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隐瞒

明华有此疑问,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逃兵一案宁王虽然未曾明面上与皇上顶着干,可是如今事情牵扯到了给朝中大将下毒,齐王和楚王都不得干净,甚至隐隐牵扯进了魏王,皇上如何会乐意看着事情如此发展下去?

“父皇倒是想这样做,只可惜,徐家如何会答应?”宁王眼神中的嘲讽愈加明显,“吴家岂会答应?埋骨北疆的陈耳家中上下岂会答应?这朝中上下,又有多少将领会答应呢?”

埋骨边陲的千万将士如何会答应?

徐家并非显赫世家,以徐泽渊扬名周朝才算是立下根基。因此,徐泽渊看似风光无限的大将军,这些年来也算是一直小心行事了。京城之中权贵、世家、清流盘根错节,岂是一个大将军的名头就能够肆意行事的?

以林矍为例,他这位岳父可以称之为儒将,出身世家,年轻时建功立业且在关键时刻急流勇退,方才成为如今当朝权贵。而徐泽渊与林矍不同,他则是一条道走到了黑。虽然比之富贵荣华,徐家不显,然而若论军中的威望,林矍、吴成豪、陈耳、张瑜源四人皆不能与徐泽渊相比。

徐泽渊是真真正正固守了南岭一辈子,底下儿孙、旁支也都是自己争气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此事若是就此被压下去不提,只怕会寒了周朝数十万将士的心。

事到如今这个地步,皇上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后续事态如何发展,已经不是他一人说得算了。

宁王缓缓舒了一口气,平息下心中的不平,眼中光芒大胜。

当初,皇上把此事交由他来处理,怕是如论如何也预料不到如今的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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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京城最热闹的一场戏莫过于临州逃兵一案中,已经无可翻身的萧家在宁王病重修养的这段时间,竟然跑去大理寺一口咬出了当时也在岭南的隋家二老爷,如今在兵部任正三品侍郎的隋崛。

宁王如今在兵部任的是侍郎协理一职,顶得是齐王的缺,恰好就在隋崛的手下做事。如今他主审此案,倒是让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

“若是旁的协理,只怕就要被隋家压制了,不过宁王殿下嘛,本就是军伍出身,又有着王爷的身份在,只怕不会受隋崛掣肘,定然要追究个清楚明白的。”

齐王府中,前院花厅之中摆宴。此时说话的正是齐王右手侧的一名年约五十、留有短须的男人。他唇角带着矜持地笑意:“当年之事萧家不过是贪图功劳、谎报军功的罪名。若是平时,定然也算是大罪一桩。只如今,隋家谋害朝廷一品要员,还是在战时的一品要员……与他们相比,这罪名实在不算什么了。”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齐王脸上并没有笑意,看了一眼说话的男人,沉声道:“周郑,你是刑部侍郎,监管过多少的案子,难道真的天真的以为事实最终都会大白于天下吗?想要给隋家定罪,可没有那么容易。”

他眉头紧皱,并没有太过于的志得意满。这样的沉稳让另外一边的秦王露出了一丝笑容。

“四弟说的没错,隋家这些天的动作可不小,只我这边就查出来不少的端倪。”秦王看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语的萧青峰,“萧国公,你可要想清楚了,这罪名要是你替隋崛担着的话,隋家可不见得会千恩万谢。”

秦王面容阴冷,被毁了的左半边脸露出一个狰狞的假笑。萧青峰唇角抽动了下,这才道:“我已经安排好了。”

“事实上,这些我都不在意。”齐王用事情就这样的语气说:“萧国公,我只问你一句。六年前,徐泽渊中毒一事,真的与萧家全无关系吗?”只有知道了这些,他才能够进行下面的计划。

萧青峰愣了一下,半响都没有说话。

齐王见状神色冰冷,沉声道:“若再如同之前那般隐瞒于我,国公就不要怪我这个女婿不为岳家出力了!那么大一桩案子,我竟然知道的比老三和老六都晚。若非如此,又如何会让他们占了上峰,此时只能苦苦应对!”

