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盘坐在床榻上,专心的运转玄功。涅佛经凝成气旋后,拥有了淡淡的佛性,本以为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继续跟玄功相通。可谁知,玄功即便是带属性的真气都可以吸收,并且没有丝毫障碍。
“这貌似跟传说中的吸星大.法很像啊,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坏处,会不会到最后连我自己都给吸了?”白晟想到这些,不由的更加小心翼翼。
不过在白晟小心频繁的实验之下,至少吸收现在的涅佛经,对于身体没有丝毫不妥之处。虽说这一个月来没有好好的修炼,但是时间的积累,加上玄功的自行运转,还是使着真气恢复饱满,可以继续修复经脉。
而脑中气旋也已经巩固,正式达到念之旋初期境界,也就是后天初期。老乞丐只是教给白晟,怎样凝聚天地灵气融入自身,凝练成形。但却没有教如何攻击他人,甚至连防御的方法,也不曾教过。
这就等于说,白晟现在空有真气,却根本发挥不出来。而现在的身体,由于经脉的破损,连前世学过的一些,所谓少林绝技都无法施展。这样的状况,使白晟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白晟是最近才突然想到的,所以才有了偷偷跑出去,想要去寻找老乞丐。至少得教会他,如何运用真气来防御。可是却始终没找到,而老乞丐走的那天,白晟也因为心情原因,忘记询问。白晟无奈,只能尽量早些修复好经脉,到时候再去自己研究实验。
按说以王府的防卫力量,白晟不应如此轻易的就能偷跑出去。可越是森严的防守,越会有些被人忽视的漏洞。而对于高手师傅来说,点出这些漏洞可谓是粘手即来。白晟又不好直接对家人说出,正好需要跑出王府,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们。
而躲过专门守卫他的那个白痴护卫,那更是轻而易举了。白晟对他可是心有怨念好久了,为什么?因为那个叫白十二的护卫,老是对他黑着脸,跟白晟欠他好多钱一样。所以白晟一有机会,就会对他做点无伤大雅的小活动。
对于是否会被刺杀这个问题,白晟根本不在意。一来他认为有老乞丐的保护,二来敌人既然已经确定他经脉破碎,那么根本不会再次刺杀一个废人,继而导致暴露的势力被围剿。
白晟想起那个白痴护卫抓耳挠腮的急切模样,嗤笑一下。随后甩开脑中的杂念,全神运转玄功,沉浸在修复经脉的舒适之中。
在白晟离开白闵的书房刚过半个时辰,燕帝下旨请白闵和白庆之父子入宫。一件对于帝国来说非常紧要,也是天大的丑闻发生了。
皇宫御书房内,燕帝和白闵相对而坐,白庆之站在一旁,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甚至白庆之脸上还有着惭愧愤恨的表情。
“武德三十五年,五月。太子奉命前往吴国出使,于十月回国,在进入国境一刻,被人刺杀。驻守西疆的宣威将军连夏,率领麾下兵马叛国,引吴国军队入境,屠十余城,西凉三洲全部被吴国占领。并封锁三洲,不许进出。……”
看着桌上那带有血迹简报,燕帝左手轻轻敲打着龙椅,面无表情,眼中透露出愤怒、羞耻、还有浓重的悲哀。
“庆之,连夏曾是你部属,也是你上表朝廷,推荐他镇守边关的。”白闵盯着白庆之,声音愈加严厉,“现在太子被刺杀,连夏叛国,甚至我西凉三洲,都落入吴国之手。你……”
“咳咳”就在这时,燕帝忍不住的咳嗽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白闵连忙帮他倒水输气,好半天才止住。
“陛下息怒,臣罪该万死!”白庆之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一下,抬头道:“臣请旨,前往西疆,诛杀逆臣,覆灭吴国!”
燕帝用手背擦了下嘴角,摇摇头道:“这不怪你,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况且,当初连夏的任命,朕是同意了的!”
顿了一下,燕帝继续说道:“不过太子横死。朕不相信,小小的吴国,会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朕要你抓吴皇回来,朕要亲自问问,是谁给他这么大的狗胆!”燕帝声音平淡的说着,仿佛一国皇帝,在他眼中,只是土鸡瓦狗一般。
“臣遵旨!”白庆之磕头领旨,随后站起身来,不敢看父亲一眼,就走出御书房。
“风雨欲来啊!”燕帝望向窗外的寒梅,叹了口气,声音说不出的疲惫,原本挺直的腰背也有些佝偻。
“陛下节哀!”白闵担忧的看着燕帝。燕帝摆了摆手,回视白闵,轻声说着话。白闵倾耳凝听,表情愈加沉重,偶尔点头或摇头,随后也轻声回应。
良久之后,白闵目视燕帝,眼中有些不忍,“陛下,真的要这样做?如果失败,帝国将不复存在啊!”
