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感觉让李继宗很不高兴,在他心里,既然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娶白木槿,那她就是自己的人了,怎么能被别的男人拥入怀里?那不是让自己难堪吗?
更何况,他的计划全都被这个宣王给破坏了,原本设计好的是白木槿落水,他立刻跳下去,将人救起来,然后再出些小小的意外,等所有人都赶过来的时候,他才将白木槿救上来。
让大家都鉴证他怎么救人,再让白木槿的衣衫破损,露出一些肌肤,那样就更完美了,白木槿不管愿不愿意,都非自己不嫁了。
更何况,他觉得这样英雄救美之后,白木槿一定会对自己由感激生情意,芳心暗许,肯定会更加愿意嫁给自己,并且会在成亲之后,为自己铺平晋升的道路。
这就是一个完美的计划,是他们几个人商量了很久,才定下的妙计,竟然因为这个不知打哪里跑出来的王爷,给生生地破坏了。
白木槿没有落水,甚至,他连白木槿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过。而是眼睁睁看着另一个男人,将她救了,还搂在怀里,那一刻,他分明看到这个王爷眼里闪过的怜惜之意。
那是一个男人对欢喜的女人才会流露的怜惜,他李继宗不说阅人无数,但百花丛中也是走过一遭的人,怎么会看不出这点儿事儿?
宣王殿下果然是对白木槿有意,难怪那些公主和郡主会在发难之后,突然离开。原来她们是发现了白木槿身后有个王爷做后盾!
白木槿看了他一眼,若不是极力控制住自己,恐怕会忍不住上前狠狠地扇他两个耳刮子,她冷笑着道:“多谢李公子的好意,不过本宫承受不起!”
那刚刚撞了她的小丫头,瑟瑟缩缩地,脚步开始有些虚,意图趁现在逃走,却被白木槿喊住了,道:“大胆奴婢,竟然敢冲撞本宫,说,是谁命令你做的?”
她可不会再认为这个丫头是无心之失,这一连串的意外,分明都是人事前设计好的,包括那丫头撞了自己之后,她踩到的那块卵石。
若不是这卵石长了青苔,太滑溜,她不会在被人撞了之后,连穏住自己都做不到,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落水。
还有那药,瑞嬷嬷今日被白老夫人刻意留下来,在戏园子里帮着招呼陆府的人,本来她也没多在意,毕竟外婆对白家里里外外不算多了解,有瑞嬷嬷在旁边帮衬着,才不至于出乱子。
可是却没想到正中了陆氏和白云兮的套儿,让她利用自己当毒药来害自己。这种药不会要了人命,对身子也没多少害处,却能够算计到她,真是好计谋!
那小丫头吓得脸色惨白,一下扑到在地上,拼命否认道:“不是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刚刚是踩到了石头,才会撞倒郡主,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求郡主开恩!”
是啊,石头,那么恰到好处,隐藏在草丛里的卵石,又那么恰到好处长了青苔,滑溜溜的,让人防不胜防。
白木槿还没说话,就听到喜鹊跑了过来,道:“小姐,落水的是褚小姐,被表少爷给救了上来,已经送去后院救治了,幸亏表少爷眼疾手快,否则啊……那褚小姐估计有的苦头吃了!”
褚云燕?被陆青云所救?她突然想起那次在陆府的宴会上,褚云燕对陆青云流露的些许情意,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刻意?
不过眼下她也顾及不到褚云燕的情况,指着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小丫头,道:“将此人拿下,先关进柴房里,派人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喜鹊一听就知道她走的这段时间,定然发生了意外,眼神也带着狠意看着那个丫头,上前就狠狠一个耳刮子甩上去,打的那个丫头身子歪倒在地上,捂着脸泪汪汪地看着喜鹊。
“我刚刚跟你说过什么?要是郡主出了事儿,我定不饶你,你以为我和你玩笑呢吗?”喜鹊愤怒地骂道。
小丫头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心里已经怕到了极点,可还是否认道:“奴婢什么也没做,只是不小心绊了一跤,才会撞倒郡主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郡主,求您开恩啊!”
李继宗也俯身,求情道:“郡主,刚刚在下看的十分清楚,这个姑娘真的不是故意要撞您!”
喜鹊看了李继宗一眼,问道:“郡主,这位公子不是二舅老爷家的亲戚吗?怎么会在这里?”
“在下……在下只是随便走走,偶遇郡主!”李继宗有些许尴尬地道。
喜鹊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对此人的容貌有特别的反应,谁让白木槿身边站着一位绝色公子,宣王殿下呢?