萧青峰神色微变,心中既恼火齐王这个女婿说话不留情面,又明白此时并非斤斤计较的时候。他皱眉道:“我素来疼爱萧黎,他在南岭死的冤枉,当时极怒之下自然是想要让徐泽渊偿命的……”

“我明白了。”齐王吐了一口气,缓缓点头。这原本就是他早已经预料到的。隋家不干净,萧家也不见得就与徐泽渊中毒一事全无关系。至于萧青峰当时为何对徐泽渊动手,已经不重要了。如今他们既然已经把事情分说清楚,接下来的举措反而好办了。

他与秦王对视了一眼,这才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笑容,轻声道:“二哥,一切都有劳你了。”

秦王神色阴冷,眼中闪过嗜血的神采:“四弟放心,此事交由我来安排,定然不会出差错的。”

他自信满满,说罢一口饮尽了杯中烈酒:“你就等着消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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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容嘉居偏厅书房中,红樱掀开垂珠帘子匆匆进去,见之前送上的一盘葡萄吃了大半,她连忙过去端了下去,动作轻快地给看书的明华换上解暑下火的茶水,这才低声劝道:“姑娘,这葡萄还是少吃的好。”她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份帖子,送过去道:“二姑娘……郑太太送了帖子,想要过府拜访王妃呢。”

她陪在明华身边时间颇长,私底下偶尔还会姑娘、王妃的混着叫,因为在宁王跟前从未出过错,明华倒是也没有在意。此时她拿着帕子擦了擦手中的果汁,这才接过帖子细细看了,笑着道:“如今二妹夫交接了那几个逃兵,算是事了,二妹妹自然是有心情出来走动了。他们两口的心思我倒是明白,索性过两日有空,就让她后日上午来好了,留下一起吃午饭。我们姐妹两人一别几年,也正好多聊聊。”

“那奴婢就吩咐厨房那边,准备几道二姑娘喜欢的菜。”红樱笑着应了,立刻就把琐碎的事情都想了个周全。有着她在身边,明华确实省了不少心,此时见她说了正事并未离去,反而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扬眉,问道:“你有什么为难之事?”

红樱连忙摇头,“奴婢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王妃信重奴婢,府中这两次人员梳理下来,内宅之中谁人不看奴婢三分脸色。”她说着笑了笑,迟疑了一下才咬牙道:“只是,外院的事情,姑娘也要放在心上才是。”

外院?

明华微微一愣,知道红樱不会无的放矢,示意她过来坐在一旁,这才问道:“外院出了什么事情?”

外院实际上也没有出什么大事,只是接连着两次梳理王府中的奴仆,让外院的一些积年老仆有些不满,继而对一些不大重要的事情阳奉阴违起来,让红樱觉得颇为棘手。

还有就是,之前明华赴了楚王妃的邀约,她总觉得前院有些动静,然而几经打探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奴婢原想着可能是自己多心了,谁知道今日一早得知前院之前没了几个人,这都过去近十天了,奴婢才得信儿……”红樱一脸的自责,消息如此滞涩,实在是她不够得力的缘故。

明华闻言也是一愣,眉头紧皱半响,这才缓缓开口道:“你别急,慢慢说。就从我不在王府的那日说起。”

如今再自责也于事无补,倒不如细细捋顺一番,说不得还能够寻出蛛丝马迹。

红樱来之前早已经在心中盘算了许久,此时明华问起她自然是事无巨细说了个清楚明白。明华听她提及那日午间前院一时的躁动,又被迅速压制下去,心中就猛然一紧。

前院定然是出事了!而且,为了避免被人留意,还是宁王亲自压制下去的。可是,为何宁王从未提及过此事?

前院纵然出事,也已经解决了。让明华警觉的反而是宁王的态度。他瞒下此事,是认为这件事情不值得一提呢,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用对她提起?

前院几个奴仆说不见了踪迹,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定然不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明华之前的懒散全然不见了踪影,此时手下意识紧握,半响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了,此事你可有问过孙半升?”

红樱连忙点头,道:“早上我得了信就去抽空去问了孙大哥。孙大哥说,出事的是王爷的书房,他们不好靠得太近,因此也不知道究竟除了何事,只依稀听得书房之中摔了茶盏……”

她话语间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见明华眉头紧皱,心中更是自责。若是她警醒些,也不会事到如今才看出端倪来。

反而是明华眉头渐渐舒展开,淡淡道:“你说的没错,我身边当再添上一个管事的媳妇儿才行,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她想了想还补充了一句,“还有前院那些人,如何为难你们了吗?”