“我燕国,连着两代君王就只图享受,不理朝政。要不是有白家的威望和支撑,加上各个世家的支持,恐怕早已亡国了。”
燕帝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辉煌的宫壁,接着说道:“而大秦国则不同,每代必出雄主。国力之强盛,可算是五大帝国之首,而秦国铁骑更是大陆第一,所向披靡。”
“战争要来了,或者说,因为你白家的牺牲,战争已经晚来了四十年。”燕帝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随即隐下。
安坐的白闵,脸上流露出强烈的悲伤之意。那次争斗,直接导致岚卫几欲崩溃,死伤无算,直到如今都未能恢复元气。否则,也不会让小小的杀手组织,有机会在岚卫的大本营中毒杀他的幼孙。可奇怪的是,白闵的目光却微闪嘲讽又恢复平静。
一贯带有温和笑意的燕帝,面上露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神情,沉声道:“既然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那就再加一把猛火吧!”
“白闵。”燕帝轻唤一声。
“臣在!”白闵站起来,躬身应道。每当燕帝喊出他姓名时,都会做出重大的决定,所以,白闵也正色看向燕帝。
“呵呵,一个月?”燕帝带着温和的笑容,可话中却没有任何笑意,“从战争爆发,到如今,整整一个月时间。如果不是有流民进入蓟都城,这份简报,恐怕也不会出现吧!”
燕帝转身,看着白闵,轻声说道:“你说,他们为何敢这样做?”
“无非就是贪恋性命、地位,再加上那些阴魂不散,惹人憎恶的黑皮挑唆、收买罢了!”白闵谈起“黑皮”二字,不由咬牙切齿又不屑的说道。
“呵呵,”燕帝抿嘴轻笑,可说出的话,却异常血腥:“既然他们跳了出来,那就别想再躲回去了!”
“白闵,”燕帝声音淡然的说道:“出动内卫,暗龙,加上白家岚卫,依照流民的路线,沿途大小官员,尽数捉拿。不问缘由,就地斩杀!”
“至于那些黑皮,以岚卫为首,全国搜索,就算不能连根拔除,朕也要让他们元气大伤。”燕帝双眼锐利,一扫平时的温和,露出狠厉神色,“待这些做完之后,着岚卫清洗暗龙。朕要把那些蛀虫,全数斩尽一个不留。”
“臣遵旨!”白闵的回答铿锵有力,根本没有劝说。仿佛那万里之路上,无数的官员、密探,都如杂草一般,可随意除根。一场血屠万里,不知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失性命。
楚王府,白闵的书房中,罕见的传来争吵声,“父亲,为何不让我去!”白庆之对着白闵大声喊道:“陛下明明让我去诛杀叛臣,为何您不同意!还有……”
白闵坐在书桌后,眉头紧蹙,有些失望的看着白庆之,“帝国没有后继之人,我白家何尝不是如此?庆之勇武略余,但大局…..毅儿比庆之相差不多。”
摇摇头,白闵想起白晟,虽说年纪还小,看不出到底如何。可凭借着现在的这份机灵、心性,确实是可造之材。再加上白晟经脉被毁,没有修习武道的希望,无需再去那里。虽说上战场之后有些危险,但派高手保护即可。越想越觉得可行,白闵不禁眼前一亮,开怀大笑起来。
不过这一笑,可是把白庆之吓的不轻。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对着父亲据理相争,越说越觉得自己很有道理。而且看着白闵沉默不语,在白庆之看来,这正是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
刚准备引经据典,继续说服白闵之时。白闵的大笑声传来,多年的积威,使正在说话的白庆之戛然而止,砰的一下跪在地上。
“父亲息怒,孩儿错了,就绕过孩儿这一次吧!”白庆之学着白晟,双眼可怜的看着白闵,并且努力的使眼眶湿润起来。
每次白晟犯错的时候,这个表情一出,瞧着那可怜巴巴的劲儿,基本上都安全度过。可换成白庆之?一个魁梧粗犷的壮汉,刻意的装出这份表情,哪还有半分可爱之说,一般人也接受不了。
找到后继之人的白闵,正开心不已。可见到白庆之这副神态和语气,愉悦之情顿然消失,仿佛吞到苍蝇般一阵恶心。
“闭嘴!”白闵实在受不了这个样子,不禁呵斥起来。“没用的东西,给我跪倒天亮,敢起来,家法伺候!”说完就起身走出,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自己的乖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