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时光无法倒流,人生无法复活。
是不是因为被爱而理所应当,所以小白那么小的孩子才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这房子是我的,爸爸说了,等我长大了全部给我……”
“也许是你对你父亲的感情极深,所以你无法原谅易向西。可是,很多人对自己的父亲,感情其实并没有那么深……”
也许是吧?
鲁迅先生说:父亲在家里的地位,比一个嫖客好不了多少。只负责提供了一堆精子,然后就把孩子扔给老婆,他该喝酒喝酒,该抽烟抽烟,该打牌打牌,至于照顾孩子?那是女人的责任!
就算是男人本身,我们常常听说某某大人物“侍母至孝”,你听过谁“侍父至孝”???
就像古代,每一场战乱之后,胜利者总是占有敌人的妻女,而那些女儿们,总是默默忍受,为妾为奴,极少听说有人奋起反抗,最后为父亲复仇的故事……是因为她们和父亲的感情原本就不深厚?
朱朱小心翼翼的:“易向西如果真心待你,你其实可以看在小白的份上。人生那么短暂,我们何必太过执拗?”
真心?
她微微扬起眉毛,易向西会有真心吗?她随手从旁边的报架里拿出一份八卦杂志递过去,朱朱接过一看,封面便是大美女作家冰冰,内页是她的专访,详细介绍了她新推出的那个服装品牌,各种八卦迹象显示,易向西便是幕后的主要投资人。
朱朱不可思议:这易向西到底什么打算?为什么还这样扶持冰冰?
“冰冰我以前就听说过,还是你提起我才去打探过,就说嘛,这女人这几年为何那么风生水起,无论时尚圈有什么大事她都会去扎一脚,原来是有这么丰厚的背景!也就难怪了!!可是,我真难以理解,按照宋维朝的说法,易向西根本不是那么奸诈的人啊!”
“没错,易向西这些日子的确表现得很有诚意。可是,朱朱,你不了解这个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下一步究竟想
要干什么。”
比如,一边向她乔小麦表示诚意,一边暗中扶持冰冰。是单纯因为抱歉?是为了弥补冰冰?这样的鬼话谁肯相信?许多曾经恩深义重的情侣一旦分手,也都是路人,如果不是余情未了,谁耐烦一再地藕断丝连?
朱朱有些狐疑:“易向西真是这样毒辣?可是,看他对小白那么爱,不像是假的啊……”
爱小白跟爱她乔小麦是两回事,好吗?
无数男人对妻子薄情寡义,但是对子女多多少少总也会有几分情义。
“朱朱,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你说,但凡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这是乔小麦第一次参加这种所谓的时尚界活动。
规模并不大,都是圈内人,按理,她是不可能来的,但是,收到请柬的一瞬间,她就决定去看看。
黑白大理石的地面,里面的衣服也是黑白两色,整间屋子就像是三十年代的十里洋场,布置得很有几分古色古香,但又隐约透露出几分现代的时尚典雅。
来捧场的在时尚界都是名人,可惜乔小麦都不认识。
直到冰冰端着一杯鸡尾酒仪态万方地走过来,她的笑容也是仪态万方:“乔小姐,多谢赏光。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的……”
“我当然会来。冰冰小姐,你这里装修得真漂亮。”
她嫣然一笑:“有喜欢的款式吗?今天可以随便挑选,当我送给老朋友的礼物。”
“谢谢。”
两个女人互相打量,这天,冰冰脖子上戴的是那颗粉红的钻石,乔小麦戴的也是。两颗鲜彩粉钻相映成辉,引起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大家对乔小麦都很好奇,这陌生的面孔是谁?
但是,乔小麦无意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微笑道:“冰冰小姐,你忙,我自己先看看。”
“今天客人太多,招呼不周你得原谅。”
乔小麦一排排的看下去,那些石膏模特身上的衣服一款一款都很
有特色,无论是设计还是选材都是绝对的上乘,所以一开始就是走的高档路线。每一种款式一般只有一件,价格当然也不便宜。看得出,冰冰在这一行的确是下了苦功夫的。
她停在一款设计简单的连衣裙旁边,冰冰再次走过来:“喜欢这件吗?”
她摇摇头:“我只是看看。”
冰冰微笑着招手,一名漂亮导购小姐走过来很麻利地包好了衣服,冰冰亲自接过,然后递给乔小麦:“乔小姐,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无功不受禄。谢谢冰冰小姐了。”
“拿着吧……”冰冰笑得更加妩媚,“再说,我这也是借花献佛,慷他人之慨。实不相瞒,我今天能有自己的独立品牌,全靠向西在背后支撑,所需要的庞大资金都来自于他的支持.还有为我找设计师,铺货源,拓展渠道……总而言之,一切都靠着向西的鼎力相助。不然,我这个商业白痴,哪有今天?我无非是名义上的老板,其实只是坐享其成……乔小姐,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你就收下吧。”
乔小麦不动声色地收好衣服,“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真不用客气,乔小姐,无论你喜欢什么尽管开口。以后你是本店永远的至尊VIP客人,我吩咐下去,每有新款到了,立即就给你打电话,你尽管来拿就是了。”
乔小麦淡淡一笑。
这时候才明白冰冰当日为何那么有底气说一句“我会阻止你的阴谋”——的确,她应该有这个底气!
她身后,一直站着一个易向西。
如果一个分手七年的女人,至今还可以得到一个男人的大笔资金支撑,那么,她的确是有这个底气向男人的新欢旧爱肆无忌惮挑衅的。
易向西啊易向西!你还真把人当成傻子了?七年前你玩这样的手段,七年后,你还玩这样的手段!
乔小麦收下了那份礼物,但是,她并未拿回易宅,而是悄然拿回了自己家里,好好地在衣柜里挂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