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是他们想多了,郝思忠根本没空理他们,委派了一个士官作为他们的队长对他们进行训练。
他们要开始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被当成兵来训练,知道兵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再论当军官。
开始进行的是队列训练,包括稍息、立正、原地间转法,齐步走,路步走,当然少不得站军姿。
新兵们起初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学习这些枯燥单调的科目,而教官告诉这些未来的军官,通过这些科目,亲身经历过,一来知道兵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二来自己也参加训练后,快速地为军官科目的训练打下各种基础。
下午进行体能训练,包括俯卧撑、举重,跑步,以增强新丁的体力。
晚上也不闲着,首先开始的是学内务整理,懂得把自己的吊床打包,把自己弄得象个士兵样。
还有唱军歌,必须会唱军歌!
《说句心里话》、《打靶归来》、《十五的月亮》、《我是一个兵》等等(歌词有更改和删除),终日军歌嘹亮是东南军的兵的一大特色。
当有力的一首《咱当兵的人》被士官铿锵有力地唱出来,那些来自马尼拉华商上层的孩子们的心被触动了,他们接触军旅生活,慢慢地体会到军人就是与从不同!
再就是《精忠报国》,这些新丁跟着唱,被深深地被震撼了!
歌词是如此地富有感染力,让人有一种血脉贲张,欲拨剑而起的感觉。
“这首歌是我们的督军所创,鼓励我们军人,外有豺狼,我们要紧握手中武器,为国而战,为国尽忠,保家卫国,最终要让我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士官解释道。
“报告教官!”一把清脆的声音道,大家一看,是陈玉雪举手。
“你有什么事?”士官问道。
“我们这首歌唱的是精忠报国,请问教官,为哪一个国家尽忠,是大明朝吗?”陈玉雪读得书多,知识面在三十五个人当中是前三的,不同于那些同龄人,她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士官是个老兵,岂会被她难倒,也不生气,告诉大家道:“我们忠于的是中国,这个中国,是我们大陆还有我们东南府以及马尼拉华人所在的这片土地,连同她的人民,生于此,长于斯的一个联合体。
具体来说,以华夏文明为源泉,中华文化为基础,并以汉族为主体的国家,通用汉语,汉字,也可以称为华夏、神州、九州、中华等等,我们是炎黄子孙,龙的传人!
什么是华夏文明?比方说,我们过春节,我们吃粽子,我们信妈祖,都是华夏文明的一个方面。
统治中国的是一个个政权,城头变幻大王旗,政权可变,唯有中国永远不变!”
士官所讲的正是东南府官方的标准答案,不会被人难倒。
“我们要忠于中国,这是我们的根!一旦有外敌侵犯中国,我们就要奋起反抗!至于政权,我们要忠于东南府,毕竟是东南府给我们发薪水,并保卫我们的民众,谁给钱就为谁卖命,难道不是吗?”
“你们现在还是士兵,等你们成为军官时,你们要就宣誓效忠妈祖、效忠督军,效忠东南府,是为成军官的三忠于,如果不同意,那就不能成为军官!这世界上没有谁会让不忠于自己的人成为自己的部下的,你们说对不对!”
“等到准备成为军官时,你们要宣誓效忠,所以你们现在还有机会退出,我们东南府是去留自便,去者不究,来者欢迎。但一旦宣誓,就不可退出,自己好好地把握。”对于这批新丁,士官知道他们的根底,还是比较客气的,解说得很详细。
“我明白了,谢谢教官!”陈玉学有礼貌地道。
“很好,你既然明白了道理,那么就给我们唱这首歌吧,会唱吗?”士官问道。
于是,陈玉雪开口唱起来,她唱得居然豪迈有力,大家都赞好。
……
新兵的训练是艰苦的,尤其是在摇晃的军舰上进行!
每天从早到晚的日晒雨淋,他们接受了长期的堪称是“非人的”训练,此话是新兵陈虎所讲。
一天的训练下来,累得个个都不想吃饭,尽管军队的伙食相当不错。
但没有一个人退出来!
不敢退出,退出来,回到马尼拉,被人笑死,家人没面子,自己断送前途,只好硬撑,冷暖自知。
陈玉雪是个女孩子,军队并没有对她有丝毫训练上的优待------还是有一点优待,他们新兵分到的淡水是定量的两倍,这点后来他们才知道的。
军舰上淡水非常宝贵,每天的淡水定量供应,只能够刷个牙洗个脸,而他们得到的淡水可以用来擦擦身子。
并且,专门有两个陆战队宪兵跟随他们行动,早晚换班,实质上就是保护他们,不许老兵去骚扰他们。
得益于她长期习武打下的底子,她居然是最快适应过来的人之一,当那些骚年周身腰酸筋疼,早晨还在赖床的时候,她已经精神抖擞地去压腿打拳去了!
士官看在眼里,自然不会放过这等人才,立即任命她为班上专门管纪律的副班长。
于是那帮小子们就惨了,她到点就用皮鞭抽人,打得那帮不按时起床的小子一佛出世二佛涅盘的,叫苦不迭。
小子们明白了什么叫做军队!
首先对自己人暴力,然后对其他人暴力。
问题是合法的暴力,你甚至不能对她有所抱怨,否则士官分分钟教会你是怎么做人!
加罚一百个俯卧撑!
双手举着沉重的火枪学蛙跳,从艏楼跳到艉楼!
不服从?可以退出!
服从,那就做吧!
小子们不得不对陈玉雪服气,在多项测试中,综合分数她排了个第三名,力压其余三十二人,让他们颜面无光,不得不含着一泡眼泪地落力训练。
“她是怪胎,真是你们陈家的种吗?你这么笨蛋,她这么聪明,我看她将来嫁不出去了!”陈虎恼怒地对陈玉真道。
其他人也犹有余悸地点头,陈玉雪长得挺好看,两条大长腿的,但象母老虎一只,实在惹不起。
旁边的吴凯悻悻道:“她是你妹,我看是你姐!”指指陈玉真手上的两条鞭痕,陈玉雪连自家兄弟都照打不误。
一些无良家伙哄笑道:“可能是你妈吧!”
陈玉真倒不生气,他唉声叹气地道:“当初她要来时,我就知道不妥当了,可我拦不了啊,我父亲都同意了!”
这此话不知道怎么传到了陈玉雪的耳中,结果第二天一早,勃然大怒的陈玉雪拿着皮鞭去找陈虎,正好吴凯睡在附近,那就两个一起揍!
起床号声响起,母老虎的皮鞭即到!
打得两家伙在吊床上翻滚下来,吴凯聪明赶快收拾吊床,陈虎则怒火万丈,径直上前去并这只母老虎。
“来得好!”陈玉雪把皮鞭一丢,捋起袖子上前。
半刻钟之后,被打成了猫熊眼的陈虎悲惨地站在队列里,身体的受伤没什么,心灵上的裂伤实在难以描述!
内心悲愤无比:他居然打架败给了女人!
这妞的拳脚有力,真是拳拳到肉,痛死人不算,偏生得她步法奇快,陈虎竭尽全力,被她打得一倒再倒,无能为力!
所有的人看到他的惨样不敢笑,却听到有人在笑,大家对那人怒目相向。
一秒钟之后,大家即换了一副脸面,对那发笑的人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