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太欺负人了,他们太欺负人了!”
紫薇阁中,向来优雅从容的方若薇此时哭的快要成了泪人,窝在大夫人的怀里,她眼泪鼻涕蹭了大夫人一身,虽然再美貌的人在眼泪鼻涕傻傻分不清楚的时候,也全无美态可言。
大夫人却不嫌弃自己的女儿脏,一面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一面沉声道:“你把游河前后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说一遍,一个字也不要落下!”
这段时间以来,大夫人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好几岁,背后的靠山轰然倒台,府中的柳姨娘又不是个省心的,再加上女儿的事情,她心力交瘁,此时已经显出几分老态来。
即便如此,她眸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也丝毫不肯落下去,女儿被人欺负了去,她这个做娘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
闻言,方若薇止住了哭声,又擦了擦鼻涕眼泪,这才缓缓将游河前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的,娘,怀王吃干抹净了竟然不认账了!娘,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听着女儿哽咽的声音,大夫人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如此说来,你是在翠微酒楼前听见了那贱人邀请安王一起去游河,这才想着一起去的?”
见方若薇点头,她又紧接着问道:“在船上的时候,你是听她说大皇子在房间里等着你,所以你才去房间里等着大皇子的?进去以后你就不省人事了?”
方若薇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就是这样,我正是听了那个贱人的话才会进去,岂料一进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发现……”
说到后来,方若薇的面色不禁有些狰狞起来,仅有的一丝羞怯也荡然无存:“一定是他们设计的,不然的话哪能那么巧?”
大夫人面沉如水,沉吟着点了点头,却说出了不同的见解:“薇儿,事情确实很蹊跷。但是为娘觉得。或许大皇子并不是冲着你去的。
如果为娘推断的没错,原本大皇子的目标是她,她也知道其中有诈。所以故意拉了你和五皇子一同前去,在翠微酒楼前他对五皇子说的那番话恐怕就是故意要引你上钩的!”
方若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他的目标是那个贱人?!”
正常人此时的反应,不应该是愤懑于自己竟然当了无辜的受害者么?这位大小姐却纠结于人家的目标是不是她,也真够奇葩的。
“从大皇子的表现上看来。应该是这样。我听说,他在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求皇上迎娶方若素为正妃。而你,只是侧妃。”
大夫人现在非常冷静,好似说的不是她亲生女儿的事情一般,冷静的让人胆寒。
“什么?他还在朝上说出了这样的话?!”
方若薇并不知道朝上发生的事情。而这样丢人的事方文怀也显然没有打算告诉她,他的打算是不论如何都要逼迫轩辕律娶了方若薇当正妃,所以便将此事压下了。
方若薇原本以为轩辕律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有她的。毕竟当初轩辕律对她的纠缠可是整个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的。
岂料,在船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以后他没来安慰自己。如今事情都传扬出去了,他却一心想着迎娶方若素那个贱人!
“这怎么可以?娘,我不同意,我绝对不会同意!”
她简直快要气疯了,一开始只是觉得羞愤,现在却因为虚荣和不服气,她凭空生出几分要和方若素一较高下的心思来。
“原本一个怀王的正妃我是看不上的,可是娘,现在,我一定要当正妃,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那贱人踩到我头上去作威作福!”
大夫人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沉静的眸子里是孤注一掷的决绝:“我的女儿,当然是百里挑一的,怎可给人做侧妃?
就算做不了太子妃,那也必须是正妃。
只要小贱人死了,就没有人再抢我女儿的正妃之位了。”
她眸光幽深幽深,看向方若薇时充满了怜爱,却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死寂。
满心都是愤怒的方若薇听到亲娘的保证只顾着欢喜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夫人的神色有什么不妥。
彩凤阁,乃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饰品店,这里的饰品并不算多么名贵,样式却最是别致出彩,京中很多大户人家的女儿出嫁总会想着到彩凤阁求一分头面来装点门面。
一来二去,彩凤阁的地位便渐渐高了起来。
此时,方若素和薛麒正站在彩凤阁的大堂内,看着玲琅满目的饰品,方若素看的津津有味,毕竟她也是女子,也喜欢那些漂亮又精致的小东西。
一面看着,她一面随口问道:“你的心上人平日里喜欢什么?比如花卉和动物什么的?”
既然是帮薛麒来挑选礼物好讨他心上人的欢心,她自然就要了解那女子的喜好。
薛麒偷偷瞄了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柜台上的饰品的方若素一眼,好不容易散去酒意的脸颊又染上几分薄粉,不敢看女子精致的侧脸,他哼哼道:“不太清楚,好像是梅花?”