红樱心中偷偷松了一口气,低声道:“这班人倒是有眼色,从来不在大事儿上耽搁。可是一些细碎小事却是推三阻四,原本一刻钟能回信儿的,定然要多推上一刻钟才行。如今这般情况,实在是耽搁时间。”

这些都是小事儿,只不过明华身边得力的都是未出嫁的丫鬟,脸皮子薄,外院男人居多,三两句调笑下来就让人招架不住了。红樱深感是自己无能,加之察觉前院出了事情,她竟然近十天都一无所觉,更怕再怕这般纵容下去万一哪一天真误了明华的事情就不好,这才说了出来。

明华心知这样琐碎而细小的事情才是管家的根本,若是一味纵容下去,更会让那些积年老仆得意忘形,看低她这个女主人半分。一旦处理不好,她的威信就会荡然无存。因此,对于红樱的不安她只低声安抚了两句,就皱眉思索可用之人。

片刻之后,她手指微微一动,抬头看向红樱,问道:“我记得,前些日子你还与紫葡见过面,她是刚生下第三个孩子,你去吃满月酒,对吧?”

明华在闺中耽搁到了二十二岁,身边自幼照护她长大的丫鬟自然不可能是比她还小上三四岁的红樱。实际上,红樱已经是她身边第三任大丫鬟了。她的上一任,正是与明华同岁的紫葡和黑芝。黑芝当初是家中求了恩典自行陪嫁的,倒是紫葡出嫁的时候很是风光,红樱当时还送过贺礼,之后提上当了大丫鬟还三番五次去请教紫葡。因此,两人关系颇为亲近。

此时听明华提起,她也是双眼一亮,连声道:“紫葡姐姐半年前添了个男孩,如今家中两男一女很是受重视呢。若是姑娘招她回来理事,她定然是愿意的。说起来,紫葡姐姐当年教了我许多,我原本就蠢笨,若是紫葡姐姐在的话……”

红樱颇为自责,明华却笑了笑,知道她素来性子软,这才让人看轻。倒是绿桃很是带了三分泼辣,对外从不轻易松口。不过,红樱也有红樱的好处,她倒是不会为了这些小事而责备她。只略微思索了片刻,就吩咐红樱带上一些礼物再去探望紫葡,顺便探探她的口风。

紫葡虽然没有外嫁,然而如今在一处上好的庄子中当家做主,自然比在王府里面步步谨慎日子要过得舒爽。她们主仆一场,紫葡又照顾她多年,若是她不愿意,也放不小自己的孩子,明华定然不会让她为难。因此才让红樱先探探口风,不要直接提出来。

此事定下,红樱见明华没有责备之一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大石。

等红樱退了出去,明华这才轻轻叹息,只皱眉思索婚后大小适宜,猜测着究竟是为何,竟然让一向对她知无不言的宁王瞒下了前院的事情。是她这个妻子,哪里做得不够周全吗?

若真如此,她真该更谨言慎行才是。谁知,明华还没有摸着头绪,第二天正照顾宁王喝药时就得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隋家牵扯进逃兵一案的隋崛,自尽于家中!

“隋崛死了?”宁王猛然坐直了身子,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一旁明华瞪了一眼传讯的秦冷,一边帮着宁王顺气,一边吩咐:“仔细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冷立刻道:“半个时辰前京兆府得了消息,并且拿到了他的遗书。遗书之中,他自认罪孽深重,不忍拖累家人,自尽了事……”

“胡说八道!”明华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看着宁王停止了咳嗽直接递过去一杯甘草药茶过去,转头看向秦冷道:“他畏罪自杀,还留下遗书,才是真正牵连、拖累家人的做法。如果我没记错,隋崛今年已经三十有六,在兵部任侍郎也有四年之久,他可不是那些傻乎乎的不懂得周朝律例的人。毒害徐大将军这样的罪过,想着一死了之未免太过于天真。”

“王妃所言极是。”宁王气息不稳地开口。因为意外的缘故,加上呛到了汤药,他咳得颇为厉害。此时宁王抬头露出微微泛红的双眼,湿润着看向明华,扶着她的手坐稳了身子,这才道:“我只是没有料到,萧家下手竟然如此狠辣。又或者说,隋墨竟然舍弃了他这个弟弟?”

隋崛应当是萧家下的手才对,隋墨此人,明华虽未见过,却也听过林矍对她的评价,只是……

明华微微扬眉,看向秦冷。秦冷在宁王的示意下继续往下说:“遗书由京兆府收录,大理寺这边也抄送了一份。”他说着上前把抄录的遗书送上,又看了一眼明华然后才踌躇着道:“京兆府那边,初步认为是自杀。”

“怎么可能?”明华皱眉,飞快地转头看向秦冷,“有什么证据支持吗?”这话脱口而出,她才意识到身边还有宁王,而实际上秦冷是宁王的人,而不是林家的那些暗卫。

她有些越俎代庖了。

“王妃问的,正是我想要知道的。”宁王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心,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这些细节。明华偷偷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暗暗提醒自己,如今这里是宁王府,而不再是国公府了。

