头,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待自己情绪终于稳定,她才转过身,声音疏离而淡薄的问道:“请问炎先生有什么事吗?”
“这就是你的新工作?你还真有出息。”炎非墨单刀直入,目光从玉筱希光裸的肩膀上一闪,声音却是十分的尖锐,依然带着上级对下属的欺压之势,原本谈完生意他就打算回去的,可是一想起自己和玉筱希之间的那些纠葛以及还没有完全解释的事情,他便一直留守到现在,而且自公事谈完后的这面时间他都有在注意玉筱希,只是没有能寻到合适的开口机会。
明明知道炎非墨误会了自己,她本来也欲解释,可是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出非扬里他气焰嚣张,气势凌人,不问青红皂白,自以为是的那一幕,玉筱希动了动唇,但最终没有出声,因为事实告诉她,在这种人面前说再多也是没用的,更何况,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她根本无须再向她作任何解释。
“原来你宁愿这样作践自己,也不肯回公司,你还真有骨气。”炎非墨的目光对上玉筱眼睛,轩哼了一声。
话里的讽刺,玉筱希自然是听明白了,那天甘愿受他污辱,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上司,所以她留了他的面子,降低自己的格调,而现在她已经离开了非扬,不再需要委屈自己,于是冷笑一声应道:“还真是好笑,我靠本事吃饭也叫作践自己。”然后双目里闪着火光与炎非墨的眸子相触:“怎么,莫非离开非扬我就活不了了?还是说,你就这么笃定我玉筱希就非你们非扬不可?”
“这就是你的本事?”炎非墨指着玉筱希身上的短裙,声音里带着不少的火药味:“这就是你的本事,你也太下践了一点吧?”
“炎非墨你什么意思?”即便再笨,也可以听明白他话里的言外之意。
“都穿成这样出来卖了,还能有什么意思,只怕就你这种货色也卖不到什么好价钱。”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玉筱今天以这种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全身都不自在,像有无数只蚂蚁在不停的撕咬,于是那份不安便化成了语言上的攻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