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白晟拥有的两部功决都属顶阶,短短一刻就将空间属性的封印吞噬,可当封印消失的同时,那股墨色元力瞬间就将黎永振左小臂的血液、骨肉、经脉、巫元吞没一半,白晟连忙操控紫、红两股元力镇压,在相互消磨、吞噬、对抗后,墨色元力被他转化为最精纯的元力储存在穴位之中。在为黎永振简单修复左小臂后,白晟陷入沉思当中。
白晟突然发现一件更棘手的事情,一来因为境界与修为不足的缘故,他对体内两股元力无法做到精细的控制,再加上其中的意识被他驱除,所以只要他运转两股元力就会造成消耗,调动的越多那额外的损耗就越多。另一方面就是,墨色元力在黎永振体内存在千年之久,早已经与他融为一体,就算他不惜两股元力的巨量消耗,强行将墨色元力全部吞噬,那么墨色元力消失的同一时刻,便是黎永振身死之时。它就好比是黎永振身上寄生虫,时刻吞噬着他的身体,但又与他混为一体,任何一方的消失都会使另一方也同时消失。
白晟思考半响,望着黎永振气息接近消无,黯淡眼眸中的希冀之色,一指使他陷入昏迷,深吸一口气全力调动两股元力,他的双手顿时被紫红二芒覆盖。白晟将双手虚浮在黎永振的身体之上,从双脚开始激发紫、红两股元力中清净、刚烈的气息,将缠绕在黎永振体内的墨色元力一点点包裹、驱赶向上。
昏迷中的黎永振面容扭曲,身体不自觉的颤栗不止,好像在承受着不可忍受的痛楚,白晟运转神识将黎永振的身体,不为所动的继续向上驱赶墨色元力。“呃啊!”黎永振忽而嘶声喊叫,溢出血色的汗液瞬间侵湿身体,此时他感觉如同被人一寸寸的抽筋扒皮,并且还被人用力搅拌、扯断,那种剧烈的痛楚使他脆弱的生命之火几乎熄灭。
“闭嘴!”白晟冷声喝道:“如果你连这点疼痛都忍受不了,那我现在就停手!”
白晟的呵斥唤醒黎永振迷惘的意识,他黯淡的双眸望向脸色发白、神情慎重的白晟,感激的点点头,随后紧紧抿住双唇,面目安静仿佛瞬间疼痛消失一般,但从他身体轻微的颤栗以及被汗水侵红的衣饰,便知道疼楚依旧存在,只是被他坚韧的意志摒弃罢了。白晟眼中冷色稍稍和缓,加快驱赶的速度,他曾经也受过比这更加剧烈的痛苦,但后来他便懂得,人必须学会承受痛苦,甚至享受痛苦,因为那会提醒你,你还弱小、还不够强大,否则你就可以将这份痛苦还给施加到你身上的人。
半个时辰后,白晟将黎永振身体中那些墨色元力,几乎完全聚拢到右侧胸下的期门穴中,又从紫红两股元力中分别分出一丝元力,注入到他的身体中,红色属巫的元力被他包裹住墨色元力,以其中的刚烈气息镇压,而紫色属道的元力则是在他的身体中流转,为他增加寿元的同时,也简单修复那些虚无与断裂的经脉。
“以我的能力,暂时只能做到这些!”白晟淡淡说了一句,便盘坐闭目运转“炼神决”恢复消耗的神识与心力。
黎永振感受着体内的墨色元力被牢固封印,那种被吞噬的感觉微不可闻,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他第一次在神智清醒的时候没有运功修炼,终于有了可以稍稍缓解的时间,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他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永不停歇的修炼,他几乎已经忘记了他为什么要修炼……
思绪万千的黎永振感应到白晟从入定中醒来,眼神有些呆愣的望着他,闭上眼深吸一口,再睁开后露出坚定的目光,还有些虚弱的从地上站起,笔直的身形如一杆无坚不摧、永不弯折的战枪,沉稳的声音响起:“帝黎族黎永振,以巫心起誓,从今日起认白晟为主甘愿为奴。如有违背,功消境散,生受魔神侵袭之苦,死不得化身天地,神魂绝灭!”“噗通!”黎永振挺直的身形如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白晟身前,一颗形似跳动心脏般的光团从眉心透出,向着白晟漂浮而去。
白晟望着跪在身前俯首帖耳的黎永振,右手伸向那散发血红色、上方显现一个古朴“巫”字的光团,一道红芒顺着指间渗入到识海之中,白晟有种感觉,只要他意念一动,那颗光团就会自动碎裂,而黎永振也会同时彻底死去。可以说从今以后除非白晟自愿将他的“誓之巫心”归还,否则不管黎永振修炼到什么境界,即便飞升上界,但他的生死却掌握在白晟的手中。
“起来吧!”看到一个曾经的强者跪伏在身前,白晟心中有些感慨,不管外在如何粉饰,但这才是修行界永恒不变的规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而他则需要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中,培养出属于自己的势力,完成他心中的信念。
“是,主人!”黎永振恭敬的应道,站在白晟身前背脊微微躬下表示他的顺服。
白晟能够清晰的感应到,黎永振并不是全身心的尊服于他,更多的是因为“誓之巫心”的存在,但他却不介意,他并不在乎是否真心,也没有打算短期内就收服他的心,他只在意黎永振能否带给他助益。思索片刻后,白晟将巫启的修炼功决刻于玉曈简上抛给他,淡然道:“你身体的隐患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是短期被压制住。我只给你一年时间,一年之后,你最少要有裂魄大圆满的修为,如果做到我会为你继续加固封印,否则你就自生自灭吧!”
“遵命,主人!”黎永振的声音依旧恭敬无比,没有丝毫其他情绪,他没有埋怨白晟的苛刻,更没有开口拒绝或者要求增长时限,这千年的经历,他早就明白一个人必须要有自己的价值,否则不管你以前做过多么重大的贡献,没有谁因为那些而对你另眼相待。过往的一切在认白晟为主的那一刻,黎永振已经全部忘却。
“你现在不需要叫我主人,因为你还没有那个资格,一年后来找我!”白晟深深望了黎永振一眼,冷漠的转身向外走去。
“是!”黎永振躬身相送,眼眸中闪现一丝痛苦与愤怒,随后黯淡下来,回到阵法之中盘坐下来查看白晟交与他的玉曈简,在看到里面的功法后,眼中爆出强烈的精光。虽然白晟交给他的只是简易版的《巫启》,但这种功法的玄妙却还是超过他以往见过的所有功法,他自信凭借他的努力,白晟给他的一年期限绰绰有余,毕竟他的境界早已经达到,没有了墨色元力的吞噬,他可以全心修炼。
白晟自那日救助黎永振后,就一直留在黎尤的住处静修,这十几天的修炼时间对他非常重要,虽然他的修为并没有提升,更加没有进入塔中观摩,但却使着现有的境界与修为更加稳固。白晟知道只要将体内的两股元力吸收完尽,那他便可一跃成为两界中有数的强者,但却一直没有那样去做,因为从修炼伊始,他就明白平衡的重要性,只有境界的提升才能让他真正掌控自身,否则一味的提升修为只会导致失去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