她不能因为宁王对她的日益信任,就得意忘形。更何况,还有之前前院那件事情……明华眼神微暗,抿唇不再多言只听秦冷回话。

“得出这般结论,主要是因为隋崛留有医术之外,还是服毒自尽。而按照他遗书上的说法,他所服用的□□就是当初给徐大将军下的毒。”秦冷说,“而且字迹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他中的毒也确实跟徐大将军当初中的毒一样。仵作确认他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死因就是因为中毒,且没有被人逼迫的痕迹。”

“重点在于,”宁王缓缓开口,见明华微微抿唇略微顿了一下,才又继续往下说:“隋崛虽然不是名将,总归也是当过武将的,他的身手再差也不可能毫无反抗的让人给他灌下□□。更何况,还是在隋府之中,有人潜入竟然没有人察觉?”

明华缓缓点头,她心中疑惑的也是这一点。

“京兆府就是依据这些凭证,断定了隋崛是自杀。隋家大老爷不能接受这个说法,已经入宫去了。”秦冷说,宁王点头,看向明华道:“帮我准备,我也要入宫。”

明华没有多言,立刻起身出去让红樱和绿桃准备更换的衣衫,偏厅之中还隐隐传来秦冷说话的声音,明华忙碌了片刻,然后才有些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房中的冰山发呆。

她刚刚,实在不该插手宁王的事情的。私下里,宁王愿意对她说是一回事,当着他护卫的面抢在他之前开口,却是另外一回事了。婚后的日子太过于惬意,让她有些得意忘形了。也许,前院那件事情宁王并未对她提起,就是由此而来呢?

明华一日三省自身,在椅子上坐了大约一刻钟,等听到宁王的脚步声这才回神起身。

“衣物已经准备好了,”她上前,帮着宁王更换衣衫,这才道:“王爷不等皇上传召吗?”

“这样的大事,等到传召就太晚了。”宁王笑了下,“到时候,别人如何我不知道,不过我的话……等传召才入宫,只怕父皇会问责一个办事不力!”

“王爷还‘病’着呢?”

“这不能成为理由。”宁王说着,低头看着明华帮他整理衣襟,忍不住低声问道:“你,有心事?还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王府之中有人为难你?”为何刚刚明明有话要说,却又止住了?最后这话宁王没有问出口,却把之前明华欲言又止,抿唇停顿的细节记在了心中。

“我是皇上指婚,你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王妃,这王府之中除了你之外,我就是最大的主子,谁又会为难我呢?”明华说着抬头,露出明媚的笑容,“王爷要配哪个玉佩?”

“右手这个。”宁王笑着看明华忙碌,越发觉得她因为之前的话而在躲避他。

府中自然没人能够为难她,不要说她是王妃,只她自己的本事,这王府中就不会有人有这个本事为难她。他的目光落在明华的背影之上,露出深思的神色。

既然不是有为难之事,那就是有心事了?

他目光深邃,等明华转身过来就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状若无事。明华送他出门,等到马车远行,脸上的笑容这才渐渐消失。她缓缓舒了一口气,刚刚被宁王问起的一瞬间,心中竟然难以抑制的感觉到了丝丝紧张之意。

她怎么可能会被王府之中的琐事而感觉到棘手,她只是为自己的失常,为自己那下意识的反应而感觉到不安。

‘明华,你聪慧过人,比之你哥哥都要优秀许多。然而,过慧易夭。且于女子来说,聪慧外露并非好事。你要聪颖,不能让人觉得蠢笨好契。却不能太过于聪慧,让人、让你未来的夫君感觉到忌惮和防备。’

这话是十三岁那年,她于策论中赢了兄长之后,母亲私下跟她说的。

“女子,当以贞静、娴淑、明理为主,而非故作聪明,炫耀自身……”她缓缓说出口,重复着当年母亲告诉她的那些话。她自然明白这话中的含义,也明白母亲说这些话都是为了她好。若非兄长意外过世,她应当会如同母亲所希望的那样,平平凡凡的家人,相夫教子,藏巧于拙,安稳的度过一生吧。

只可惜,兄长早逝,让这一切都化为浮云。

她有多久没有回忆起母亲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成亲这些天来,她不时的会想起一些久远的事情,那些她以为早已经在父亲教导下忘记的细节。

“王妃?”红樱低声叫了明华下,“外面太阳大,还是先回去吧?”

明华回神,对于自己患得患失的心情哑然失笑。

“去校场!”她说着抿唇一笑,眼底还是带着没有拂去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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