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意欢再一次回到重府,先去雪梅园看了眼重意鸢的情况。
“你是说我中毒和卢姨娘有关?”
“以卢姨娘和三房的关系,姐姐什么时候见她那般殷勤过?就连随行的小厮都没有卢姨娘的动作快,而且她明明知道娘亲的身体不好,受不得任何的刺激,却偏偏还要这样做,难道不是居心叵测吗?”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可我们手里没有证据,难道就根据卢姨娘来报个信就去告诉祖母她害了我吗?”
这样的话别说是祖母不信,重意欢连开口说出来都觉得不好意思。
“我们现在虽没有证据,可是我们可以制造出证据来,既然有人选择下毒这种方式,还是慢性毒药,就肯定希望你会不知不觉地出事,像是我之前所说的那个办法,说不定正好可以引蛇出洞。”
重意欢绝对不能放任任何可能会伤害她家人的人存在于他们的身边,更何况三房从来就没有给他们任其宰割的权力。
“若是你决定了,就按照你的方法去做吧,不过不管怎么样,能不能抓到凶手,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之前发生的有关三房的事,重意鸢虽不问,却也清楚其中一定和重意欢脱不了干系,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为何会突然之间成熟到这个样子,可她很清楚无论重意欢是什么样子,哪怕变成她从前最不喜欢的软弱可欺,她也依旧是她最宝贝的妹妹。
“姐姐放心好了,我这个人可是很惜命的。”
前世那么不明不白地就死了,重意欢恐怕比任何人都懂得活着的美好,只有活着,才能够看到那些从前害她的人怎么一个个地倒下,死得比她当年还要惨。
重意鸢白了她一眼,‘惜命’这个词怎么听起来更给她一种不要命的感觉?
重意欢看望完重意鸢,便却去了卢姨娘的园子,刚进园便听到卢姨娘和重意雯相当爽朗的笑声,结果一看到她,笑声立马戛然而止。
“意欢,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重意欢确实不是这里的常客,甚至可以说从她出生到现在,进这柏木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也难怪卢姨娘会觉得奇怪得很。
“意欢见过卢姨娘,我是特地来替娘亲谢谢你的,若不是卢姨娘的消息那么灵通,想来我娘也不会那么早就知道我姐姐生病了的消息。”
“这算什么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还值得你专门来跑一趟吗?”
“当然值得,虽说一开始的时候我和姐姐并不打算为了这点小事而让母亲担心,但后来想想,果然还是同为母亲的卢姨娘想得更周全一些,否则要是日后再告诉我娘的话,许是会叫她伤心的。”
“你这话不就是分明在说我娘多管闲事吗?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娘?”卢姨娘还没开口,重意雯就像是只要维护自己领土的母鸡,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重意雯打小就不喜欢重意欢,经过前段时间的事情更是对她万分的不喜,好不容易等到了自己的主场,她自然要表现得强势一些,所以重意欢一点也不介意给她这么个机会。
“七妹妹误会我的话了,若是我真得觉得卢姨娘多管闲事,又怎么会带着这些礼物来呢?锦宜,把礼物拿过来。”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客气的?”卢姨娘笑着说道,可在看到锦宜拿出那束百合花的
时候,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这……”
“这是百合花,我听说这几日卢姨娘睡得不是很好,这百合有宁神静气的功效,所以我才叫下人去外面买了一束,卢姨娘是不喜欢吗?”
卢姨娘虽然一直在笑,却难以掩盖眉眼间的惊慌,“怎么会?只是我这房间里平时放的都是些桃花,还从未放过百合呢。”
重意欢自然看得出卢姨娘在害怕,而她害怕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重意欢想要的结果。
“不知道我挑的这些东西,卢姨娘看着都还满意吗?”
“满意,当然满意,意欢真是有心了,让我都不好意思把这些东西收下了。”尤其是那束百合,卢姨娘怎么看都觉得碍眼得很。
“那就好,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姨娘休息,先行告辞了。”
重意欢第一步的目的已经达到,卢姨娘看到百合时的反应没办法不引起她的注意,至于下一步,就要看卢姨娘打算怎么做了。
从柏木园出来,重意欢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可身后的锦桃却是一脸不忿的表情,正巧被转过头的重意欢看到。
“锦桃,你怎么了?”