不太清楚?这算什么答案?
方若素很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难怪那女子不看你一眼,你连人家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这么没有诚意,人家怎么会多看你一眼?”
薛麒俊脸一白,瞧着女子怒其不争的模样又重新变红,哼哼道:“这可怪不得我,她的心里眼里都是那高高在上的人上人,怎么会多给我这个一穷二白的小平民亲近的机会?”
他本是发牢骚的逗趣的话,方若素却当真了,皱眉正色道:“若是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你还是不要去想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世上温柔美丽的女子多的是,何必非要巴巴地上赶着去追那种爱慕虚荣的人?”
张了张嘴,薛麒算是体会到了自打嘴巴的感觉,不好意思直接说他口中那个爱慕虚荣的小女人就是她,他只能讪讪打住了话题:“那个,我今日是让你来帮我挑礼物的,可不是让你来教训我的。”
说实话。方若素对那个能让薛麒死心塌地维护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她一直觉得薛麒这个少年非常高傲。高傲又敏感,能够让他看上的女子必定是冰清玉洁,人品也得一流。
她没想到。那女子在他眼里竟然是嫌贫爱慕、爱慕虚荣的人,若是这般不堪的人,他怎么会看得上眼?
非常矛盾,不是吗?
方若素想不通。只得摸了摸鼻子,垂眸挑选礼物。
忽然。她眼前一亮,被柜台上一对精致的琉璃玉梳给吸引住了,那玉梳通体洁白,上面刻着简单的梅花团。梅花没有上色,若不仔细看的话,白色玉梳上白色的梅花。根本看不出来。
玉梳一头打孔,上缀着长长的粉色流苏。想来若是女子左右两侧都别着这精致的梳子,长长流苏垂下,必定飘逸无比。
“我觉得这对玉梳不错,你觉得如何?”
薛麒对女子的心思本就猜不通透,如今见方若素相中了这玉梳,他自然不会傻的去拒绝,二话不说就付了银子。
两只玉梳整整二百两银子,薛麒却二话不说就付了钱,方若素眨巴了一下水眸,心道:我滴个乖乖,看来这段时间米铺的盈利确实不少。
虽然当初张罗米铺的时候银子都是她出的,可是后来负责暗中经营的人却是薛麒,鉴于和他亦主亦友的情意,方若素决定将米铺利润的百分之十给薛麒当薪酬。
也就是说,若是米铺一个月盈利一万两银子,那么薛麒就有以白领银子的薪酬。
这个比例看起来不算太高,可是大伙儿需要知道,京城里薪酬最高的店铺,掌柜一个月的月例也不会超过二十两银子。
而曾经京城最大的米铺荣家米铺的掌柜的月例,也不过只有十两而已。
出了彩凤阁,方若素刚想提议回福玉满堂看看,薛麒却抿着唇沉默了半晌,忽然憋出一句:“这对玉梳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太好,不如你戴上我看看,若不合适的话还可以换。”
方若素想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对于这个家伙竟然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也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不相信我的眼光,那你自己去选吧!”
薛麒眼神闪烁着,第一次送礼物给女孩子,而先前又用了那么蹩脚的一个理由,他简直想要自打嘴巴了。
到底有什么理由才能让这个生气中的女子乖乖戴上这一对玉梳?
很快,薛麒就不苦恼了。
倒不是方若素有眼力地看懂了他的心意,而是有个梁上君子非常有眼力地撞了薛麒一下,顺便牵走了他怀里的银子。
被人撞了一下,薛麒下意识摸了一下被撞的生疼的胸膛,随即,他手一僵,挑眉怒道:“杀千刀的小贼,还我银子!”
不只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非常顺手地将握在手里的一对玉梳交到了方若素的怀里,这才迈开两条大长腿,沿着小偷刚刚逃跑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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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不想这么矫情的,某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乐观的人,结果今天老妈的一通电话打来,我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个挺脆弱的小女人。
我妈说,我爸查出来有血栓,虽然不严重,但是听到脑血栓三个字,我还是觉得心狠狠地疼了一下。我特意回家看了一趟,我爸没什么大事,医生给他拿了药,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是我知道他脑袋里有个地方塞住了,心里挺不得劲儿的。
心情不怎么好,答应的今天补四更不知道能兑现几章,我尽量吧,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