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家商道族长。是一定要会武功的。并且是在商道中的武功好手。但其以商立本的宗旨。使得他无法专心练武。水平再高也难敌武备出身的族长。况且这人还是耶律家族有史以來武功最高的一位。
“我认罪。”
就在耶律黩武这一拳临近耶律野身前。而耶律野根本避无可避正待硬生生接下这一掌时。耶律风猛然喊道。
耶律黩武的拳头戛然而止。他的目的是争夺耶律家家主地位。这活着的族老相比于死了的族老能更有用处。但前提是他们会屈从于自己。
“风了。你。”耶律野“噗。”得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耶律风也是无奈。耶律黩武觊觎家主之位良久。他和父亲早有警觉。因此行事格外小心。不给他们以机会。同时尽力削弱武备的实力。至于夏家商队被突厥所灭一事。的确不是他们父子所为。也曾暗中查探。却沒有结果。只能相信传言说是突厥马贼所谓。怎么会突然又扣到他们父子头上。
很多事情他想不明白。但眼下的局势他却看得清楚。政治分支已经被耶律黩武完全收买。或者是慑于对方的淫威而不得已妥协。但不管怎样。三族老的均势已经破坏。即便祖父再怎么坚持。也是无用。
若是自己不认罪。那祖父定会被这贼人斩杀。自己也难逃被灭口的命运。第一时间更新而其他两族却可以异口同声的掩盖事实。翻倒不如自己承认罪责。至少祖父和自己都可以活下來。当然。耶律黩武依然可能杀掉他们而永除后患。
“黩武贤侄。杀了耶律祖孙容易。收复商道一族不易。还需从长计议。”族老耶律重与政治族支脉族长耶律逢源纷纷出演劝解。
他们破于耶律黩武的压力而不得不选择投靠。但若是商道分支被武备分支吞并。那政治分支的覆灭也不远了。所以他们宁可留下孱弱的商道分支。至少以后还有机会发挥一些制衡的作用。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耶律黩武目中凶光渐隐。“老匹夫。在族老协议上盖上印记。证明我是新一任耶律家主。”
“你休想。”耶律野伤得不轻。双目微闭。咬出几个字來。若不是双手支扶在身前的案几上。怕是已经摔倒。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不能和平演变。我便暴力推翻。那是不惜以你商道一脉血流成河为代价。”耶律黩武不紧不慢地说道。看來他势在必得。今日就要抵定胜局。
耶律野明白对方在得到自己的印记后。必然也会杀掉自己永除后患。一样会通过恐怖的武力抢夺权柄。他已经无力回天。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交出商道一族的权柄。來换取孙儿的性命。
“罢罢罢”耶律野已然想通。与其抱着商道支脉的权柄虚名不放。逼得耶律黩武狗急跳墙。大开杀戒。不如用他换了孙儿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他日还有复仇的一天。
“黩武狼子。依你便是。但你需先放了我孙儿。”他既然想通。便不再犹豫。
耶律黩武内心窃喜。只要他是名正言顺的家主。自然可以指派商道支脉的事务。耶律风的族长职位已被剥夺。他可以随意扶植自己的人做这族长。那时再处置耶律风。不费吹灰之力。
“好。拿來。”耶律黩武大手一伸。逼视着耶律野。
“待我送风儿离开这里后。才能把印鉴交给你”耶律野根本不信任他。
“哼。 你满门数十口人的性命都在我的手里 谅你老匹夫也耍不得什么花样。”
耶律野浑身打了个哆嗦。眼中充满怨毒地望了他一眼。便颤颤巍巍地向耶律风走去。
“风儿。你是聪明人。一定要冷静。听从爷爷安排。”耶律野用尽力气解开他的穴道。又喷出一口鲜血。
“爷爷。”耶律风眼中喷火。手指攥得咯咯作响。嘴唇已被咬出鲜血。他以极大的意志力在克制。他知道爷爷的牺牲是什么。也知道自己的重担是什么。
“好孙儿。咱们走。”耶律野话说出口。脚却迈不开步子。
耶律风小心翼翼地扶住他前行。第一时间更新他沒有再看一眼耶律黩武。因为方才他已然记住了他的丑陋面目。却不了被出口的门卫拦住。
“让他们走。”随着身后耶律黩武的话音。那卫士方才放行。
门外。数十名武备分支的武士守在两旁。居首那人。正是与耶律风同辈的耶律黩武的儿子。耶律嚣。
耶律风扶着耶律野。走得很慢。到达庄园门口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耶律野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讲述耶律古宇被官军抓走的始末。并劝他一定要按捺住。时机不到千万不要來复仇。而他给耶律风的建议是去塞外寻找白将军。