锦宜和锦桃都是重意欢身边得力的丫鬟,不过相比较之下,还是锦宜更稳重一些,所以重意欢更喜欢把事情交给锦宜去做,而锦桃的忠心没有问题,只是为人稍微莽撞了些,心里藏不住事情,就像现在这样。
“小姐,为什么我们要把礼物送去给卢姨娘?七小姐以前可是总欺负小姐的。”
“这事我也记得,但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你就当我是以德报怨好了,更何况那点礼物,三房还出得起。”重意欢倒是一点都不心疼钱,只要能够达到目的的方法都是好方法。
“可是……”
“锦桃,没有什么可是,你只需要记得在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如今你看着像是我在讨好卢姨娘,可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你就选择乖乖地听你家小姐我的话就好了。”
重意欢一点也不想要强迫自己身边的人去成长,因为那过程实在太痛。
重意欢用眼神示意锦宜看着锦桃一点,她费尽心机地保护自己的家人免受伤害,而她也早已把锦宜和锦桃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夜幕降临,重意欢一个人坐在窗边,眼看着锦宜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她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想来是快要成功了一半。
“小姐,果然如小姐所料,卢姨娘把那束百合花烧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扔了出去,而且奴婢还看到卢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和雪梅园小厨房里的一个丫鬟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继续给我看着他们,一旦有什么动作就把他们连人带物给我拿下。”
重意欢之所以会送给卢姨娘那束百合花,就是为了验证她究竟是不是给重意鸢下毒的凶手,结果没想到她的胆子那么小,在她面前便表现出来了种种不适,甚至还欲盖弥彰地把百合花都烧掉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锦宜一脸的激动,就好像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
当年她刚入重府就被安排在重意欢的身边,重意欢对他们这些下人都很好,所以那个时候起,锦宜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忠心于重意欢。
可后来,小姐渐渐长大,胆子却越来越小,府里哪怕是丫鬟,有的时候都能够欺
负到她的头上,而她却从来不向任何人告状,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可以躲上一天。
可自从那一次的压胜之事,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家小姐那般神采飞扬的一面,不仅解除了自己的嫌疑,还找到了真正的坏人,换回了自己清白的同时,更是得到了老夫人的喜爱。
自那以后,锦宜就越来越崇拜自家小姐,更是唯她的话马首是瞻,叫她往东,她绝对不会往西。
重意欢还不知道自己在锦宜的心中已经是如神祗一般的存在,她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怎么样才能够让卢姨娘彻底地露出马脚,结果没想到卢姨娘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沉不住气。
第二天的夜里,柏木园。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卢姨娘的眼中闪烁着算计,她不知道重意欢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她了,既然这样,她决定速战速决。
“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我已经叫那个小丫头加大剂量在大小姐的药里,大小姐明早就应该……”卢姨娘的贴身丫鬟做个了抹脖子的动作,谁看到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好,只要除掉了重意鸢,三房剩下的那些人都不足为惧。”卢姨娘的嘴角扬起一丝得逞的笑容,可下一秒不禁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整个人都僵在椅子上动也不能动。
“不知我们三房是怎么招惹到卢姨娘了?惹得卢姨娘竟然下此毒手?”重意欢不请自来,推开门的一刹那,房间里面的两个人看起来的表情都精彩得很。
“重……重意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都听到什么了?”她的预感果然是对的,可没想到重意欢知道的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我听到卢姨娘不仅要害我姐姐,还要继续对三房的人下手,不知卢姨娘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三房一个解释?”
卢姨娘回过神来,冷笑了两声,“重意欢,你这胆子够大的呀,一个人来我这柏木园,明明知道我要对你们三房不利,你还自己把自己送上门来。”
从重意欢的脸上可看不出任何害怕的情绪,有的只是好奇。
“不过你自以为你抓住我的把柄,可除了刚才的那几句话你还有其他的证据证明是我想要害你们吗?”
“我确实没有其他的证据,可我已经知道了害人的是你,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到祖母的面前对峙?”
“重意欢,我本以为你挺聪明的,谁知道你竟然笨得可怜,你以为就凭你两句话,老夫人就会相信这一切是我做的吗?”
“祖母一向公正,这件事她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到那时候一定会查出来你是害我姐姐的凶手。”重意欢义愤填膺地说道,果不其然看到卢姨娘眼中的不屑。
卢姨娘刚开始的恐惧是因为做了坏事而被人发现的下意识反应,之后看到来人是重意欢,再加上她又说了那些天真的话,让她原本的一点顾虑都消失殆尽,一个小丫头能够嫌弃什么风浪,还是以为她会像是四姨娘那么蠢?
“重意欢,你就别想了,就算老夫人站在我面前,没有证据,她也一样拿我没有办法,与其在我面前白费力气,倒不如找个大夫赶紧想办法解毒,重意鸢会晕倒可不是因为什么风寒,而是毒发。”卢姨娘语带轻蔑地说道,仿佛眼下所有的形势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是吗?即便我站在你面前也没有用吗?”这时从外面又进来一个人,卢姨娘看到她,这回是真得吓傻了眼。
(本章完)