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如火,热浪袭人。
靖安区,某处被高大梧桐树荫遮蔽的小道上,开着一家门面不起眼的小餐馆——豆香居。
豆香居就是楚辛楣开的小店。
既卖早点,又卖正餐。
豆腐西施的小店在附近几条街非常出名。
每天早上,都有居民大排长龙地来这里吃楚辛楣做的豆腐花和炒豆饼。
而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也极有个性。
每天早上都只提供三种口味的豆花、三种口味的豆腐乳、和三种口味的炒豆饼,以及一种现磨的原味豆浆。
豆香居的中餐和晚餐,也只提供与豆腐有关的菜肴,而且是以豆腐为主的菜肴。
除此之外,一切与豆腐无关的食物,楚辛楣都一概不卖。
而且,在楚辛楣的店里吃饭,食客都得自己去柜台端菜。吃完饭后,还得自己收拾桌子,将用过的餐具放到指定地点。
就这种规矩大到不行的小店,翻遍整个长三角地区,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家了。
可是偏偏很奇怪,楚辛楣的小店生意却一直火得不行。
就算是一些常年光顾的老主顾,也经常需要提前预定才能在这吃得上饭。
“啧啧,牛逼啊。厨艺好,规矩大。这才是真正的都市美食文主角吧!”姚禹在望海楼上看过有关豆香居的评论后,由衷感慨。
下午三点,姚禹来到楚辛楣的小店。
这个时间段的餐馆是最清闲,不到八十平的小店里没什么顾客。
姚禹刚来到豆香居门外,就瞧见一旁墙上贴着一张写着“旺铺出售”的告示。
嗯?
楚辛楣怎么把店卖了?
姚禹微微一怔。
他推门走进去,就正好听见一个中年男人说:
“你这个铺子地段也不是特别好,人流量不是很大,470万的价格,我们很难接受。”
楚辛楣的餐馆里,此时正站着两男两女四个人。
其中一男一女是一对夫妇,看样子是想来买铺子的。
另一个年轻女子则穿着一身深蓝色小西装,身前挂着一个身份牌,一看便是房屋中介的销售。
至于剩下那个俊美秀气如妖的蓝人,自然就是人称豆腐西施的楚辛楣。
楚辛楣还是一副姓冷淡风的表情,和姚禹初次见到他时没什么区别。
此时听到中年男人似乎想要砍价,楚辛楣还没说话,穿小西装,烫着大波浪的房屋中介就说道:
“郑先生,您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处店铺的地段还是蛮好的。”
“这边往北走不到一条街就是靖安商圈,七号线和八号线的地铁口离这里也挺近的。”
“周围还有四个成熟的住宅区和一个中学。您要是买下这里,不论是自己开餐馆还是开超市,都不愁生意的。”
“小许啊,话不是这么说。”那中年男人闻言反驳:
“我们也是看了好几家店铺了。靠近长乐路那边有家店,均价就比你们这低好多嘞。”
“阿拉跟你讲噢,做生意要以诚为本。”
“这样,一口价,430万!马上签合同,我全款打给你们。”
姚禹听到这里,忍不住一乐。
靖安一带的店铺售价通常是在43000-53000每平米的价格区间波动。靠近主干道都比较贵,处在双向单车道两边的店铺就稍微便宜一些。
楚辛楣的这家店铺虽然是在单车道上,可距离地铁站和主干道都很近。
周围的酒店、餐厅、居民区都一样不少。
而且看这店内面积,也有一百多平,挂牌出售卖个470万,其实是很公道的。
俗话说,一铺养三代。
如果不是实在着急用钱,在申城,尤其是在市中心的城区,基本没人愿意卖商铺。
那个中年男人一口价就想砍掉40万,根本就不像是在诚心谈生意。
姚禹这突然一笑,店里的四人才注意到有其他人来了。
那中年男人见姚禹年纪轻轻,脸上却带着一些揶揄的笑容,不由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侬是哪个?走错地方了吧!”
“大叔,要开门做生意,可不能往外赶人啊。”姚禹一脸轻松笑意,“何况,这店还不是你的。”
楚辛楣看着姚禹,微感意外,道:“姚禹,你来这里有事吗?”
“是有些事儿。”姚禹点了点头,“不过我没有想到,你这儿正卖店铺呢,是碰上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楚辛楣淡淡道,他和姚禹不熟,也不想客套,“你来有什么事?”
姚禹见这货一副不太想近人情的样子,也不在意:
“我的事儿等会说,你如果诚心想卖店铺,就卖给我吧。我给你凑个整,500万好了!”
一旁的中年男人见姚禹张口就是五百万,立刻怪腔怪调道:
“小赤佬,侬口气蛮不小嘛。五百万,侬见过那么多钱吗?胡吹大气,不会是店家找来的托吧!”
“就当我是托了你又能怎样?”姚禹也是有点烦这个中年大肚男了:“我还就出500万了。你要舍不得出价,就别和我争。”
“你……”中年男人被噎得不知说什么好。
他指了指姚禹,又对中介发脾气道:
“小许啊,你还说店家是诚意出售?唱双簧的都请来了,还叫诚意出售吗?这个铺子我们不买了!”
说着,那男人便拉着他媳妇儿,气哄哄地转身离开。
“哎,郑先生,郑先生您别走啊,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房产中介看了看离开的客户,又看了眼姚禹和楚辛楣两个大帅比,终究还是忍住了向姚禹要微信的冲动,赶忙去追他的客户。
房产中介一走,楚辛楣便转身走进了餐馆的柜台。
他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语气冷淡地对姚禹说:“你搅黄了我的事情。”
“话可不能这么说。”姚禹笑着走到柜台前,“那个中年男人一看就不是诚心买铺子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要真想卖,我买啊。”
“我的店铺不卖你。”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楚辛楣,你好像对我有敌意?我貌似没得罪过你啊。”
“我和你不熟,不想欠你人情。”楚辛楣说。
在他看来,姚禹出钱买铺子,就等于是卖自己人情。
虽然说,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的确是。
当然,姚禹要真按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买下来也不吃亏。
豆腐西施顿了一顿,挑了挑如刀锋般的秀眉,问:“你直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