大概是见过了凤九卿和凤子涵这样出色的容貌,就连喜鹊都对美男产生了免疫力,所以并不觉得李继宗有多吸引人。
“李公子是吧,郡主面前,没有问你话,还是不要随意插嘴的好,念在您是夫人亲眷的份儿上,奴婢还是提醒你一句,京城可不是那乡野之地,贵人规矩多,您如此尊卑不分肯定要吃亏的!”
喜鹊语气算不得多难听,乍一听还觉得她说的十分诚恳,但是听在李继宗耳朵里,就像被人狠狠地掌掴了两下一样。脸上火辣辣的,心中更是羞恼无比,眼神危险地看着喜鹊,笑容也显得阴鸷几分。
“你不过是郡主身边的丫头,凭你也能教训我?”李继宗语气已经变得沉重起来。
喜鹊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道:“郡主待人宽厚,对什么人都愿意包容,不摆架子,我们做奴婢的自然要替郡主着想,李公子难道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是对郡主尊重吗?”
白木槿拉了一下喜鹊,道:“不必多说了,叫人来将这个丫头拉下去,其余的不必理会!”
喜鹊哼了一声,才转身对凤九卿欠了欠身,恭敬地道:“宣王殿下,奴婢去去就回,郡主身子不适,还请王爷多加照拂,奴婢感激不尽!”
凤九卿看着喜鹊这丫头,眼里闪过一丝赞赏,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便挥挥手,让她放心走了。
临别之前,喜鹊还不放心地道:“郡主,还是离闲杂人等远些,别又被不懂规矩的人冲撞了!”
这句话可是斜眼看着李继宗说的,喜鹊虽然性子直率,但不代表她傻,小姐刚果和这个丫头在此,却莫名其妙出现了陆氏的亲眷,这个人要和刚刚的意外没关系,说什么她也不相信!
所以她才会对李继宗这样厌恶,在她眼里,只要是敢打白木槿歪主意的人,都是仇人,都是她喜鹊要厌恨的对象。
白木槿眼带微笑地看着喜鹊的背影,这丫头性子跳脱,说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对李继宗这种人,真的没必要给他好脸色。否则他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翩翩佳公子,谁都要给他几分颜色呢!
李继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将喜鹊暴打一顿才能消他心头之气,可是喜鹊虽然是个下人,那也是安平郡主的下人,别说他现在还是个白身,即便娶了白木槿,也没资格动郡主身边的大丫鬟。
可是心里也记恨上了喜鹊,想着日后等他得了白木槿的心,必要想法子发卖了这个臭丫头,把她卖去窑子里最好!
凤九卿看着李继宗那深藏着阴鸷的眼神,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这个人留不得!竟然敢打他家木木的主意,真的是嫌命长啊!
“李公子,您若没事儿,还是去园子其他地方逛逛比较好,常在河边走,可得小心自个儿落下去!”凤九卿笑得很和善,若不是话里隐隐带着威胁,那就更显得他平易近人了。
李继宗微微眯眼,笑道:“王爷和郡主单独在这里,恐怕不好吧?”
“难道没人告诉你,话多的人,命比较短吗?”凤九卿仍旧一脸笑容,感觉和他说出的狠话一点儿都不搭调。
李继宗眼角抽搐了一下,真想把这个人的笑脸给一拳打扁,怎么看怎么讨厌,就和一只修炼成精的狐狸一样。
可是人家是王爷,他哪里有胆子挑衅贵人,只是不甘不愿地拱拱手,道:“得罪了,不过王爷要真的为郡主考虑,还是不要单独留在这里,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郡主的清誉重要!”
他就算要走,也得破坏一下凤九卿在白木槿心中的形象,顺便让白木槿觉得自己是个谦谦君子,处处为他人考虑,不像这个不知礼数的王爷,尽做一些荒唐事儿。
凤九卿拿着折扇的手指弹了弹,嘴角的弧度也稍稍放大了一些,若是熟悉他的人,定然知道,宣王殿下动怒了。
“郡主,本王累了,陪我坐一会儿!”凤九卿是完全不把李继宗的话放在心上,谁敢说他和木木的风言风语,只能说他嫌自己活得太轻松。
白木槿看了一眼凤九卿,难道她和他很熟吗?熟悉到可以陪他坐一会儿的程度了?可是一想到李继宗,她还是顺从地坐了下来。
李继宗气的鼻子差点儿歪了,对白木槿这个女人品性产生了深刻的怀疑,一个姑娘家竟然陪一个男子同坐,这简直就是有伤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