“去吧。耶律家最艰难的时刻即将到來。第一时间更新一切当心。”耶律野在催促他快些离开。
在耶律黩武的授意下。有武士牵來一匹马。交给耶律风。
耶律风脸色铁青。纵身上马。“爷爷。你保重。万事忍耐。早晚有一天我取那狗贼性命。”
“嗯嗯”老人热泪盈眶。口不能言。
耶律风带着满腔的仇恨策马离去。却在起步之时。回眸望向庄园深处。“杨兄。抱歉了。望你吉人天相。”
耶律风快马消失在草原尽头之时。耶律黩武森然道:“老东西。可以拿出你的印鉴了吧。”
草原之上。一马平川。有无伏兵一目了然。耶律野见孙儿走远。此时即便是耶律黩武派兵追赶也是不及。他老怀安慰。突然纵声狂笑。
他的笑声苍迈洪亮。似乎要放出最后一口底气。令人心悸。令人心烦。令人恐惧。
“老匹夫。你笑什么。”耶律黩武冷声道。他声音不大。却用上内力。使人于耶律野的狂笑中能够听得分明。
“哈哈哈。老夫笑你这狼子上了我的当。”耶律野竟然喜极而泣。
“耶律风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心。还有你家数十口人性命攥在我手里。你敢不给我印鉴。”耶律黩武自信满满。脸色却是格外阴沉。
“哈哈哈。我风儿乃是人中龙凤。他这一走如猛虎归山。你这狼子就等着受死吧。”耶律野方才气急攻心伤到心脉。又不顾伤势纵声狂笑。情绪激动之下。又呕出一口鲜血。
他继续说道:“自我而下。只有古宇。风儿单脉相传。其他人与我殉葬又有何干。”说完。他举头狂笑。可声音却是越來越小。渐渐归于沉寂。
耶律嚣立即上前探查。“父亲。他死了。”
与其说耶律野宁可自己震断经脉而亡。也不肯受小辈之辱。倒不如说老头儿想得明白。与其落在耶律黩武手里生不如死。还不如就此去了。使自己的儿孙们了无牵挂。这样报起仇來。才能毫无顾忌。
耶律黩武钢牙紧咬。他竟未料到耶律如此刚烈狠辣。竟然置自己妻媳等举家数十口不顾。
“耶律一族身为大唐子民。当尊大唐法度。如今耶律野。耶律古宇。耶律风。屠杀无辜平民。勾连突厥。违反大唐律法。特将其一脉逐出族群。即刻执行。”耶律黩武说完。目光在政吏支脉族老耶律重和政吏支脉族长耶律逢源的面上扫过。
“礼当如此。礼当如此。”耶律重频频点头。满面紧张。“这事儿就交给我來安排。”
耶律黩武冷哼了一声。算是应允。那耶律重如逢大赦。忙三跌四的跑了去。他儿子耶律逢源一脸灰白。紧步相随。
“贤侄。哦不。黩武家主”身为耶律黩武叔叔的耶律雄此语一出。立觉不妥。连忙改口。
他虽是耶律黩武的叔叔。可武力与其相去甚远。早就投靠其下。却不敢倚老卖老。
“你立刻带人去老匹夫住的地方搜索印鉴。”耶律黩武命令。好似在吩咐一个小辈做事。这就是实力。与年龄无关。与身份无关。
见众人都已散开。耶律嚣走上一步。“父亲。真的放过老匹夫一家。”
“放过。草原上的蛇。你若是打它不死。它一定会反咬你一口”耶律黩武脸上升腾出一抹霾。侧身对身后的三人道:“忠财。忠武。忠吏。是你们表现的时候了。”
“是。家主。”这三人正是与耶律风同去大青山的那三名老者。也是耶律黩武派去以为监视的人。他们与耶律黩武是同辈分的。但年纪甚至还要稍大一些。
见三人领命而去。耶律黩武说道:“器儿。咱们去看看那个杨有道。 ”说完。他当先大步走开。
“父亲。咱们怎么处置这个杨有道。”耶律器紧跟其后。问道。
“逼他让出大青山。然后再杀了他。”耶律黩武说的很清淡。杀人对他來说。好似家常便饭。
“忠财他们三个都说这人的确是个人才。难道不可为咱们所用吗。”耶律器竟起了爱才之心。
“此人已与耶律风达成共识。咱们怕养不住他。不如杀之已绝后患。”耶律黩武目光虚寒。如此非常时刻。除了他们武备支脉的人。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说话间二人已來到拘押李承训和夏雪儿的房间门口。却惊讶的发现门旁沒有守卫。他们推门而入。更是大吃一惊。
两名脱得半光的武士。被他们自己的衣物紧紧束缚着。晕倒在墙角。哪里还有那个杨有道和那个女人的影子。
与此同时。庄园之外通往幽州城的方向。一堆耶律家的追兵马队正在疾驰。
就在这队骑兵经过一片树林之时。末尾有两骑人马突然拨转马头。借住树林的遮挡向岔路而行。
这两骑正是李承训和夏雪儿。他们又一路狂奔。最终确定安全之后。方才下马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